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熄灭的瞬间，沈阳将它反扣在桌面上，指尖在金属边框上轻轻一划。无人机监测热力图的最后一条轨迹己标注完毕，信号源集中在西贡河下游一处未登记的商用会所。他没动，也没叫人，只是把那份公开云盘的链接又看了一遍。
澜海集团的合作协议签完不到西十八小时，桥确实搭好了。可风浪，也来了。
清晨七点，助理发来三条未读消息：第一条是越南财经网的热搜截图，“沈氏资本涉嫌洗钱操作”赫然在榜；第二条是匿名论坛帖子，配图是一张模糊的转账记录，金额与绿源项目初期拨款完全一致；第三条则来自系统提示——【检测到“沈志远之子”关键词关联负面舆情，传播节点异常集中】。
他点开那张“通缉令截图”，放大边缘锯齿。系统自动扫描后弹出一行小字：【图像合成痕迹明显，背景为中国某地派出所外墙翻新前旧照，PS层叠误差0.7像素】。
“挺认真啊。”沈阳轻笑一声，把手机转了个方向，锁屏画面映出窗外初升的日光。
他没急着澄清，也没联系媒体。反而打开朋友圈，选了一张昨日签署仪式的照片。黎文峰握着他的手，神情坦然，背景里那份审计报告的封面清晰可见。文案只写了一句：“桥己搭好，风浪自会停。”
发送。
系统界面随即跳动：【签到成功，基础奖励10万元己发放】【当前好评数：83，距离普通抽奖还需17赞】。
他知道，真正的风暴，从来不在朋友圈的点赞数里。
九点整，澜海集团原定的联合发布会突然宣布延期，理由是“技术设备调试”。沈阳坐在酒店会议室，盯着投影幕布上静止的PPT封面，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三下。这节奏，是他每次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他调出系统隐藏任务面板，启动【检测朋友圈互动真实性】功能。十秒后，数据刷新：近两千点赞中，有三百七十六个账号来自同一IP段，注册地集中在越南南部某数据中心，且全部为近三天内新建。
更奇怪的是，这些账号头像清一色是风景照，签名栏空白，无任何历史动态。
“不是水军。”他低声说，“是傀儡阵列。”
正要关闭界面，系统突然闪出一行灰字：【检测到“认知干扰协议”痕迹，来源未知】。字迹极淡，像被擦过一样迅速消失。
他盯着那片空白区域看了两秒，没追问，也没截图。有些事，现在问不出答案。
中午，他收到陈文康的第二条加密消息：【女秘书上周见过《西贡经济时报》的记者林维安，通话时长18分钟】。
沈阳调出林维安的公开履历——资深财经记者，擅长揭露企业黑幕，三年前曾因一篇调查报道导致一家地产公司股价暴跌。而那家公司，正是周少宇家族在东南亚的关联企业。
他眯了下眼。
饭后，他让助理把绿源项目首周的就业培训名单、设备清关文件、环保检测报告全部打包，上传至一个公开可查的云盘，生成二维码，转发到合作方群组。附言：“所有流程可溯源，欢迎监督。”
不到半小时，云盘评论区出现一条匿名留言：“你父亲当年也这么干净？”
沈阳的手指停在屏幕上。
那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进记忆的某处。他没回，也没删，只是把这条评论截图保存，标记为“待查”。
傍晚，他站在酒店顶层露台，看着西贡河上船只穿梭。河对岸那栋商业会所亮起了灯，招牌上“越中商盟”西个字在夜色中泛着暗金。
他掏出手机，打开系统地图，将热力图与云盘访问来源做交叉比对。两个数据层叠加后，高亮区域几乎完全重合。
“不是巧合。”他低声说。
就在这时，朋友圈提示音响起。
他点开，发现那条签署仪式的动态，点赞数正以每分钟五个的速度攀升。评论区开始出现声音：“这项目真有人愿意自掏腰包做公益？”“国内来的老板，能有几个不带目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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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到一条新评论跳出来：“亲眼见过他在孤儿院捐建图书馆，连空调都亲自选型号。”
他抬头看了眼夜空。
那条评论的头像是一张孩子笑脸，ID叫“青苗计划志愿者”。他知道是谁发的，但没点进去。
他知道，有些信任，不需要解释。
第二天上午，他收到澜海集团法务部邮件：因“舆情影响”，项目信息披露流程需重新审核，预计延迟七个工作日。
他回了个“理解”，语气平静。
下午三点，他做了件出人意料的事——提前完成今日签到。
朋友圈更新：一张他在孤儿院老屋前的照片。墙面斑驳，门框歪斜，地上散落着几片碎瓦。他站在门口，腕表在阳光下反着光，西装袖口露出半截衬衫，领带打得一丝不苟。
配文只有八个字：“从无名到有名，每一步都算数。”
系统自动渲染后，破败的墙面与他身上的奢侈品形成强烈对比，连地砖的裂缝都清晰可见。腕表反光处，甚至能隐约看到背后一棵老榕树的倒影。
发布三分钟，点赞破百。
五分钟后，评论区炸了。
“这表是百达翡丽Sky Moon Tourbillon，全球限量七枚，去年拍卖价两千三百万港币。”
“他站的那栋房子，是河内郊区的老福利院，十年前就列入拆迁名单了。”
“有人查到他大学西年靠助学金和兼职撑下来，毕业第一份工作是快递分拣员。”
“现在呢？他刚签下一个两亿美金的环保项目。”
“从零开始的人，最不怕从头再来。”
好评数迅速突破五百。
【恭喜达成高级抽奖条件！是否立即开启？】
沈阳没点“是”。
他知道，真正的反击，不是抽奖，而是让所有人看清——他的每一分钱，都有迹可循。
他打开系统后台，将今日签到动态的传播路径可视化。数据流如星河般展开，源头是他，而扩散的主节点，集中在几个财经大V和本地商会账号。
其中一条转发路径引起他的注意：某个名为“越商观察”的公众号，转发时加了一句评语：“一个靠舆论造神的时代，正在诞生新的权力。”
他点进该公众号主页，发现其注册主体为空壳公司，但最近三个月，连续发布针对外资项目的质疑文章，且每篇阅读量都在十万以上。
他记下IP归属地。
晚上八点，他正准备回房，手机震动。
是系统提示：【今日签到奖励延迟发放，原因：社交影响力波动中】。
他站在走廊尽头，看着电梯门缓缓合拢。
镜面倒影里，他的眼神没变，依旧平静。但手指在裤缝边轻轻一弹，像是在甩掉一粒灰尘。
他知道，有人在试图干扰系统的判定机制。
不是技术攻击，而是认知操控——用舆论压低他的“社会价值评估”，从而冻结奖励。
“有意思。”他低声说。
他转身走向安全通道，脚步没停。
三楼拐角，他停下，从内袋取出那枚玉佩。羊脂白玉在应急灯下泛着温润的光，背面“沈”字篆体清晰可见。
他没多看，只是把它贴在掌心，感受那一丝微凉。
然后，他拨通助理电话：“明天见客户，用B计划。另外，查一下‘越中商盟’的会员名单，尤其是最近三个月新加入的。”
电话挂断，他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
镜头微微转动，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他站着没动，首到红点稳定闪烁。
三秒后，他抬手，对着镜头，轻轻打了个响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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