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车库的荧光灯惨白惨白的，照着杨雪宓骤然失色的脸。
她刚走到负二楼，就看见三个举着“杨雪宓滚出娱乐圈”牌子的女黑粉堵在电梯口，领头的正往矿泉水瓶里倒红油漆。还没等她喊保安，身边的西门达观突然动了。
那动作快得像阵风。杨雪宓只觉眼前一花，刚才还梗着脖子骂骂咧咧的黑粉，己经被西门达观像拎小鸡似的提了起来。更吓人的是，他竟抓着那女人的胳膊转起了圈——不是小打小闹的转，是抡着胳膊往死里转，风声呼呼的，那女人的尖叫都被甩成了颤音。
“啊——！！！”
另两个黑粉吓得腿都软了，刚想跑，就被西门达观腾出的手各自薅住后领。好家伙，他左手一个右手一个，竟同时抡了起来，三个女人在空中画出三道狼狈的弧线，活像游乐场里失控的风车。
杨雪宓看得瞳孔地震，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她见过粉丝围堵，见过黑粉泼脏水，却从没见过这么……狂野的安保。
更惊悚的还在后头。不知是谁先没憋住，一阵酸臭的液体顺着裤腿往下淌，滴在水泥地上洇出深色的印子。另两个很快也跟着“失守”，一时间车库里又腥又臊。
西门达观像是没闻见似的，转够了才慢悠悠松手。三个女人“噗通”摔在地上，晕头转向地哼哼，别说骂人了，连抬头的力气都没了。
“我就是跟你们开个玩笑，”他拍了拍手，笑得一脸无辜，“一时太热情，见谅见谅。”
地上的人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往电梯口挪。西门达观忽然提高了音量：“别走啊！”
三人顿时僵住，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
“杨雪宓就在那边站着呢，”他指了指身后的杨雪宓，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你们不是想堵她吗？泼油漆啊？去啊，我不拦着。”
那领头的黑粉抖得像筛糠，带着哭腔求饶：“大哥，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们吧！”
“就是就是，我们马上滚！”
三人连滚带爬地冲进电梯，首到电梯门关上，还能听见里面传来的啜泣声。
杨雪宓这才缓过神，看着满地狼藉，又看看一脸风轻云淡的西门达观，半晌才挤出一句：“你……你这是安保还是劫道的？”
西门达观转过身，脸上还带着点笑意：“对付疯狗，就得用打狗棒法。姑娘要是觉得不妥，我下次轻点？”
他说得坦荡，杨雪宓倒被噎住了。她本想发作，可看着那几个吓破胆的黑粉，又觉得这法子虽然粗暴，效果倒是立竿见影。
“轻点？”她冷笑一声，踩着高跟鞋绕过地上的污渍，“你再重点，就得陪她们去局子里喝茶了。”
话虽这么说，她看西门达观的眼神却变了。刚才那股审视和轻蔑没了，多了些探究，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好奇。
西门达观望着她摇曳离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这杨雪宓，倒是比他想的更有意思些。
远处的监控探头默默记录下这一切，保安室里的大爷揉了揉眼睛：“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三个女黑粉瘫在一楼电梯口，胃里翻江倒海，抱着垃圾桶吐得昏天暗地。
“我要告那个保镖！”领头的抹着嘴，声音都在发颤。
“告什么？”另一个有气无力地问，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脸上。
“我要告……”她梗着脖子想了半天，气势却越来越弱，“人家没打没骂，就是……就是太热情了，跟咱玩了几圈大风车。”
最后那个突然打了个哆嗦：“咱们举着‘滚出娱乐圈’的牌子堵她，说不定才算骚扰呢？”
这话一出，另外两个顿时蔫了。是啊，她们拿着牌子围堵明星，本来就不占理，真闹到警局，指不定谁吃亏。三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后怕，连滚带爬地溜了。
保姆车里，杨雪宓盯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影视基地，指尖无意识地敲着车窗。
“你真不怕一失手把人摔伤？”她侧过头，看向后排的西门达观。
“怎么可能？”西门达观靠着座椅，语气笃定，“我手上有分寸，轻重拿捏得准着呢。”在清河县跟泼皮打交道时，他早就练出了这套“打人不见伤，疼得喊爹娘”的本事。
前排的司机老王忍不住回头赞道：“这位小哥是新保镖？刚才那身手，真厉害啊！”
“我是花姐临时派来帮杨小姐解围的，”西门达观适时摆正姿态，“还算不上杨小姐的新保镖。”
杨雪宓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抹讥诮：“你看我的眼神别那么色迷迷的，我可以考虑让你做临时保镖。”
“真的？”西门达观眼睛一亮，立刻坐首了些，“杨小姐，我那纯粹是欣赏的眼光，跟看传世名画似的，绝无半分亵渎之意。”
这话半真半假。他确实觉得杨雪宓生得夺目，但更多的是在掂量——这等当红女星，安保费用定然不低，拿下这单生意，他的安保公司就算是开了个好头。
杨雪宓被他这半文不白的比喻逗得嗤笑一声：“油嘴滑舌。我考虑考虑吧，有决定会跟花姐说的。”
她转回头看向窗外，心里却在盘算。这西门达观虽然说话不着调，眼神也确实让人不舒服，但身手是真的利落，对付黑粉的法子虽然野，效果却比那些只会挡在身前的保镖强多了。最近盯着她的人越来越多，有这么个“狠角色”在身边，或许不是坏事。
西门达观看出她神色松动，也不再多言。他靠回座椅，看似闭目养神，实则在消化脑子里的信息。龙国，西小花旦，安保……这些词儿渐渐和“西门庆”的记忆融合在一起。
保姆车平稳地行驶在傍晚的街道上，夕阳透过车窗洒进来，给杨雪宓的侧脸镀上了层金边。西门达观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微微的嘴角，忽然觉得，这龙国的钱，或许比清河县的好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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