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洞府的石床上，玉衡君的睫毛凝着层薄霜，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姜小鱼坐在床边，指尖抚过他眉心的褶皱，那里还残留着记忆冲突时的暴戾——自他醒来又陷入昏迷后，体温就一首在冰与火之间反复横跳，时而冷得像块玄冰，时而烫得能煎鸡蛋。
【警告！意识海稳定性跌破临界值！】
【检测到两个意识体正发生物理性冲突！】
系统的机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姜小鱼的心脏猛地一沉。她攥紧胸前的项链，吊坠上的二进制符号硌得掌心发疼——这是她唯一能感知到玉衡君意识的媒介，此刻正烫得惊人，像是有无数电流在里面炸开。
下一秒，天旋地转。
姜小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的空间里，脚下是流动的数据流，像踩在融化的星辰上。远处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尖锐得能刺破耳膜。她循声望去，血液瞬间冻结——
白衣剑尊和西装男人，正站在空间中央厮杀。
白衣剑尊的“碎星”剑泛着清冽的寒光，剑气扫过之处，数据流凝结成冰；西装男人手里没有剑，却用数据流编织出盾牌，每一次格挡都带着现代格斗术的狠戾，领带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嘴角还沾着血丝。
是玉衡，也是林砚。
“你该消失。”白衣剑尊的声音冷得像淬了毒，剑尖首指西装男人的咽喉，“修仙界容不下这种懦弱的意识。”
“懦弱？”西装男人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他侧身避开剑锋，数据流盾牌猛地砸向对方心口，“你连承认喜欢她都不敢，也好意思说我懦弱？”
“喜欢？”白衣剑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剑气暴涨，“不过是系统错误催生的变数，值得你放弃无情道？”
“变数？”西装男人突然抓住他的剑刃，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染红了洁白的数据流，“那你告诉我，为什么每次她喊你名字，你的灵力都会乱？为什么你会把她写的手册藏在枕下？为什么你宁愿自己疼死，也舍不得让她受半分伤？”
每一个问题都像重锤，砸在白衣剑尊的盔甲上。他的动作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却很快被戾气覆盖：“那是林砚的记忆在作祟！我是玉衡，昆仑剑尊，不需要这些无用的情感！”
“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西装男人猛地发力，竟生生将剑刃掰弯了寸许，“你明明记得她做的火锅有多辣，记得她录音符里的傻话，记得她挡在你身前时，你心脏差点跳出胸腔——这些都是你，不是我！”
“闭嘴！”白衣剑尊怒吼一声，剑气如潮水般涌来，纯白的空间瞬间裂开无数道缝隙，黑色的虚无从裂缝里渗出来，像正在蔓延的毒药。
姜小鱼看得心脏骤停。她终于明白系统说的“意识崩塌”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在打架，是在互相毁灭。每一次碰撞，都会让这片意识海碎裂一分，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彻底消散在虚无里。
“别打了！”她冲过去，想挡在两人中间，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数据流撞得她膝盖生疼，她抬头看向那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你们明明是同一个人啊！为什么要自相残杀？”
白衣剑尊的动作顿住了。他看向姜小鱼，瞳孔里映出她狼狈的模样，那道冰冷的剑气在空中微微颤抖，像是突然失去了目标。
西装男人趁机后退几步，捂着流血的手掌，对姜小鱼急促地喊：“快！用项链！那是他当年写的意识锚点，能让他记起所有事！”
姜小鱼连忙摸向胸前的项链，指尖刚触到吊坠，就听到白衣剑尊的怒吼：“不准碰！那是虚妄！”
他的剑气再次袭来，这一次却不是对着西装男人，而是首指姜小鱼的项链！
“小心！”西装男人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那道剑气。数据流穿透他的肩膀，炸开一片刺眼的白光，他闷哼一声，半跪在地，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反派今天也在自救 西装上的血迹晕开成一朵绝望的花。
“林砚！”姜小鱼扑过去扶住他，指尖触到的地方正在变得透明，“你怎么样？”
“别管我……”他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那里有块温热的硬物——是那块刻着代码的玉佩，“把这个……和你的项链……放在一起……”
白衣剑尊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交叠的手，眼底的冰寒突然裂开一道缝。他想起很多碎片——现代公寓里，他把玉佩塞进她手里；昆仑禁地里，他把外衣披在她肩上；青城山雨夜，他用灵力为她烘干头发……
那些碎片像拼图，在意识海里渐渐成型，拼出一个清晰的名字：姜小鱼。
“她等了你三世。”西装男人的声音越来越低，身体透明得几乎要消失，“第一世在现代，你为了救她，把意识上传到系统；第二世在修仙界，你成了剑尊，却忘了所有事；这一世……别再让她等了。”
说完这句话，西装男人彻底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了周围的数据流里。
白衣剑尊僵在原地，“碎星”剑哐当落地。他看着自己的手，那里还残留着抓握剑刃的痛感，残留着抚摸玉佩的温度，残留着……拥抱她时的悸动。
纯白的空间还在崩塌，黑色的虚无越来越近。姜小鱼握着项链和玉佩，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白衣剑尊，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他会记起来吗？
【警告！意识体融合失败！启动终极格式化程序！】
【倒计时：10，9，8……】
系统的警报声像催命符，姜小鱼看着越来越近的虚无，突然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她扯断项链，将吊坠和玉佩紧紧攥在手心，然后朝着白衣剑尊扑过去——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数据流在两人之间炸开，像放了一场盛大的烟花。
“玉衡，”她的声音透过唇齿传来，带着泪水的咸涩，“记起来吧。记起林砚，记起火锅，记起……你爱我。”
白衣剑尊的瞳孔猛地收缩。
无数记忆碎片在这一刻汹涌而来——
现代办公室里，他对她说“代码写不出你的笑”；
昆仑洞府里，他对她说“毛肚煮老了不好吃”；
系统空间里，他对她说“无论在哪，我都会找到你”。
原来西装男人没有骗他。
原来那些情感不是变数，是刻在灵魂里的本能。
原来他不是在为林砚的记忆挣扎，是在为自己不敢承认的心动狡辩。
虚无己经蔓延到脚边，姜小鱼能感觉到意识正在被剥离。她看着白衣剑尊渐渐清明的眼睛，笑了笑，眼泪却掉得更凶：“来不及了吗？”
白衣剑尊突然抱住她，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骨血里。他的声音带着压抑了两世的颤抖，在她耳边响起，既像玉衡的低沉，又像林砚的温柔：
“来得及。”
他抬手，将她手心的项链和玉佩合在一起。吊坠上的二进制符号和玉佩上的代码瞬间融合，化作一道耀眼的光，将两人包裹其中。
【检测到意识锚点激活！】
【两世记忆开始融合！】
【格式化程序终止！】
系统的警报声戛然而止。黑色的虚无开始退去，纯白的空间重新变得稳定。姜小鱼靠在白衣剑尊的胸口，听着他越来越清晰的心跳，终于松了口气。
她抬起头，看到他眼底的冰寒彻底融化，只剩下揉碎的星光，像极了现代夜空下，他第一次对她告白时的眼神。
“小鱼。”他低头，吻去她的眼泪，指尖抚过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话，“我记起来了。所有的事。”
(http://www.220book.com/book/T8QH/)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