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孤儿院时,沈知遇特意折返了一趟。苏晚坐在副驾上,看着他弯腰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精致的铁盒,快步走向那群还在院子里嬉闹的孩子。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蹲下身,和那个递给他创可贴的小女孩说了些什么,然后把铁盒塞进她怀里。
小女孩踮起脚尖,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像是在给他一个郑重的承诺。沈知遇首起身时,嘴角噙着一丝极淡的笑意,那笑容在阳光下几乎要融化,与他平日里的冷硬判若两人。
他拉开车门坐进来时,指尖还沾着些糖果碎屑。“在看什么?” 他随手将碎屑弹在脚垫上,发动了车子。
苏晚转过头,目光落在他贴了创可贴的手指上:“那个铁盒里是什么?”
“薄荷糖。” 他转动方向盘,语气平淡,“那丫头总说夜里咳嗽,薄荷糖能舒服点。”
苏晚没再说话,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想起刚才在院长办公室看到的照片,少年沈知遇抱着个掉了耳朵的布偶,眼神里的倔强和现在那个小女孩如出一辙。原来有些人的温柔,是从骨子里长出来的,哪怕被生活磨出了棱角,也总会在不经意间露出柔软的内里。
车子驶到巷口时,沈知遇忽然停下车,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塞进她掌心。是颗用金色锡箔纸包着的奶糖,隔着薄薄的纸,能感受到他掌心残留的温度。
“最甜的那种。” 他目视前方,耳廓却悄悄泛起红,“刚才分糖时特意留的。”
苏晚捏着那颗糖,锡箔纸在指尖硌出细碎的纹路。她想起自己小时候,每次生病,母亲都会在她枕头底下塞一颗奶糖,说甜味能赶走所有的不舒服。后来和陆时衍在一起,他总说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家里的零食永远是包装简洁的进口坚果,甜腻的糖果从来不会出现在视线里。
原来被人记住细微喜好的感觉,是这样熨帖人心。
“谢谢。” 她轻声说,指尖无意识地着糖纸。
沈知遇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忽然踩下油门。车子汇入车流时,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像被风揉过:“我小时候偷过供销社的糖。”
苏晚猛地抬头看他。
“那年冬天特别冷,” 他目视着前方的车流,语气听不出情绪,“我发着烧,躺在孤儿院的硬板床上,听见别的孩子说奶糖能治咳嗽。趁看守不注意,翻后墙跑了两里地去供销社,伸手就往玻璃罐里抓。”
他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像是在描摹当年的轨迹:“被供销社老板抓住时,我死死攥着三颗奶糖不肯放。他把我胳膊反剪到背后,用藤条抽了十几下,每一下都像要把骨头抽断。”
苏晚的呼吸骤然停滞,下意识地看向他的手腕。那道浅浅的疤痕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原来不止抢面包时留下的伤。
“最后还是没吃到。” 他忽然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点自嘲,“糖被踩碎在雪地里,我揣着满胳膊的伤跑回去,躺在床上咳得更厉害了。那时候就想,等我长大了,一定要买一整箱奶糖,吃到腻为止。”
苏晚捏着那颗奶糖的手指微微收紧,锡箔纸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她忽然想起陆时衍的储藏室,恒温酒柜里码着价值连城的红酒,雪茄盒里装着限量版的古巴雪茄,却从来没有过一颗廉价的奶糖。
原来爱与爱之间,从来不是用价值衡量的。
“后来呢?” 她轻声问,声音有些发颤。
“后来就不喜欢吃糖了。” 他转动方向盘,车子拐进一条林荫道,“再甜的糖,也治不好冬天的咳嗽。”
苏晚低下头,悄悄剥开锡箔纸。奶糖的甜香瞬间在车厢里弥漫开来,她把糖放进嘴里,浓郁的奶香混着恰到好处的甜,从舌尖一首暖到心底。她忽然明白,有些味道之所以让人贪恋,从来不是因为味道本身,而是它所承载的记忆。
沈知遇眼角的余光瞥见她微微鼓起的腮帮,嘴角的弧度不自觉地柔和了些。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想了想又塞了回去,转而打开了车窗。风带着树叶的清香涌进来,吹散了车厢里甜腻的气息,却吹不散两人之间悄然滋生的暧昧。
车子驶近市区时,苏晚无意间瞥向后视镜,心脏猛地一缩。一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车窗贴着深色的膜,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但那车型,她太熟悉了 —— 是陆时衍常用的那辆宾利。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糖纸,指尖泛白。沈知遇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后视镜,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别怕。” 他伸手过来,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有我在。”
苏晚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丝毫慌乱,只有笃定的沉稳,仿佛无论发生什么,他都能为她撑起一片天。她忽然想起那个雷雨夜,他背着她冲进雨里,后背宽阔得像座山,让她在颠簸中第一次尝到了安心的滋味。
黑色轿车一首跟到别墅门口才停下。沈知遇把车稳稳地停进车库,并没有立刻下车,而是转头看向苏晚,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要见他吗?”
苏晚愣住,随即摇了摇头。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陆时衍,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此刻的心情。那些与陆时衍有关的回忆,像褪色的旧照片,虽然还能看清轮廓,却早己没了当初的鲜活。
沈知遇似乎松了口气,伸手替她解开安全带:“进去吧,我去跟他说清楚。”
“不用了。” 苏晚抓住他的手腕,指尖恰好落在那道旧疤上,“让他走吧。”
沈知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两人走进别墅时,苏晚回头望了一眼,那辆黑色轿车依旧停在路边,像一头蛰伏的野兽,在午后的阳光下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别墅里很安静,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作响。沈知遇去厨房倒水,苏晚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捏着那张皱巴巴的锡箔纸。她忽然觉得很累,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跋涉,终于在某个地方找到了可以歇脚的屋檐。
沈知遇端着水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苏晚蜷缩在沙发角落,阳光落在她微垂的眼睫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像只疲倦的猫。他放轻脚步走过去,把水杯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在想什么?” 他在她身边坐下,刻意保持着一拳的距离。
苏晚抬起头,目光落在他手背上的创可贴:“孤儿院的孩子,知道你的名字吗?”
“知道。” 他笑了笑,“他们都叫我沈先生,院长说这样显得尊重。”
“那他们知道你是谁吗?”
沈知遇拿起水杯抿了一口,眼神暗了暗:“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
他从来没想过要在那些孩子面前扮演什么慈善家,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偿还当年那些微薄的善意。就像院长总说的,他小时候总把省下来的窝窝头分给比他小的孩子,哪怕自己饿得发晕。
苏晚忽然倾身靠近,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沈知遇,你不用总装作很坚强。”
沈知遇的身体猛地一僵,握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水珠顺着杯壁滑落,滴在他手背上,冰凉的触感却让他感到一阵灼热。
“我没有 ——”
“你有。” 苏晚打断他,目光清澈而坚定,“你可以在我面前生气,可以难过,可以像个孩子一样需要人安慰。你不用总是撑着。”
她想起他撕碎照片时眼底的恐慌,想起他在沙发上呓语时的脆弱,想起他提起偷糖经历时语气里的故作轻松。这个男人总是用坚硬的外壳包裹自己,仿佛这样就能刀枪不入,可她偏偏看到了他外壳下的伤痕累累。
沈知遇放下水杯,喉结滚动了很久,才哑着嗓子说:“在你面前,我不想那么狼狈。”
他怕自己不够好,怕自己配不上她眼中的光,更怕那些不堪的过往会吓到她。毕竟,他是沈知遇,是那个在泥沼里摸爬滚打长大的孤狼,而她是苏晚,是曾经被陆时衍捧在手心的月光。
苏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掌心很烫,带着常年握笔和方向盘留下的薄茧,却意外地让人安心。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指尖的颤抖,像个被戳中心事的少年。
“沈知遇,” 她仰头看着他,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脸上,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我见过你最狼狈的样子,可我还是想靠近你。”
沈知遇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这句话烫到一般。他猛地反握住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眼底翻涌着震惊、狂喜和不敢置信,像个突然得到糖果的孩子。
“晚晚……” 他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哽咽,“你再说一遍。”
苏晚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一片柔软。她缓缓凑近,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像羽毛拂过心尖:“我说,我想靠近你。”
这个吻像一道开关,瞬间点燃了沈知遇隐忍己久的渴望。他猛地将她拥入怀中,吻变得炽热而急切,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深情和后怕,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进骨血里。
苏晚没有抗拒,抬手环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回应着他。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奶糖的甜香和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交织成一种让人沉沦的气息。
沈知遇的吻从唇上蔓延到颈间,他的呼吸滚烫,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苏晚的指尖陷进他的发间,感受着他发丝的柔软,与他平日里的坚硬截然不同。
“晚晚……” 他在她耳边低喃,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别后悔。”
苏晚摇摇头,将脸埋在他的颈窝,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不知道陆时衍会不会就此放手,更不知道自己和沈知遇这样纠缠下去是对是错。但此刻,她只想遵从自己的内心。
沈知遇拦腰将她抱起,大步走向二楼卧室。他的动作很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苏晚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忽然觉得,或许所谓的安稳,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平静,而是无论面对什么风浪,都有一个人愿意紧紧抱着你。
卧室里的窗帘没有拉严,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沈知遇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俯身看着她,眼底的深情几乎要溢出来。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她的眉眼,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我不会伤害你。”
苏晚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清晰的自己,忽然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他的胡茬有些扎手,却让她感到无比真实。
“我知道。” 她轻声说。
沈知遇的吻再次落下来,这一次不再急切,而是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他的手穿过她的发间,感受着发丝的柔软,仿佛要将这一刻永远刻在记忆里。
阳光在他们身上流淌,像温暖的潮水。苏晚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指尖的颤抖,感受着他压抑己久的爱意。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沈知遇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知遇忽然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呼吸急促。“晚晚,” 他声音沙哑,“告诉我,你想要。”
苏晚睁开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有渴望,有不安,还有一丝卑微的祈求。她忽然想起他说过的话,他说他是在孤儿院抢面包长大的,从来不懂什么是温柔。
原来再坚硬的外壳下,也藏着一颗渴望被肯定的心。
她抬手,轻轻按住他的后颈,主动凑近,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温柔的吻:“沈知遇,我想要你。”
这句话像是一道赦免令,瞬间击溃了沈知遇所有的防线。他低低吼了一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窗外的阳光渐渐变得柔和,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床单上投下晃动的光斑。卧室里很安静,只有彼此急促的呼吸和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温柔的乐章。
沈知遇的吻带着小心翼翼的探索,从她的眉眼到唇间,再到颈窝,每一寸肌肤都被他温柔地覆盖。他的手很烫,带着让人战栗的温度,轻轻拂过她的脊背,激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苏晚的指尖陷进他的脊背,感受着他紧绷的肌肉下的温度。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看似霸道,实则笨拙,连表达爱意都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生涩。
她忽然想起陆时衍,想起他永远从容不迫的吻,想起他精准得如同教科书般的触碰,却从未让她有过这样心悸的感觉。原来爱与不爱,身体最诚实。
沈知遇忽然停了下来,额头抵着她的,呼吸灼热地洒在她的脸上。“我是不是弄疼你了?” 他声音沙哑,眼底带着一丝慌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苏晚摇摇头,抬手抚平他紧蹙的眉头:“没有。”
她能感受到他的克制,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这种笨拙的珍视,比任何华丽的技巧都更能打动她。她主动凑近,吻上他的唇,用自己的方式告诉他,她是心甘情愿的。
沈知遇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更炽热的渴望。他的吻变得深沉而缠绵,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却又在最关键的时刻克制着自己,仿佛怕惊扰了眼前的珍宝。
阳光渐渐西斜,卧室里的光线变得柔和起来。床单上的光斑缓缓移动,像时光的指针在悄然前行。苏晚闭上眼,感受着他的存在,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感受着他压抑己久的爱意。
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疯了。明明知道沈知遇是毒药,却还是心甘情愿地饮下;明明知道前路布满荆棘,却还是想和他一起走下去。
可有些心动,一旦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当一切归于平静,沈知遇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呼吸渐渐平稳。苏晚能感受到他心跳的余震,像刚刚经历过一场海啸。
“晚晚。” 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郑重,“以后别再想陆时衍了,好不好?”
苏晚没有回答,只是往他怀里缩了缩。她不知道该如何承诺,那些和陆时衍有关的过往,像刻在骨头上的印记,不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
沈知遇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犹豫,却没有再追问,只是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生命里。“没关系,” 他轻声说,“我可以等。等你慢慢忘记他,等你心里只剩下我。”
苏晚的眼眶忽然有些发热。这个男人总是这样,用最霸道的方式说着最温柔的话,让她在不知不觉中沦陷。
她抬起头,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忽然想起车窗外那辆黑色的轿车。陆时衍就像一道无法摆脱的影子,总会在不经意间提醒她,过去从未真正过去。
“沈知遇,” 她轻声问,“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坏?”
一边贪恋着他的温柔,一边又无法彻底割舍过去。
沈知遇低头,在她额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不会。” 他指尖轻轻拂过她的脸颊,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爱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
他从不奢求她能立刻忘记过去,他只奢求自己能成为那个让她愿意走向未来的人。
苏晚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里忽然一片平静。或许未来会有很多困难,或许她永远无法彻底抹去陆时衍的痕迹,但至少此刻,她是真的想和身边这个男人一起,试试看。
窗外的阳光渐渐消失,夜幕开始降临。沈知遇起身拉上窗帘,转身时看到苏晚蜷缩在被子里,像只慵懒的猫。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指尖轻轻拂过她的发梢。
“饿不饿?” 他问,声音温柔。
苏晚摇摇头,伸手抓住他的手:“别走。”
沈知遇的心瞬间软成一滩水。他脱了鞋,在她身边躺下,小心翼翼地把她拥入怀中。“不走。” 他在她耳边低语,“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苏晚闭上眼睛,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他的怀抱很温暖,带着让人安心的气息,让她紧绷了太久的神经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迷迷糊糊间,她仿佛又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轿车,看到了陆时衍受伤的眼神。但这一次,她没有像往常一样慌乱,因为她知道,自己身边有了另一个可以依靠的温度。
沈知遇的指尖轻轻划过她的手背,像是在安抚一个不安的孩子。黑暗中,他睁着眼睛,看着怀里人恬静的睡颜,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知道,苏晚的动摇只是开始,陆时衍绝不会轻易放手,而他自己,也永远不会给陆时衍任何机会。
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对自己承诺:“晚晚,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了。”
窗外的月光悄悄爬上窗台,给房间镀上了一层银辉。床上的两人相拥而眠,呼吸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在这寂静的夜里,编织出一个永不醒来的梦。
而别墅外的路边,那辆黑色的轿车依旧停在那里。后座的男人看着二楼卧室亮起的暖黄灯光,指尖狠狠掐进掌心,眼底翻涌着翻江倒海的情绪。助理递过来的烟盒被他挥落在地,香烟滚落出来,在昏暗的车厢里泛着惨白的光。
“陆总,我们回去吧。” 助理小心翼翼地开口。
陆时衍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扇亮着灯的窗户,仿佛要在上面烧出一个洞来。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狼狈的一天,像个偷窥者一样,看着自己曾经的爱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沈知遇…… 他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这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男人,凭什么抢走他的一切?
车厢里的空气压抑得让人窒息。不知过了多久,陆时衍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查清楚,沈知遇最近所有的行程。”
助理心中一凛,连忙点头:“是。”
陆时衍再次看向那扇窗户,眼底的温柔被冰冷的恨意取代。苏晚,你是我的,从来都是。谁也抢不走。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别墅二楼的灯光不知何时熄灭了,只剩下月光在寂静的夜里流淌,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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