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杨雪宓身边坐下，指着照片分析：“知道打人犯法，就盯着车砸，砸完还主动赔钱——既没越界，又没让自己人受委屈，这脑子比圈里那些只会耍横的蠢货清醒多了。”
杨雪宓没说话，指尖无意识地着报纸上西门达观的脸。
“钱是王八蛋，但气不能受。”张导呷了口茶，语气里带着点江湖气，“尤其对咱们这行的女人来说，多少人想踩着你上位，多少人把你当玩物。能遇到个愿意为你出这口气的，不容易。”
杨雪宓的心猛地跳了一下，抬头看向拍摄场地——西门达观正在跟武术指导对戏，穿着侍卫长的铠甲，腰间悬着长剑，背影挺拔得像株松树。刚才报纸上的戾气荡然无存，只剩下专注和沉稳。
她忽然想起那天在医院，他说“尊严比命金贵”；想起他送歌时那句“千金难买我愿意”；想起他砸车后对花姐说的“值”。这个男人，好像永远在用最首接的方式，护着他想护的人。
“雪宓？”张导见她走神，笑着打趣，“看入迷了？”
杨雪宓慌忙把报纸折起来，耳尖发烫：“没、没有，就是觉得……挺厉害的。”
“何止厉害。”张导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是真把身边人放在心上了。你看他对花姐那样，再想想他对你……”
他没说完，却把话头递到了她心坎里。杨雪宓捏着报纸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又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个穿着铠甲的身影。
阳光穿过摄影棚的天窗，落在西门达观身上，铠甲反射出细碎的光。他像是感应到什么，忽然回头，正好撞上她的目光。
西目相对的瞬间，杨雪宓像被烫到似的移开视线，心脏却跳得像要撞出胸腔。
她低头看着报纸上那张砸车的照片，忽然觉得，张导说得对——这口气，确实该出。而愿意为你出这口气的人，更该珍惜。
远处传来武术指导喊“开始”的声音，西门达观转身投入排练，长剑出鞘的瞬间，寒光凛凛。
杨雪宓深吸一口气，将报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了随身的包里。
或许，有些感觉，不用刻意压制也没关系。
至少，此刻心里的那份滚烫，是骗不了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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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完美！”张导的喊声穿透片场的硝烟味，他举着对讲机快步走过去，眼睛里闪着激动的光，“达观，你这演技是藏拙了啊！这文戏，比科班出身的还带劲！”
片场还弥漫着爆破特效留下的烟雾，西门达观拄着断裂的长剑半跪在地上，铠甲上沾满了人造血浆，嘴角还挂着“血迹”。听到张导的话，他刚想撑着站起来，却因为后背的伤口牵扯，疼得闷哼了一声。
“小心点！”杨雪宓快步跑过来，递上干净的毛巾，目光落在他渗出血迹的后背纱布上，语气里带着藏不住的关切，“说了让你别太用力。”
“没事。”西门达观接过毛巾擦了擦脸，看向不远处被妈妈抱在怀里的小演员——扮演小时候的杨雪宓的那个小姑娘，刚才还因为剧情哭得抽噎，此刻正睁着大眼睛看他，眼里满是崇拜。
“刚才那句台词太绝了！”张导还在兴奋地搓手，“‘臣无法护公主一世，只能护公主这一程。往后余生，公主永胜！’——你那眼神，那语气，把侍卫长的悲壮和不舍全演出来了！我敢说，这段长镜头放出去，绝对能封神！”
杨雪宓点点头，望着西门达观的眼神里带着惊叹：“武打部分己经够惊艳了——从吊桥跳下来那段单膝跪地劈剑，动作干净得像教科书；没想到文戏更让人意外。你看月月（小演员的名字），刚才哭得那么投入，完全是被你带进去了。”
小演员月月被妈妈抱过来，怯生生地递给西门达观一颗糖：“叔叔，你演得真好，我刚才都以为你真的死了。”
西门达观接过糖笑了，声音放得很柔：“叔叔是演的，月月刚才也很棒，眼泪掉得刚刚好。”
月月被夸得红了脸，搂着妈妈的脖子小声说：“妈妈，我以后也要让这个叔叔保护我。”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笑了起来，片场的气氛因为这段戏的成功而变得格外轻松。武术指导走过来拍着西门达观的肩膀：“兄弟，你这动作设计太绝了！既好看又真实，比那些花架子强多了，回头我得跟你讨教讨教。”
西门达观刚想谦虚两句，花姐就提着保温桶冲了过来：“我的祖宗！赶紧卸妆去医院换药！后背都渗血了还在这儿聊！”
“花姐！”杨雪宓拦住她，“让他先歇会儿，刚才那段戏拍了七遍，他肯定累坏了。”
西门达观看了眼杨雪宓，她眼里的担忧不像作假，心里忽然暖了一下。他对花姐摆摆手：“没事，先看回放。”
监视器前围了一圈人，回放画面里，西门达观穿着铠甲在乱箭中护着小演员突围，长剑挥舞时带起的风声仿佛就在耳边；最后中箭倒地时，他望着小演员跑向宗门的背影，嘴唇翕动着说出那句台词，眼神里的决绝和温柔交织在一起，连后期都不用加特效，就足够让人眼眶发烫。
“封神了，绝对封神了！”副导演激动地拍桌子，“这一段绝对是全片名场面！”
西门达观看着画面里的自己，忽然觉得有点恍惚。他想起系统奖励的歌曲，想起花姐带的早餐，想起杨雪宓递过来的毛巾……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己经在这个世界留下了这么多印记。
“走吧，去医院。”花姐拽着他的胳膊往外走，“再不去换药，你这后背就真要留疤了。”
西门达观被她拽着走，路过杨雪宓身边时，她悄悄说了句：“刚才那段，真的很好。”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阳光透过摄影棚的缝隙落在她脸上，柔和得像幅画。他忽然笑了：“等成片出来，记得给我张票。”
“一定。”杨雪宓用力点头。
看着他被花姐拽着走远的背影，她忽然觉得，这个总是说“及时行乐”的男人，或许比谁都懂得“守护”二字的重量。
无论是戏里的侍卫长，还是戏外的他，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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