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推开时，西门达观正靠在窗边抽烟。花姐穿着件宽松的真丝睡衣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两杯红酒，往桌上一放：“还没睡？”
他掐灭烟头，没回头：“你怎么来了？”
“听见动静了。”花姐拿起一杯酒递给他，自己也酌了一口，“刚才静静回房时，眼睛红得像兔子。”她顿了顿，看着他的侧脸，“是因为喜欢才克制吧？”
西门达观接过酒杯，指尖冰凉：“是。我和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和杨雪宓也是。但静静不一样，她看似柔弱，却比谁都勇敢；雪宓看似泼辣，心里的顾忌其实比谁都多。”
“雪宓有顾忌，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会冲动。”他晃了晃杯中的红酒，猩红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弧线，“可静静这股勇敢，万一只是一时冲动呢？等新鲜感过了，她会不会后悔？我不能赌。”
花姐叹了口气：“你啊……怎么说呢，对谁都掏心掏肺地好，就是对自己太狠。”
西门达观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可能天生就是做保镖的命吧。”
“别扯这些。”花姐戳了戳他的胳膊，“你心里那点念想，别以为我看不出来。只是你总把‘保护’当借口，不敢往前迈一步。”
他没反驳，只是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被云层遮住，房间里只剩下壁灯的暖光。花姐看着他沉默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个能徒手捏碎枪托的男人，其实也有柔软的一面——只是这柔软，总藏在坚硬的外壳下。
“行了，不说这些了。”花姐举杯，“明天就回国了，管它什么两个世界，什么冲动后悔。先让我们慢慢享受这异国他乡的最后一夜吧。”
西门达观和她碰了碰杯，酒杯碰撞的轻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敬回国。”他说。
“敬活着。”花姐笑着补充。
两人没再多说，只是安静地喝着酒。窗外偶尔传来汽车驶过的声音，远处的霓虹灯还在闪烁，勾勒出这座城市的轮廓。
这一夜，没有阴谋，没有打斗，没有告白与拒绝。只有两个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借着酒意，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西门达观知道，回国后等待他的，依旧是没完没了的麻烦——王宝和二丫的“闯阵”大戏，刘天仙那未说出口的心意，还有杨雪宓那边可能的纠缠。
但此刻，他只想暂时放下这些。
毕竟，这样的异国夜晚，一生或许只有一次。
而有些情绪，有些心事，或许就该留在这样的夜晚里，不必说破，不必强求。
天亮时，花姐己经回了自己的房间。西门达观站在窗边，看着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亮洛杉矶的天际线。
该回家了。
清晨的洛杉矶机场，朝阳给停机坪镀上一层金边。西门达观将两把冲锋枪交给大使馆工作人员登记封存，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像在诉说着昨夜的惊心动魄。
“回国喽！”王宝拎着个鼓鼓囊囊的行李袋，第一个冲上专车，二丫紧随其后，两人在后座挤成一团，头挨着头看手机里的武打视频，时不时发出“嘿嘿”的傻笑。
刘天仙和花姐坐在前排，她偷偷往后视镜瞥了一眼，正好对上西门达观的目光，像触电般移开视线，耳根悄悄泛红。花姐看在眼里，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冲她挤了挤眼。
头等舱的空间宽敞明亮，二丫和王宝果然没分开，并排坐在一起，刚系好安全带就开始分享零食。王宝把剥好的橘子递到二丫嘴边，二丫张嘴接住，反手塞了颗糖到他嘴里，腻歪得像对刚恋爱的高中生。
刘天仙深吸一口气，拉着花姐选了靠窗的位置：“我想看看云。”花姐了然，没戳破她的小心思。
西门达观独自走向最后一排，刚坐下，旁边就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不好意思，这里有人吗？”
他抬头，撞进一双含笑的凤眼。中年穿着香奈儿套装，颈间的翡翠项链水头极好，一看就是出身豪门的贵妇，气质优雅却不疏离。
“没人。”西门达观往旁边挪了挪。
飞机起飞时，看着他，迟疑着开口：“你是……大官人？那个最火的保镖？”
西门达观挑眉：“你认识我？”
“现在明星和富豪圈子里，谁不认识你啊。”笑起来眼角有淡淡的细纹，却更添风情，“雨中扛着刘天仙跑的视频，我朋友圈都刷爆了；电影节上唱歌的片段，我女儿天天循环播放。”
“您是？”
“我是王富贵的妻子。”
西门达观一愣：“王大少的妈？不对啊，您这年纪……太年轻了，对不上。”
被逗得首笑，摆了摆手：“后妈。我比他大不了几岁。”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上次你揍了他，打得太好了！那混小子在家被宠坏了，早就该有人治治他。”
西门达观想起那个被自己扔进泳池的纨绔子弟，忍不住失笑：“他没跟您告状？”
“告了，哭得像个娘们。”拿起香槟抿了一口，眼里闪着促狭的光，“我当场就给他转了两万块，让他‘再去惹你一次’——可惜他怂了，说再也不敢见你。”
旁边的花姐竖着耳朵听，忍不住插话：“王太太，您这是亲后妈啊！”
看向花姐，笑着点头：“花姐吧？我认识你，带过不少大明星。”她目光转回西门达观身上，“说真的，西门先生，我挺佩服你的。现在这圈子，敢跟王富贵叫板的，你是头一个。”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西门达观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掠过的云层。
“我听说你开了安保公司？”忽然问，“有没有兴趣接我们家的单子？我老公总觉得家里的保镖不够机灵，我看你就挺合适。”
“暂时只接明星的单子。”西门达观婉拒。
“没关系，我可以等。”递过一张烫金名片，“这是我的私人电话，啥时候想通了，随时找我。待遇好说。”
西门达观接过名片，上面印着“王沈兰”三个字。
这时，二丫突然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包薯片：“达观哥，你们在聊啥呢？这位阿姨是谁啊？”
“叫姐姐。”王沈兰笑着揉了揉二丫的头发，“我是你达观哥的‘粉丝’。”
“粉丝？”二丫眼睛一亮，“阿姨也觉得我达观哥特别厉害？”
“岂止厉害，简首是圈里的传奇。”王沈兰看向西门达观，语气认真，“能打能唱，还护短，现在多少名媛想找你做私人保镖，都排着队呢。”
刘天仙端着果汁走过，正好听见这话，脚步顿了顿，随即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花姐看她一眼，没吭声。
西门达观没接王沈兰的话，只是看向二丫：“回你座位去，别打扰王太太休息。”
二丫吐了吐舌头，被王宝拉回后排，两人又凑在一起嘀咕起来，时不时传来笑声。
王沈兰看着这一幕，忽然叹了口气：“年轻真好啊。不像我们，连吵架都得看场合。”她意味深长地瞥了刘天仙的方向，对西门达观说，“刘小姐是个好姑娘，就是脸皮薄了点。”
西门达观没接话，拿起毯子盖住腿。
飞机在平流层平稳飞行，阳光透过舷窗洒进来，暖洋洋的。王沈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花姐和刘天仙在低声聊着回国后的行程，后排的王宝正给二丫表演“少林寺铁头功”（用头磕坚果）。
系统在他脑海里哼歌：“回国啦回国啦！奖励‘人脉拓展’大礼包！以后混豪门圈不愁啦！”
西门达观没理会系统的调侃，只是看着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
飞机穿过云层，机舱里只剩下引擎的低鸣。西门达观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连日来的紧绷神经终于松弛下来，意识渐渐模糊。
忽然，毛毯下传来一阵温热的触碰，带着刻意的试探，轻轻划过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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