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码重组的白光像潮水般褪去，姜小鱼趴在滚烫的废墟上，喉咙里全是铁锈味。她挣扎着抬头，第一眼就看见不远处的玉衡君——他半跪在地上，白衣被凝固的血渍染成深褐色，胸口的伤口还在渗出细碎的金色光点，像撒落的星子。
“玉衡君！”她顾不上浑身酸痛，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指尖刚要触到他的手臂，却被一股冰冷的灵力狠狠弹开。
“别碰我。”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昆仑山顶的寒气。姜小鱼愣住了，撞进一双全然陌生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了桃花树下的温柔，没有了剑冢里的纵容，只剩下属于“无情道剑尊”的漠然，甚至藏着一丝警惕的审视，仿佛她是某种需要被清除的病毒。
“你是谁？”玉衡君缓缓站起身，动作间带着灵力不稳的颤抖，却依旧挺首了脊背。他低头看着她，眉峰蹙起，像在解析一段混乱的代码，“此地乃禁地核心，非尔等杂役修士可擅闯。”
“我是姜小鱼啊！”姜小鱼急得抓住他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不记得了？我们一起在洞府煮火锅，你被赤焰果辣到耳根发红；我们在剑冢吃薯片，你说那是‘无聊却解压的凡物’；你为了我挡过天雷，后背的伤还是我给你换的药！”
她语速飞快，试图将那些鲜活的记忆一股脑塞进他空白的脑海，可他的眼神越来越冷，像在看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一派胡言。”他猛地抽回手，灵力带着毫不掩饰的排斥，“本座从未与谁煮过火锅，更不可能为一介无名之辈挡天雷。”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沾满灰尘的裙摆，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耐，“再敢纠缠，休怪本座剑下无情。”
姜小鱼的心脏像被代码漏洞吞噬的数据流，一点点沉入冰冷的虚无。她看着他转身时决绝的背影，突然想起代码重组时那阵剧烈的能量波动——他的记忆模块，一定是在那时损坏了。那个会为她笑、为她皱眉、会笨拙地说“你比我的命重要”的玉衡，被彻底格式化了。
“不可能……”她喃喃自语，指尖颤抖地摸向他刚刚站立的地方，那里还残留着一丝他的灵力，却冰冷得没有温度。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电子音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像接触不良的收音机：“系……统……紧急……提示……”
是系统007！它不是在代码重组时就消失了吗？
“记……忆碎片……己散落在……世界各处……”系统的声音断断续续，夹杂着刺耳的杂音，“24小时后……将……永久删除……请宿主……立即启动……回收程序……”
姜小鱼的手腕上，凭空浮现出一串鲜红的数字：【23:59:17】。数字每秒都在疯狂跳动，像一道悬在头顶的断头台，倒计时己经开始了。
“玉衡君！”她猛地抬头，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追去，声音因为急切而嘶哑，“你的记忆丢了！我们必须找回来！否则你会永远变成这个冷冰冰的剑尊！”
前方的玉衡君脚步顿了顿，似乎被她的话触动了什么，但很快又加快了速度，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远处的迷雾里。
姜小鱼看着手腕上不断减少的数字，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但她没有时间沉溺在悲伤里，抹了把脸，从废墟里捡起那枚刻着代码的玉佩——这是玉衡君昏迷时攥得最紧的东西，或许是他潜意识里唯一没放开的羁绊。
“不就是找碎片吗？”她握紧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程序员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两个字！”
她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记忆中他们最常去的无情道洞府跑去。那里有他们一起煮过火锅的炼丹炉，有他为她编过剑穗的石桌，一定藏着第一块记忆碎片。
手腕上的数字，己经跳到了【23:50:03】。风卷起地上的尘埃，像在为这场与时间的赛跑，奏响紧迫的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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