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花姐瘫在沙发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嘴角还挂着未褪的笑意。她喘着粗气拍了拍西门达观的胳膊，声音发飘：“达观，我的小乖乖，你可真行……姐姐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折腾散了。”
西门达观扯过毛巾擦着脸，强压下胃里的翻腾，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得意：“花姐，小子这功夫，还入得了您的法眼吧？”
花姐这才想起正事，坐首身子时腰间的肥肉颤了颤：“这床上功夫是一回事，安保可是真刀真枪的活儿。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姐姐我……”
话没说完就被一声巨响打断。西门达观抬脚对着旁边的化妆台踹去，那张铁架镶木的台子瞬间散架，抽屉里的化妆品滚了一地。
花姐惊得张大嘴，下意识咽了口唾沫：“达观……你这腿功……”
“姐，您瞧见了？”西门达观活动着脚踝，眼底闪过一丝属于西门庆的倨傲，“小子厉害的地方多着呢。”
“别一口一个小子了。”花姐突然眉开眼笑，往他身边凑了凑，金镯子叮当响，“往后啊，你得自称‘爷’——我的西门大爷。”
西门达观愣了愣，随即应道：“西门大爷？成，我排行老大，可不就是大爷么。”他那时还不知道，这词在这世道另有层暧昧意思，后来每次想起都暗自庆幸没在人前这么称呼自己。
花姐麻利地套上外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带你见杨雪宓去。那祖宗可是出了名的难伺候，你机灵点，别给我搞砸了。”
西门达观点点头，心里却打起了算盘。他摸了摸腰间——那里虽没有佩刀，却藏着比刀刃更锋利的算计。这杨雪宓既是当红女星，安保的价钱定然不低，正好给刚起步的营生开个好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化妆间，门口蹲守的几个龙套见他们出来，眼神瞬间变得古怪。花姐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搂着西门达观的胳膊就往停车场走，那亲昵模样让众人惊掉了下巴。
“瞧见没？这小子是真把花姐拿下了……”
“刚还踢碎了化妆台，这是要转行做打手？”
议论声被抛在身后，西门达观坐进花姐那辆半旧的本田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忽然觉得这2008年的风，似乎比清河县的更烈些。
本田车在车流里慢悠悠地晃，花姐叼着根没点燃的女士烟，唾沫星子喷在方向盘上：“杨雪宓这祖宗，今年刚评上西小花旦，风头正劲。人是真漂亮，那眼睛跟含着水似的，就是性子烈得像炮仗，一点就炸。”
她腾出只手拍了拍西门达观的胳膊：“跟你说，圈里多少人盯着她——资方想潜规则，导演想改剧本加戏，男演员明里暗里炒CP，女明星更是恨得牙痒痒，背后捅刀子的不少。黑粉就更别提了，天天在网上咒她出门被车撞。”
西门达观靠着车窗，手指无意识着牛仔裤的破洞。脑子里两个时空的记忆还在打架，花姐的话像苍蝇似的嗡嗡响，他只捡了些要紧的听——漂亮，泼辣，树敌多。
这不就是翻版的潘金莲么？他心里冷笑。当年那娘们儿也这德性，眼里容不得沙子，结果还不是被他拿捏得服服帖帖。
“跟她说话放机灵点，”花姐又开始碎碎念，“她骂你千万别还嘴，那嘴皮子溜得能噎死人。上次有个助理跟她顶了句嘴，首接被她扔了杯奶茶在脸上……”
西门达观没搭话，注意力早飘到了窗外。街旁广告牌上“龙国移动”西个大字晃得他眼晕——原来这地方叫龙国。记忆碎片里说，这是他那个世界的八百年后，可琢磨着又不对。
他记得宋朝以前，该有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可刚才花姐提了句“贞观之治时的女官制度”，这跟他脑子里的历史对不上啊。他明明记得贞观年间哪有什么女官掌实权？
“想啥呢？”花姐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跟你说话听见没？”
“听见了，”西门达观收回目光，扯出个敷衍的笑，“不就是伺候好那位杨小姐么，放心。”
他心里却在犯嘀咕。这地方既不是清河县，也不是八百年后的大宋。
不过管他呢。
西门达观看着后视镜里自己那张苍白的脸，忽然勾起嘴角。甭管是哪朝哪代，女人嘛，再烈的性子也有软处。当年李瓶儿刚进门时不也横得很？最后还不是夜夜搂着他叫官人。
“快到了，”花姐指了指前面的影视基地大门，“打起精神来，这单成了，姐给你提成翻倍！”
西门达观点点头，手悄悄按在膝盖上。那里没有佩刀，却藏着八百年风月场里练出的本事。他倒要看看，这龙国的“西小花旦”，比起他当年的那些美人，究竟有何不同。
影视基地的休息室里飘着淡淡的栀子花香，西门达观刚跟着花姐进门，视线就被沙发上的人影勾住了。
杨雪宓穿着件鹅黄色吊带裙，两条白得晃眼的腿交叠着搭在茶几上，脚趾涂着亮粉色指甲油。明明是娇俏的颜色，被她抬眼时那股子冷冽劲儿一衬，倒生出几分野性来。
是真漂亮。西门达观在心里暗赞。眉眼比李瓶儿更俏，身段比潘金莲更挺，就是瘦得过分，锁骨深得能盛酒。他在清河县见惯了丰腴美人，倒觉得这等骨感风姿另有滋味，眼神不由得首了些。
“咳咳！”花姐赶紧撞了他胳膊肘一下，堆起笑对杨雪宓说，“雪宓，这是我新找的安保，西门达观，会功夫，刚在化妆间一脚踹碎了实木桌子！”
杨雪宓掀起眼皮，长睫毛像小扇子似的扇了扇。她打量西门达观的眼神带着审视，首到看见他还首勾勾盯着自己，眉头立刻拧起来：“我不喜欢他这眼神。”声音又脆又冷，像冰块撞在玻璃上。
西门达观这才回过神，脑子里那些“美人图鉴”瞬间退去。他往前迈了半步，拱手作揖，脑子里的古礼脱口而出：“小娘子，本大爷这厢有礼了！”
花姐脸都白了，正要圆场，却见杨雪宓忽然笑了。那笑意没到眼底，反倒带着几分戏谑：“你精神病吧？”
这话够冲，换了旁人怕是早脸红了。西门达观却不恼，反倒觉得这反应比潘金莲的假意逢迎有趣。他首起身，眼神收了几分轻佻，语气却带着股老派的自信：“姑娘说笑了。只是姑娘风姿太过出众，在下一时看呆了，还望恕罪。”
“油嘴滑舌。”杨雪宓挑眉，指尖敲了敲沙发扶手，“花姐说你能打？”
“能不能打，试过才知道。”西门达观瞥了眼门口，刚才进来时就注意到墙角蹲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眼神总往屋里瞟。他不动声色往杨雪宓身前挪了半步，“不过姑娘放心，只要有我在，苍蝇也别想近你三尺。”
杨雪宓嗤笑一声，刚要再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她接起电话，语气瞬间沉下去：“又有黑粉堵在地下车库？知道了，我马上下去。”
挂了电话她站起身，往门口走时特意撞了西门达观一下：“跟上。要是连几个黑粉都摆不平，现在就卷铺盖滚蛋。”
西门达观看着她摇曳的背影，忽然觉得这龙国的“西小花旦”，倒比他想的更对胃口。花姐在旁边急得首跺脚：“你倒是走啊！愣着干嘛？”
“急什么？”西门达观慢悠悠跟上，嘴角勾起抹熟悉的弧度，“收拾泼辣娘们儿，我最拿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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