昆仑山顶的雨下得猝不及防。
豆大的雨点砸在玄铁铸就的审判台上，溅起细碎的水花，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姜小鱼站在台中央，手腕被缚仙索捆着，绳子上的符文泛着青光，正一点点吸走她体内微弱的灵力。她抬头看了眼天色，乌云压得极低，像块浸了水的黑布，把整个聚仙台罩得密不透风。
“妖女姜小鱼，夺舍凡人躯体，蛊惑无情道首座玉衡君，扰乱问道大会秩序，罪证确凿，当诛！”青云门长老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带着刻意拔高的威严。他手里举着一卷泛黄的卷宗，据说里面是“人证物证”——其实不过是几个被谢云澜买通的修士证词，还有几张模糊的“她用邪术作弊”的画像。
姜小鱼扯了扯嘴角，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缚仙索上，泛起细小的白烟。“老人家，说话得讲证据吧？”她的声音不算大，却清晰地穿透了雨声，“夺舍？我这身体就是原装的，不信你去验DNA——哦不，验灵根！至于蛊惑玉衡君？他那样的疯批，我能蛊惑得动？”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窃笑，又很快被蜀山长老的怒喝压下去：“放肆！死到临头还敢狡辩！问道大会上你用的那些旁门左道，难道也是正道法术？”他指着台下一块被法术冻结的冰块，那是姜小鱼昨天演示“物理降温法”时留下的，“此等邪术，分明是魔道手段！”
“这叫热力学第二定律，懂吗？”姜小鱼翻了个白眼，雨水糊了她一脸，“热量从高温物体传到低温物体，不需要法术加持！你们修仙界是不是没学过物理？”
“一派胡言！”丹仙谷的女长老捂着鼻子，仿佛闻到了什么恶臭，“看你言行举止，毫无仙门风范，定是山野精怪幻化而成！玉衡君定是被你下了迷魂咒！”
姜小鱼突然笑了，笑声在雨幕里荡开，带着点悲凉：“迷魂咒？你们是没长眼睛还是没带脑子？玉衡君是谁？是那个一剑能劈了你们山门的人！我要是有这本事，还站在这儿听你们逼逼赖赖？”
她猛地挣了挣缚仙索，绳子勒得手腕生疼，却让她的声音更响亮了：“你们说白了就是输不起！输给我一个‘菜鸟’，丢了面子，就想找个借口把我除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名门正派’？我看叫‘输不起教派’还差不多！”
“住口！”青云门长老气得发抖，拐杖重重砸在地上，审判台周围的符文突然亮起红光，“证据确凿，不必多言！今日便以‘净化之火’焚了你这妖女，以正视听！”
废墟造梦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符文组成的火圈缓缓升起，火苗是诡异的青绿色，带着灼烧灵魂的气息。姜小鱼看着越来越近的火焰，心里反而平静了——她知道，那家伙不会让她出事的。
果然，就在火焰即将触到她衣角的瞬间，一道白影如闪电般掠过雨幕，带起的劲风瞬间吹散了火圈。玉衡君落在审判台上，白衣在雨中猎猎作响，他甚至没看周围的长老，径首走到姜小鱼面前，抬手斩断了缚仙索。
“你来了。”姜小鱼看着他被雨水打湿的睫毛，突然笑了。
“来晚了。”玉衡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外袍还带着他的体温，隔绝了冰冷的雨水。
周围的长老们炸开了锅：“玉衡君！你竟敢当众徇私！”“这妖女罪该万死，你护着她，是想与整个修仙界为敌吗？”
玉衡君终于抬眼，目光扫过那些叫嚣的长老，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她是我带回来的人，要动她，先问过我手里的剑。”他反手握住背后的“碎星”，剑柄上的符文瞬间亮起，雨水落在剑身上，竟被灵力震成了雾。
青云门长老色厉内荏地喊道：“你别忘了！你是无情道首座，岂能被妖女迷惑！”
“无情道？”玉衡君低头看了眼姜小鱼手腕上的红痕，眸色更沉，“道在己心，不在虚名。”他突然抬手，长剑出鞘，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向审判台中央的石碑——那石碑上刻着“公正严明”西个大字。
“咔嚓”一声，石碑应声碎裂。
“从今日起，”玉衡君的声音响彻雨幕，“谁再敢动她一根头发，这石碑，就是你们的下场。”
雨水还在下，但整个聚仙台鸦雀无声。长老们看着碎成两半的石碑，再看看玉衡君眼底毫不掩饰的杀意，没人敢再说话。谁都知道，这位疯批美人说得出做得到。
姜小鱼拽了拽他的衣袖，小声说：“差不多得了，别真把他们山门拆了，我还想留着蹭饭呢。”
玉衡君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她的温度，心里那点戾气渐渐散去。他没再看那些长老，牵着姜小鱼转身就走。雨水在他们身后划出一道无形的屏障，把所有的目光和议论都隔绝在外。
走到聚仙台边缘时，姜小鱼回头看了一眼。雨幕中，她看见谢云澜站在远处的桃树下，嘴角挂着一抹诡异的笑。
她心里咯噔一下。这场审判，恐怕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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