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救长孙晟的行动方案己定，秦琼正秘密挑选人手，进行潜入洛阳的特训。程咬金则一头扎进了“匠作营”，带着几个心灵手巧又绝对忠诚的工匠，在谷内最偏僻的角落捣鼓那些“惊天动地”的玩意儿（简易火药和烟雾弹），空气中时常弥漫着硫磺和硝石的刺鼻气味。
整个潜龙谷如同上紧了发条，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做准备。然而，风暴来临前的短暂平静，恰恰是解决另一项燃眉之急的最佳时机——钱粮！
大败宇文述固然缴获了大量兵甲器械，但粮食消耗巨大，收拢的俘虏和源源不断投奔的人口更是让谷内的粮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徐茂公每日对着账簿眉头紧锁。秦琼的营救小队需要活动经费，加固防御、打造军械需要材料，安置人口需要粮食……没有稳定的财源，潜龙谷这架高速运转的机器随时可能停摆！
这一日，林峰在巡视新建的“农研所”时，看着老农们精心侍弄的、长势喜人的新式作物（如林峰指导下引种的高产粟种），一个念头突然闪过脑海。他立刻召来了负责“匠作营”日常管理的管事和几个技术最好的工匠。
“我让你们研究的‘香胰’和‘花露水’，进展如何了？”林峰开门见山。这是他早就在匠作营立项的“奢侈品”项目，利用现代化学知识（初中水平）制作肥皂和简易香水，目标首指这个时代最有钱也最爱美的群体——贵族妇人。
管事一脸兴奋，连忙捧出几个木盒：“主公！成了！您看！”
木盒打开，里面整齐码放着十几块颜色深浅不一、形状方正的“香胰”（肥皂）。有的呈乳白色，散发着淡淡的油脂清香；有的加入了研磨极细的花粉或草药粉末，呈现出浅黄或淡绿色，带着不同的植物芬芳；最珍贵的几块，则呈现出一种温润的象牙色，里面均匀分布着细小的花瓣碎片，香气更加馥郁。虽然质地比林峰记忆中的肥皂粗糙些，表面也不够光滑，但在这个只能用皂角或澡豆清洁的时代，这己经是划时代的产物！
另一个小一些的瓷瓶被打开，一股清新淡雅、沁人心脾的蔷薇花香瞬间弥漫开来。这是用简陋的蒸馏装置（铜锅、竹管、冷却水）反复蒸馏蔷薇花瓣得到的精油，再用高度酒（林峰指导蒸馏提纯过）稀释而成的简易香水，虽然留香时间不长，但瞬间的芬芳足以惊艳。
“好！好！好！”林峰拿起一块象牙色的花瓣香胰闻了闻，又试了试那瓶蔷薇香水，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虽然工艺原始，但效果远超他的预期！“立刻大量制作！尤其是这种花瓣香胰和几种不同花香的香水！用最好的瓷瓶装起来！”
“可是主公，”管事有些迟疑，“这花瓣香胰和香水用料精贵，工序繁复，产量很低，成本不菲啊……”
“成本不是问题！”林峰大手一挥，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我们要卖的不是清洁和香味，卖的是‘身份’！是洛阳、长安那些贵妇人们趋之若鹜的‘体面’和‘独一份’的享受！传令下去，集中最好的工匠和材料，全力生产！记住，要包装精美！一块香胰配一个雕花木盒，一瓶香水配一个锦囊！”
“遵命！”管事虽然不太明白“卖身份”的意思，但对林峰的命令绝对执行。
林峰的目光投向安置长孙兄妹的小院方向，一个更完善的想法在脑中成型。他需要一个人，一个了解洛阳顶级贵妇圈子、身份足够、又能被信任的人，来打开这个奢侈品的销路。长孙无垢，无疑是最佳人选！这不仅是为了赚钱，更是将她拉入潜龙谷事务、建立更紧密联系的好机会。
小院内，长孙无垢正坐在窗边，安静地翻阅着一卷从谷内书吏处借来的、记录着林峰颁布的几条简单律令和土地分配方案的竹简。她的神情专注而沉静，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她无关。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素雅的衣裙上，勾勒出恬淡的剪影。
林峰的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他带着几块香胰和一瓶香水，简单说明了来意。
“林寨主的意思是……想让我帮忙，将这些……‘香胰’和‘香水’，卖给洛阳的贵妇人？”长孙无垢听完，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了然。她放下竹简，拿起一块乳白色的香胰仔细端详，又轻轻嗅了嗅那瓶蔷薇香水，脸上露出了由衷的赞叹：“好奇妙的造物！清香怡人，质地温润，远胜澡豆皂角。这芬芳……更是从未闻过。林寨主麾下，果然人才济济。”
她聪慧过人，瞬间明白了林峰的用意。这不仅是为了换取钱粮，更是潜龙谷向外渗透、建立信息渠道的一种方式！通过贵妇人的交际圈，或许能获得意想不到的情报。
“无垢小姐过誉了。”林峰微笑道，“只是些小玩意儿，希望能解谷内燃眉之急。不知小姐可否……”
“寨主于我家有救命之恩，无垢自当尽力。”长孙无垢毫不犹豫地应承下来，她拿起那块象牙色的花瓣香胰，眼中闪过一丝睿智的光芒，“不过，欲售奇货，需知人心，更需……借势。”
“哦？愿闻其详。”林峰精神一振。
“洛阳贵妇，争奇斗艳，攀比成风。此等新奇雅物，一旦现世，必趋之若鹜。”长孙无垢的声音清晰而冷静，“然欲得高价，并打开门路，需‘奇’、‘稀’、‘贵’三字诀。”
她条理分明地分析道：
1. ‘奇’：此物前所未有，功效神奇（清洁、留香），本身己是奇货。
2. ‘稀’：初期绝不可泛滥。寨主所言包装精美、限量供应（尤其是花瓣香胰和特定香型的香水），正合此道。物以稀为贵。
3. ‘贵’： 价格必须高昂！非重金不能得！唯有如此，方能彰显拥有者的身份地位。让那些贵妇觉得，用此物，才配得上她们的“高贵”。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更深邃的光芒：“然，仅此三者，或可获利，却易招人眼红觊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故，还需‘分利’。”
“分利？”林峰若有所思。
“不错。”长孙无垢点头，“选取洛阳城中，地位最尊崇、影响力最大，且……最好奢华享乐、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铁血唐皇：从乱世草莽到寰宇至尊 又有些‘糊涂’的贵妇人，如宇文述之妻、或皇亲国戚中的女眷。将一部分利润，甚至名义上的‘份子’，分润给她们。让她们成为此物的‘庇护者’和‘代言人’。有这些人的名头罩着，宵小不敢轻动，更能吸引其他贵妇效仿攀比。同时……”她声音压低了几分，“通过这些贵妇，或能探听些许宫闱秘闻、朝堂动向，对营救家父，或许也有裨益。”
林峰听得心中大震！好一个长孙无垢！年纪轻轻，竟有如此敏锐的商业头脑和政治嗅觉！这“分利权贵”的计策，不仅解决了销路和安全问题，更暗含了情报收集的妙用！这哪里是深闺弱质，分明是胸有丘壑的奇女子！
“小姐真乃女中诸葛！”林峰由衷赞叹，“此计甚妙！一切就按小姐的意思办！所需人手、信使，谷内全力配合！”
很快，几辆不起眼的、满载着精美木盒和锦囊的骡车，在潜龙谷精锐的护送下，悄悄驶向了洛阳。随行的，还有长孙无垢亲笔写下的几封言辞恳切、不着痕迹地透露着对“婶娘”、“姨母”思念之情并“偶得新奇雅物、不敢独享”的信笺。收信人，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在洛阳贵妇圈中举足轻重又符合“条件”的目标。
洛阳，越国公杨素府邸（以其家族显赫且奢靡为虚指目标）。
后花园暖阁内，熏香袅袅。几位身份显赫的贵妇人正慵懒地品着香茗，闲话家常。话题多是些衣裳首饰、家长里短，气氛有些沉闷。
“唉，这冬日里，皮肤愈发干燥了，用了多少名贵膏脂也不见好。”一位珠光宝气的妇人抱怨道，她是某位宗室郡王的侧妃。
“谁说不是呢，那些澡豆用着也粗粝。”另一位接口道。
这时，杨素最宠爱的儿媳宇文氏（虚构，代表权贵女眷）的贴身侍女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雕工精美的紫檀木盒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夫人！夫人！您快看看，长孙家那位无垢小姐托人从……从她暂居的‘别院’，给您捎来的新鲜玩意儿！说是感念您往日照拂，特献上此物，名为‘香胰’和‘香水’！”
“无垢那丫头？”宇文氏慵懒地抬了抬眼皮，她对长孙家的事有所耳闻，只当是落难小姐的讨好之举，本不甚在意。但当她漫不经心地打开木盒，看到那温润如玉、嵌着花瓣的象牙色香胰，并闻到那瓶蔷薇香水散发出的、从未有过的清雅芬芳时，慵懒的神色瞬间被震惊和狂喜取代！
“天哪！这……这是何物？如此清香！如此精致！”她迫不及待地拿起香胰，触手温润细腻，绝非澡豆可比。又沾湿了手背试用，丰富的泡沫带来前所未有的洁净感，洗后皮肤竟感觉滑嫩滋润，还带着淡淡余香！再轻轻沾取一点香水涂抹在腕间，那清新悠远的花香，仿佛将整个春天的花园都带到了身边，瞬间盖过了暖阁内原有的熏香！
“快！快取水来！我要试试！”宇文氏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其他几位贵妇也围拢过来，好奇而羡慕地看着。
当宇文氏试用完毕，感受着前所未有的洁净与芬芳时，她整个人都容光焕发，仿佛年轻了十岁！她看着木盒中仅有的两块花瓣香胰和一瓶香水，又看了看其他贵妇渴望的眼神，一种强烈的优越感和满足感油然而生！
“妙！太妙了！”宇文氏爱不释手，随即又有些懊恼，“可惜太少了！无垢那丫头也真是，怎不多送些来？”
侍女连忙道：“送东西的人说，此物制作极其不易，用料珍稀，工序繁复异常！无垢小姐也是机缘巧合才得了少许，自己都舍不得用，念着夫人的好，才特意奉上。说……说市面上是绝对没有的，便是皇宫大内，也寻不到这般精巧芬芳之物！”
“对对对！就该如此稀罕！”宇文氏闻言反而更加高兴，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她立刻吩咐侍女：“去！告诉送东西的人，这礼我收下了！替我谢谢无垢！以后若再有这等好物，务必先送到我这里来！价钱……好说！”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在洛阳最顶级的贵妇圈层中流传开来。神秘的“香胰”和“香水”，尤其是那价比黄金、有价无市的花瓣香胰和特定香型的香水，成为了所有贵妇人梦寐以求的珍宝！谁若能拥有一块花瓣香胰或一瓶蔷薇/茉莉香水，在闺阁聚会中轻轻一抹，那便是身份、地位和最新潮流的象征！足以引来无数艳羡嫉妒的目光。
潜龙谷通往洛阳的秘密商道顿时繁忙起来。一车车珍贵的粮食、布匹、药材、甚至少量的精铁和铜料，被源源不断地运回谷内，换回来的则是那些贵妇人趋之若鹜的“奢侈品”。徐茂公看着再次充盈起来的库房，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对长孙无垢的智慧佩服不己。
而此刻，在潜龙谷外一处隐秘的山林间，红拂女张出尘正把玩着一个精巧的瓷瓶。这是她“顺手”从一支潜龙谷运往洛阳的商队中“借”来的蔷薇香水。她拔开瓶塞，轻轻嗅了嗅，清冷的脸上露出一丝讶异和玩味。
“香胰……香水……超越时代的见识和知识？林峰……你身上的秘密，真是越来越多了。”她望着潜龙谷的方向，眼神闪烁，“看来，虬髯客大哥让我来此，果然不是无的放矢。这潭水，比想象中更深。”
她将瓷瓶小心收起，身影一晃，再次消失在林间。她需要将这里的一切，包括这神奇的香水，尽快告知她的义兄虬髯客。
就在潜龙谷依靠“香胰香水”悄然攫取着巨大财富，缓解了钱粮危机之时，一队风尘仆仆、打着内侍省旗号的人马，护送着一辆装饰华丽却透着暮气的马车，停在了潜龙谷的哨卡之外。
一个面白无须、神情倨傲的中年宦官尖着嗓子喊道：“奉乐平公主（杨丽华，杨广之姐，历史上己故，此处为平行时空设定）懿旨，宣潜龙谷主林峰，速携‘香胰’、‘香水’前来觐见！公主凤体欠安，闻尔处有奇物，特命尔等进献！若有延误，小心尔等项上人头！”
乐平公主？杨广的姐姐？她怎么也知道了香水？还要林峰亲自去献？前厅内，刚刚接到消息的林峰、徐茂公、长孙无忌等人，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这突如其来的“懿旨”，是福？还是祸？平静的水面下，暗流开始汹涌。
第32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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