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飞正给餐馆的玻璃擦得锃亮，就听见门口传来“哐当”一声——赵天昊把一沓钱摔在地上，红色钞票散了一地，像撒了把扑克牌。
“段云飞，”赵天昊叼着烟，墨镜滑到鼻尖上，眼神斜得能看见天花板，“听说你挺有种啊？敢编排我家超市？来，把钱捡起来，再给爷磕个响头，之前的事就算了。”
周围食客“嚯”地围过来，有人吹口哨有人起哄，林梦瑶站在赵天昊身后，抱着胳膊看戏，嘴角撇得能挂油壶——显然是来看段云飞出丑的。
段云飞放下抹布，慢悠悠走过去。他没看地上的钱，反而冲赵天昊笑了：“赵哥这是发财了？不过话说回来，买豆浆机的钱凑够了？别到时候又让瑶瑶空欢喜一场。”
这话精准戳中赵天昊的痛处——他昨天本想忽悠林梦瑶，结果被段云飞怼得没买成，正憋着火呢。“少废话！捡不捡？”赵天昊抬脚就要碾钱。
“捡啊，怎么不捡。”段云飞突然弯腰，手指轻快地把钞票拢成一沓，掸了掸灰，然后“啪”地拍回赵天昊怀里，力道不大却带着股劲，“赵哥的钱，我哪敢要？不过说真的，与其在这儿耍威风，不如回去翻翻仓库——听说你家那批过期饼干再不卖，就得喂猪了？”
“你他妈找死！”赵天昊的脸“腾”地红了，烟卷都叼不住，伸手就要薅段云飞的领子。林梦瑶赶紧拉住他，假惺惺劝：“天昊哥别跟他一般见识，犯不着生气。”——她是怕赵天昊真动手，把事闹大了没法收场。
周围的起哄声突然变了调，有人小声议论：“过期饼干？怪不得上次我买了拉肚子……”“赵家超市我知道，经常换包装日期！”
赵天昊的手僵在半空，听见这些话，汗都下来了。他最怕别人提这事，真闹到工商局，他那破超市就得关门。
段云飞看着他那副怂样，心里冷笑，脸上却笑得更和善：“赵哥别激动啊，我就是随口一说。您要是闲得慌，不如赶紧去给瑶瑶买豆浆机，别让人家等急了，对吧瑶瑶？”
林梦瑶被点名，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她哪敢接话，生怕段云飞再爆出点赵天昊的丑事。
赵天昊狠狠瞪了段云飞一眼，那眼神恨不得吃人，可脚却往后挪了挪。他知道今天栽了，再闹下去只会更丢人。“你给我等着！”他撂下句狠话，拽着林梦瑶就走，摩托车发动时都带着股气急败坏的味儿。
食客们看了场好戏，纷纷给段云飞竖大拇指。张叔从后厨探出头，笑得皱纹都堆起来：“你小子，嘴皮子够溜的！”
“叔，对付这种人，就得拿住他的七寸。”段云飞拿起抹布继续擦玻璃，阳光照在上面，亮得能照见人影。他知道，赵天昊这种外强中干的货，被戳中痛处就只会放狠话，短期内不敢再来找茬。
至于地上刚才被钱蹭过的痕迹？他仔仔细细擦了三遍，像是在擦掉什么脏东西。
“有些人啊，以为有俩臭钱就能当大爷，”他哼着小曲，心里透亮，“殊不知钱这东西，用不对地方，就是砸自己脚的石头。”
远处，赵天昊的摩托车早没影了。段云飞望着街对面的菜市场，盘算着下午该进点啥菜——比起跟蠢货置气，还是琢磨怎么赚钱更实在。毕竟，真正的体面，不是靠别人给的，是自己挣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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