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杀了他？”姜小鱼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玉衡，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我怎么不会？”玉衡君的剑气又涨了几分，寒气朝着聚仙阁的方向蔓延，“只要他死了，就没人跟我抢了，你就只能看着我一个人了，不是吗？”
他的话让姜小鱼不寒而栗。她知道，他不是在开玩笑。那股戾气己经快要吞噬他的理智，再这样下去，他真的可能做出无法挽回的事。
“玉衡！”她扑过去，想抱住他，却再次被寒气弹开，重重地摔在冰地上。尾椎骨传来一阵剧痛，可她顾不上，只是仰着头看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你看看我！我是姜小鱼啊！是给你做火锅，给你写手册，会陪你看星星的姜小鱼啊！你不能被戾气控制！”
玉衡君的目光落在她摔红的手肘上，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可那丝挣扎很快就被戾气淹没。他别过脸，声音冷得像冰：“别用这些来骗我了。你的火锅可以给别人煮，你的手册可以给别人写，你的星星……也可以陪别人看。”
“不是的！都不是的！”姜小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再次朝着他跑去。这一次，她没有被寒气弹开——玉衡君下意识地收了收灵力，尽管他自己都没察觉到。
她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声音闷闷的：“火锅我只给你一个人做，手册我只给你写真心的，星星我只陪你看。谢云澜在我眼里，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她的身体很烫，带着人间烟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烫得他心口一颤。他能闻到她发间的草木香，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能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告白……这些真实的触感，像一道光，照进他被戾气笼罩的心底。
可那股恐慌还在，像附骨之疽，怎么也甩不掉。
“放开。”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不放！”姜小鱼抱得更紧了，“除非你冷静下来，除非你相信我！”
玉衡君的指尖在身侧紧紧攥起，指甲几乎嵌进肉里。他想推开她，想让她离自己远点，可手臂却像被钉住了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聚仙阁的修士们追了过来，看到抱在一起的两人，纷纷停下了脚步。
“玉衡君这是……冷静下来了？”
“看着像，姜姑娘果然有办法。”
“谢公子呢？他怎么没来？”
提到谢云澜，玉衡君的戾气再次翻涌。他猛地推开姜小鱼，力道之大，让她再次摔在地上。这一次，他没有收力，寒气瞬间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像海啸一样席卷了整个青城山！
“不好！”武当道长惊呼一声，连忙祭出出法器抵挡，“玉衡君失控了！”
寒气所过之处，一切都被冻结。聚仙阁的琉璃瓦瞬间碎裂，变成冰渣；千年古柏上的冰花炸裂，变成无数细小的冰晶；连空中飘落的雪花都被冻住，悬在半空，像一幅静止的画。
更可怕的是，那股寒气朝着山下的城镇蔓延而去。不过片刻功夫，山脚下的青石镇就被厚厚的寒冰覆盖，镇民们的尖叫声被冻在喉咙里，连奔跑的身影都被定格成了冰雕。
“玉衡君疯了！他想冰封整座城！”有人尖叫着逃跑，却被迅速蔓延的冰层冻住了脚踝，动弹不得。
谢云澜站在人群后面，看着那片不断扩大的冰原，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深的得意——他没想到玉衡君的力量竟如此恐怖，不过，这样正好，越失控越好，最好是彻底变人得而诛之的怪物。
“玉衡！你住手！”姜小鱼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那座被冰封的城镇，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那里有很多无辜的人！你不能这样！”
可玉衡君像是没听见，他站在冰原中央，白衣在风雪里猎猎作响，周身的寒气越来越重，眼底的血色再次蔓延开来。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毁掉一切，毁掉那些让他恐慌的源头，毁掉那些可能抢走她的人。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那席卷一切的寒气，在靠近姜小鱼时，突然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硬生生停住了。以她为中心，形成了一个首径三丈的温暖圈——圈内的积雪在融化，地面露出青石板的原色，甚至还有几朵顽强的小野花，在寒风里微微摇曳。
姜小鱼愣住了，她低头看着脚下融化的积雪，又抬头看向玉衡君——他站在温暖圈外，白衣染霜，睫毛上都结了层薄冰，可那双看着她的眼睛里，却残留着一丝挣扎。
他在毁灭一切，却下意识地为她留了一块温暖的地方。
“你看，”姜小鱼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多了几分坚定，“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你的身体比你的嘴诚实！”
玉衡君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她。他恨她带来的这些情绪，恨她让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可身体的本能却骗不了人——他舍不得让她受一点伤害，哪怕是自己失控时释放的寒气。
“玉衡，”姜小鱼一步步走出温暖圈，朝着他走去。寒气瞬间包裹了她，冻得她牙齿打颤，可她没有停下。她走到他面前，抬手，轻轻碰了碰他结着薄冰的脸颊，“别这样，我们回家好不好？我给你做最辣的火锅，放很多很多辣椒，让你辣得说不出话，就不会再想这些烦心事了。”
她的指尖很烫，烫得他脸颊上的薄冰瞬间融化，变成水珠滚落下来，像眼泪。
玉衡君的身体微微一颤，眼底的血色淡了些。他看着她冻得通红的鼻尖，看着她睫毛上凝结的小冰晶，看着她明明害怕得要死，却还是强撑着对他笑的样子，心里那股毁灭一切的戾气，突然就弱了下去。
他活了近千年，从未有人这样对他——不怕他的冷漠，不怕他的戾气，不怕他随时可能失控的力量，只是一门心思地想让他开心，想把他从冰冷的孤独里拉出来。
“我……”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就在这时，谢云澜的声音突然传来，带着点刻意的挑拨：“玉衡君，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为了一个丫头，闹得天下大乱，这就是你所谓的无情道？”
玉衡君猛地转头，眼底的血色再次暴涨。他看向谢云澜，又看向那些围观的修士——他们的眼神里有恐惧，有鄙夷，还有几分看好戏的玩味。
这些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让他刚刚平息下去的戾气，再次翻涌上来。
“都该死。”他低声说，声音冷得像淬了毒的冰。
“不要！”姜小鱼再次抱住他，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他们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我相信你！我陪着你！”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
玉衡君的剑气在指尖凝聚，却迟迟没有出鞘。他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人，看着她紧紧抓着自己衣袍的手，突然觉得，或许……灭世也没那么重要。
至少，不能在她面前。
他缓缓收回剑气，周身的寒气渐渐散去，虽然依旧冰冷，却不再带着毁灭的气息。冰封的城镇没有解冻，悬在空中的雪花也没有落下，可那股疯狂的戾气，终究是退了下去。
“回家。”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姜小鱼愣了一下，随即喜极而泣：“好！我们回家！”
玉衡君没有再看那些围观的修士，也没有看谢云澜，只是牵起姜小鱼的手，转身朝着昆仑的方向走去。他的手很冰，却握得很紧，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一样。
姜小鱼被他牵着，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她回头看了一眼那座冰封的城镇，又看了看谢云澜阴沉的脸，心里暗暗发誓——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把玉衡君从那片冰冷的戾气里拉出来。
风雪渐渐小了，残阳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玉衡君的脚步很慢，姜小鱼能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还在微微颤抖。她知道，这场风波并没有结束，那本手册引发的猜忌，谢云澜的挑拨，还有玉衡君心底的戾气，都像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再次引爆。
但至少现在，他愿意跟她回家。
这就够了。
她抬头，看着玉衡君的背影，白衣在残阳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她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像在给他打气，也像在给自己打气。
回家的路还很长，风雪或许还会再来，但只要他们牵着彼此的手，就一定能走过去。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玉衡君的眼底，那丝刚刚褪去的血色，又悄悄染上了一丝暗红。有些东西，一旦被唤醒，就没那么容易平息了。
而远处的谢云澜，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他缓缓打开手里的手册，指尖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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