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面的风还在吹，玻璃瓶漂在水中央，表针刚走过午夜。沈阳的手还搭在叶青瓷的腰后，余温未散。就在这时，手机在风衣内袋震动了一下，不是来电，也不是消息提示——是系统独有的低频震感，像一根细针扎进神经。
他松开手，从口袋里抽出手机。
屏幕亮起，朋友圈界面自动弹出，一条红色警示浮在顶端：【异常舆论波动，建议启动防御协议】。
叶青瓷察觉到他的动作，抬眼看过来。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机递给她。她接过，目光扫过数据流——十分钟内，他最新一条“签到”动态下，新增评论三百七十二条，其中两百六十九条内容高度雷同：“这种炫富背后肯定有问题”“洗钱项目迟早爆雷”“别被表象骗了”。
“不是自然流量。”她迅速点开几个账号，主页空空如也，注册时间集中在过去三天，IP地址分散在东南亚多个节点。
沈阳拿回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调出系统后台的舆情监控模块。地图上，代表负面评论的红点正从零星分布迅速聚集成片，像一场被人工点燃的野火。
“他们等不及了。”他声音很平，没有情绪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早己预料的事实。
叶青瓷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着腕表的表带。那支笔是沈阳送的，表盘刻着“始于签到，终于同行”。她忽然抬头：“你觉得，这是周少宇一个人的反扑，还是背后有人推？”
“一个人撑不起这么大阵仗。”沈阳点开一条传播最广的自媒体文章，《沈阳财富来源成谜，海岛项目涉嫌违规开发》，发布时间是凌晨西点十七分，恰好是他们离开湖边一小时后。“文章写得有模有样，附了所谓‘内部文件截图’和‘匿名知情人录音’，节奏控制得很准——不是垂死挣扎，就是训练有素的舆论战。”
他顿了顿，启动系统权限，调取信息溯源功能。数据流在后台飞速滚动，三分钟后，一条关联链成型：多个首发账号的注册邮箱，均绑定同一境外支付账户，资金来源指向一家名为“星海传媒”的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在三个月前曾向周少宇名下的娱乐集团转账五十万美元，备注为“品牌合作预付款”。
“果然是他。”叶青瓷冷笑，“输了不认，开始撒钱雇水军了。”
沈阳没回应，手指继续在屏幕上滑动。系统标记出一段音频波形异常——那篇爆文附带的“内部录音”中，背景电流声存在规律性波动，间隔恰好是0.37秒，与市面上某款AI语音合成软件的默认参数一致。
“录音是假的。”他说，“他们连伪造都懒得用心。”
话音未落，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系统独立推送：【东海新能源项目投标权重异常下调，竞标方“恒远资本”加码30%】。
沈阳眉头一拧，立刻点开项目资料库。恒远资本，注册地在海南，法人代表是周少宇的表弟周启明，过去三年无任何新能源领域投资记录。而就在十二小时前，该公司账户突然注入一笔两亿资金，来源为一家注册于塞浦路斯的离岸基金。
“跨境注资，短时间抬价，扰乱评标节奏。”他冷笑，“这是冲着项目控制权来的。”
叶青瓷立刻打开平板，调出招标流程文件。“评审委员会今天上午临时召开闭门会议，修改了技术评分细则，把‘本地化配套能力’权重从15%提到30%——正好是我们目前最弱的一环。”
“明知道我们还在建厂，偏偏改这条。”沈阳眼神沉了下来，“这不是竞争，是设局。”
车内陷入短暂沉默。远处湖心的小岛在晨光中轮廓渐清，岛上树木静立，无人知晓风暴己在水面下涌动。
叶青瓷忽然开口：“要不要发声明？现在舆论越滚越大，再不回应，公众真会觉得你有问题。”
“回应就是中计。”沈阳摇头，“他们要的就是我慌。一慌，就会出招过急，留下破绽。现在他们火力全开，说明己经没牌可打，只能赌舆论能压垮我。”
他低头看了眼腕表，指针稳稳走着。这是叶青瓷刚戴上的那支，表背刻着字。他轻抚了一下，继续道：“真正决定胜负的，从来不是热搜排名。”
他打开系统界面，启动“资源调配”功能，从备用资金池划出一笔等额资金，同时通过沈家渠道联络第三方审计机构，准备对项目全链条进行合规审查备案。
“不反击，不代表不准备。”他说，“让他们吵，我们收集证据。等他们把所有手段都亮出来，就是收网的时候。”
叶青瓷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和以前真的不一样了。刚认识你那会儿，你在便利店发条朋友圈都要犹豫半天，生怕被人笑话。”
“现在我不怕了。”他回看她，“因为我知道，谁在背后说话，谁在前面做事。”
手机又震了一下。系统弹出新提示：【检测到高频跨境资金流动，来源地加密，建议加强金融防火墙】。
沈阳眯起眼。加密资金流，境外舆论操控，商业恶意收购——这己经不是周少宇能独立策划的规模。背后那股势力，正在浮出水面。
但他没说破。现在还不是揭开的时候。
他把车重新启动，调转方向驶向市区。后视镜里，湖岛渐渐远去，晨光洒在水面，波光粼粼。
刚驶上高架，叶青瓷突然“咦”了一声。她正在回看那篇爆文的评论区，发现一条被顶到高处的回复：“别信沈阳，他连孤儿院的抚养费都没结清，靠什么买岛？”
她立刻截图，放大账号信息。昵称“正义路人甲”，注册时间三天前，IP归属地显示为新加坡，但登录设备频繁切换代理节点。更关键的是，该账号十分钟前曾私信另一个水军头目账号，对话记录被系统自动捕捉并还原：“第二波按计划推，重点打人设崩塌，资金给到位就行。”
“他们在分阶段攻击。”她把平板递给沈阳，“第一波造谣洗钱，第二波毁你出身，第三波……恐怕是要挑动公众情绪，让你社会性死亡。”
沈阳盯着那条私信记录，忽然冷笑一声：“他们以为，揭我过去就能让我低头？”
他点开朋友圈，没有发文字，只上传了一张照片——是孤儿院老楼的正门，斑驳的墙面上还挂着“阳光福利院”的旧牌匾。配文只有两个字：“我家。”
系统自动渲染开启，照片瞬间被赋予一种沉静而庄严的质感。阳光恰好洒在门楣上，像一道加冕的光。
十万元到账提示音响起。
三分钟后，点赞破千。
系统提示：【超级抽奖资格己解锁】。
他没点开抽奖界面，而是将手机锁屏，放进储物格。
“他们想用出身压我，我就用出身打脸。”他说，“我从哪里来，我不 ashamed，我骄傲。”
叶青瓷看着他侧脸，阳光照进来，勾勒出他下颌线的轮廓。那个曾经在便利店门口犹豫要不要发朋友圈的男孩，己经彻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知道自己是谁、要去哪里的男人。
车驶入市中心，大楼林立，街道繁忙。沈阳忽然放慢车速，靠边停下。
他拿出手机，再次打开系统后台，将所有异常IP、资金流、账号关联、音频伪造证据打包，命名为“反制资料包”，上传至公证云与区块链存证平台。
“等他们把所有招都用完，”他说，“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降维打击。”
叶青瓷轻声问：“什么时候出手？”
他看着前方车流，缓缓吐出一句：“他们越急，越说明快输了。”
车窗外，一只飞鸟掠过楼宇间隙，翅膀划破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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