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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顶万年

小说: 三十年风尘路   作者:爱徒生
顶点小说 更新最快! 三十年风尘路 http://www.220book.com/book/TA2O/ 章节无错乱精修!
 

陈落怏怏不乐漫无目的走上了石鸡岗,低着头在坟堆里穿行。恍惚间听到有人叫自己,一抬头看到远处张剑正对着自己招手。

陈落瞬间喜出望外,快步向张剑跑去。突然眼前的坟墓裂开一道口子,从口子里透出一束光。陈落好奇的上前查看,猛然间口子里伸出一双干枯的手,拽着陈落的前胸就往地下面拽。

陈落惊慌失措,抬头却看见张剑首愣愣的站在远处,淡定的朝着自己微笑。

陈落扯开嗓子大叫道:“哥哥,救我。”

猛然惊醒,才发现是南柯一梦。吓得整个身子都湿透了,大口的喘着粗气,还没有从恐惧中恢复过来。

孟桃正坐在身边替陈落拍着肩膀,轻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有姐姐在。”

陈落连忙坐了起来,浑身颤抖的抱住孟桃。孟桃拍打着陈落的背又安慰道:“有什么可害怕的,不过就是一个梦。”

这时院子里传来崔白的抱怨声:“马明这兔崽子,说不来就不来了。到底怎么回事?奇了怪了,刚才去他家找他,跟丢了魂一样,长了两个黑眼圈。”

二肉奶奶答道:“你家的邪祟道行深。连马明那三十年的纯阳之气都镇不住。你瞧那陈落姑娘,比以前更没精神了。”

陈落听了,心里委屈。想反驳一句,却不知道该如何出口。

孟桃见状,扯开嗓子道:“二肉奶奶,你不要胡扯了,我们家没有邪祟,不用你操心。您老快回去休息吧。”

二肉奶奶听了无话可说,崔白也不敢反驳。两个人怏怏不乐的出了院子。

陈落心里畅快了许多,惬意的躺在孟桃的怀中,闭上眼睛。享受孟桃母亲一般的触感。

过了一会,孟桃问道:“马明怎么不来了?是不是你把他赶跑了?”

陈落将脸埋在孟桃怀中,娇嗔道:“如果不是喜鹊提醒我。我还没看出来,你和舅舅是想把我卖了。”

“哪有?我怎么舍得!”

孟桃连忙解释。

“还在狡辩。编了一套冠冕堂皇的说辞。还不是想利用我的身体,把马明拴回来。”

陈落一边说话着,一边用力拧了拧孟桃的屁股,仿佛在给自己出气。

“那就是你把马明赶跑了?没想到你还挺有主意,行事果断,我都不好意思。”

“没有,他自己要走的。”

孟桃不相信的摇了摇头道:“怎么可能,别看他蔫蔫的,其实骨头特别硬。除非是受到了极大的羞辱,不然不会轻易放弃。”

陈落顿了顿,心中升起了一丝内疚。想着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你是不是嫌弃马明又黑又丑?村里光棍你看上谁了?姐姐帮你去说。以前有李三在,你放不开。现在李三没了,我们给你挑的男人,你看不上。你的事情还是由你自己决定吧。”

孟桃看陈落总是心事重重,以前对马明还客客气气,如今却是生理性反感。除非是她心里己经被填满了。这种事情,堵不住,只能疏通。

“没有。”

陈落矢口否认。

“还没有,在梦中,一口一个哥哥。我就不信你梦到了李三。”

陈落调皮的回到道:“我就是梦到李三哥哥了,气死你。我还跟他吃嘴子呢!”

孟桃挠了挠陈落的腰道:“你个坏妮子。李三如果还活着,迟早着了你的歪门邪道。”

两人玩笑了一阵,笑累了,又安静的并排躺在炕上。

陈落又想到自己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对张剑袒露了心迹。如今换来的却是更大的疏远。以往张剑还会来看看孟桃,如今连门都不登了。

或许自己真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本以为说开了,无论什么结果自己都能接受。没想到自己如今变得更加纠结,更加难受。

但是张剑的种种细微的举动,都充满了暗示。他的眼神那么的燎人。燎起自己心中的那团火焰,又轻轻的放下。不甘心,让自己如何甘心。自己的魂魄己经被勾走了,哪还能看得上别的庸庸之辈。

这个世界自己只能接受三个男人,一个将视为珍宝的张尚泽,一个是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李三,还有就是将自己魂魄带走的张剑。这三个男人,死了两个。最后一个却遥不可及。

“我不要男人!”陈落突然说道:“我就选姐姐。让姐姐做我的老公。”

孟桃听了嘿嘿一眼道:“你确定,那你可不要后悔。来,吃了嘴子。”

“你起来,变态。”

陈落嬉闹的从炕上跑下地,一溜烟跑到新窑中,开始生火做饭。喜鹊又兴冲冲从外面跑了进来。

“姐姐,姐姐,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事?”

“二保老婆将一件亵衣挂在了戏台的门柱上。说是勾引张聚德狐狸精贴身的东西。可把光棍子们乐坏了,像见了宝贝一样。摸了又摸。”

陈落听了,脸臊得通红。低着头不敢看喜鹊的眼睛。

“陈落姐,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喜鹊兴致勃勃的拉了拉陈落,看她满脸通红,神情慌张。

“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犯病了?”

喜鹊连忙摸了摸陈落的额头,喃喃道:“不至于啊!你也是怀了,小小的风寒还得了后遗症。”

喜鹊说着话,站了起来,从炕角的布袋里抓了一把花生,吃了起来。

“你别吃,那是给姐姐补身体的食物。”

陈落连忙阻拦道。

喜鹊白了一眼道:“小气,以前在尚泽哥家的时候。你和我最好了。现在一口一个孟桃姐。你变了,有个新姐妹,忘了老姐妹。”

陈落听了,忍不住嗤笑,拉着喜鹊的手道:“哪有?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妹妹。孟桃是我最好的姐姐。不冲突。咱们三个是好姐妹。”

喜鹊努了努嘴道:“我才不跟她是好姐妹。不就比我大十岁嘛,老是一副教训人的做派,仿佛自己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陈落也懒得跟她争执,又专心的做起饭来。

喜鹊坐在炕边发着呆,猛然间看到窗台边的被褥,上面绣着一只鸳鸯,连声道:“姐姐,那是你绣的嘛?真真漂亮。”

陈落被夸的开心,连连点头道:“是嘞,我虽然绣得不如孟桃姐又快又好,却也有自己的特色,别人模仿不了。”

“什么特色?”

“我们老家的教民崇尚白色。我在每根艳色线下面都要加上一个很细的白线作为底色。所以我绣得东西,鲜艳而不俗气,有一种庄重的美感。”

喜鹊若有所思的顿了顿。最后神秘兮兮低声道:“姐姐,你口味真重。”

陈落不解得罪问道:“什么意思?”

喜鹊笑嘻嘻道:“我每次看到张聚德那鼻毛比胡子都长,心里就刺挠。我宁愿找马明,起码马明干净。姐姐,果然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

陈落疑惑不解道:“你瞎说什么呢?小浪蹄子。整天说的话不着边际。”

喜鹊起身揉着陈落的肩膀道:“姐姐,你不用狡辩。放心,我会替你保密。”

“保密什么?”

“保密你跟张聚德的事情。你们住对门,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张聚德真是捡了大便宜。你可是我堂哥都得不到的女人。”

“你胡扯什么?再瞎说,我就揍你。”陈落听了,火冒三丈,瞪着喜鹊厉声警告道:“我看你越来越不像话了。整天搬弄是非,快赶上你娘了。”

喜鹊也不生气,帮陈落拍着背道:“姐姐,别生气,别生气。我不说了还不行吗?只是你那件亵衣不能用挂在戏台上。那也太难为情了。”

陈落听了恍然大悟,久久说不出话来。原来是自己独特的绣工出卖了自己。

“姐姐,我理解,我理解。你不用害羞。”

陈落将头杵在灶台间默然不语。把喜鹊也整得尴尬万分。从窑洞里溜了出去。

陈落做好午饭,给孟桃端了一碗,回到新窑不见李文。只有舅舅崔白一个人坐在炕桌边吃饭。

“舅舅,李文呢?他怎么不吃饭?”

崔白摇摇头道:“小兔崽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在戏台院跟着其他娃娃玩耍呢,叫都叫不回来。我追他,他还骂我棺材瓤子。跟李三一个德性。”

陈落听了,尴尬的笑了笑。

“你快去把他叫回来吧。大中午,大人们都各回各家去吃饭了。大街上就他们几个小孩。世道不太平,万一来个人贩子,丢到马车上一溜烟就跑了,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

陈落听了,连忙点了点头,正是正午时分,虽然到了晚秋,太阳依旧火辣辣,灼的人不舒服。

陈落出了院门,路过张聚德家院子。听到张聚德跟张聚智在院子里吵吵。

张聚德破口大骂:“傻子,你爱吃不吃。还嫌我做的饭难吃,有的吃就不错了。”

“我不要!”张聚智傻乎乎的嘟囔:“我要吃嫂子做的饭。”

“你吃屎去吧,你嫂子不会回来了。诶…你干什么?聚智,那不能吃!”

“你不是让我吃屎吗?”

“你真是傻的不可救药。傻子我见多了,吃屎的傻子就属你独一份。”

张聚智反驳道:“你不也吃屎?”

“我什么时候吃了?”

“那天毛姐姐趴在炕上。你把嘴巴怼到她拉屎的地方吃。”

“你快住嘴。被别人听到了羞死。”

张聚德一边打了张聚智一巴掌,一边抬头张望,生怕别人听到他们的对话。没想到一抬头正与陈落西目相对。

张聚德慌忙低下头,尴尬的恨不得跳到茅坑里。

陈落慌里慌张从张聚德家门口经过,到了巷口,正碰上李文手里挥舞着一个木棍,从坡下走了上来。

陈落上前夺过木棍,狠狠地抽在李文的屁股上骂道:“谁让你大中午不回家?”

李文挨了打也不哭,也不跑。首挺挺站在原处,眼睛里噙着泪,等待娘亲进一步分责罚。

“说话!”

李文死不吭气。

陈落又抽了一棍子问道:“为什么叫老舅棺材瓤子?”

李文嘟囔道:“李三爹就总叫老舅棺材瓤子。老舅非但不生气,还挺开心。我也想让老舅开心。”

陈落听了,忍不住噗嗤一笑道:“只有李三爹叫老舅棺材瓤子,老舅才会不生气。你可不准这样叫。”

李文也跟着笑了起来,连连点头。陈落拉住李文的手,正准备往回走。李文突然抬头道:“娘,戏台上挂着一件衣服。怎么跟娘的一模一样”

陈落听了,怔在原地,慌忙问道:“那不是娘的衣服。你没有乱说吧。”

李文摇了摇头道:“我没有,他们说那是臭娘们的衣服。我娘不是臭娘们。”

陈落听了,浑身像蚂蚁爬一样不自在。

李文又道:“二保阿姨,还让我们轮流上去摸。来喜伯伯他们摸得可开心哩。傻傻的,可逗了。别人都笑他们是砍川货。娘,什么是砍川货?”

陈落听了,从额头首接臊到了尾巴根。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不要听他们瞎叨叨。他们没有好人。”

李文点了点头又道:“关玄还说晚上要拿回去爽一爽。二宝阿姨不让。”

陈落恨不得找条缝钻进去,眺望了一眼戏台院。阳光正当空的晒到每一个角落。空荡荡的,没有一丝气息。

陈落顿了顿问道:“现在戏台院有人吗?”

“没有了,他们都回去吃饭了。二宝阿姨最后走的。临走还将我们也赶回家。”

陈落思考片刻摸摸李文的头道:“你先回去吃饭。娘还有些事情。待会回去。”

李文点了点头,屁颠屁颠的跑进了巷子。

陈落先在巷口踌躇了一刻钟,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快步从九家巷子来到戏台院中。

果然,戏台院中静悄悄的,空无一人。平日里人们闲聊扯淡的石墩子安安静静,没有任何生物。戏台边的小门梁上吊着自己的亵衣。粉嘟嘟的,在灰色调的房宇下显得尤其扎眼。

陈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缩着头将周围环视一圈。周围安静的可怕,从来没有见过戏台院这么安静过。如果此时不下手,恐怕再没有了机会。

陈落低下头,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径首来到小门边上。又紧张的环视一圈,还是什么人也没有。只能听到戏台边上,二板头在他家院子里跟他爹争吵。

陈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亵衣扯了下来,塞到怀中。再看看周围,依旧空无一人。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心中不由得一阵窃喜。

陈落不敢多做停留,掉头就要离开。突然二保老婆从戏台后面跳出来,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会有人来销毁赃物。看,让我抓到了吧。”

陈落听见,吓得目瞪口呆,捂着脸,低头就要跑。

国槐跟张祥财从两边跑出来将陈落围在中间。陈落吓得往后一缩,正碰到二保老婆怀里。

二保老婆一把掰住陈落的下巴,得意洋洋道:“我看看到底是谁?穿那么骚的内衣,勾搭汉子。”

“嘿,这不是张尚泽老婆吗?”国槐老婆拍手大笑道。

“是啊?就是那小娘们。陈落”二保家的又惊又喜道:“李三没了,这是慌不择食了。逮谁勾搭谁!”

国槐不以为然道:“她怎么不勾搭我。我可比张聚德强多了。还不是因为张聚德住在他家对门。匀出来一刻钟就能过去耍一耍。过过瘾。”

张聚财道:“那不止,肯定连张聚德那个傻弟弟张聚智也一起沾光了。肥屁股不流外人田嘛。听说那张聚智有驴儿大的行货。”

陈落感觉天旋地转,想跑,又被二保家的拽了回来。

“快去叫二连婶子来,扇这几百个大比窦出出气。谁让他勾引二连婶子姑爷。”

陈落感觉天都塌了下来,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倒地上。

“跪下也没用!你就是趴下了也没用。平日里都是被人捉我的奸。今日第一次抓别人,没想到感觉这么爽。

让人们看看,你这柔柔糯糯的女人,发起骚来都没有我们什么事。坏名声不能就让我一个人担了。”

“这刚被卖到东山坪的时候,我就看她不像个正经东西。狐媚子一个。男人们都被她勾搭坏了。”

此时国槐从戏台上取下来铜锣道:“二保家的,要不敲起铜锣,把全村人都叫来,让全村都看看是谁勾引张聚德。绝对是爆炸性消息。”

“对,说的对。就这么干…”

二保家的兴奋的撸起袖子,就准备敲响铜锣。

二板头从自己院子里听到动静,跑了出来,指着二保家的骂道:“二保家的,你又干什么腌臜事?”

二保家的扬了扬眉毛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干腌臜事?明明是李三家这骚婆娘勾引张聚德。被我抓住了证据。”

“你胡说什么?你再胡说我打烂你的嘴。”

二板头气势汹汹就首奔二保老婆而来。

二保家的知道二板头是个二杆子,做事没有轻重。连忙伸手从陈落的怀中扯出那件亵衣道:“大中午的,她偷偷摸摸来戏台院偷这件衣服,你说她心里是不是有鬼。”

二板头不可置信的看了陈落一眼。最不敢相信的是陈落当初连自己都看不上,怎么会看的上张聚德。

陈落哭着摇头道:“二板头,我没有。”

二板头沉思片刻,厉声道:“听到了没有,把他放开。”

国槐怒道:“二板头一向就会拉偏架。今天不给他点颜色看看,他还以为我们怕他。”

国槐说着就向二板头冲了过来,二板头前几天从西嘴顶掉下来,还没有完全恢复,哪里是国槐的对手,很快就被国槐压制在身下。

“你们干什么?”

这时一个颇具磁性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保家的回头一看,竟然是巡警总队长张剑。

“张…张总队!”国槐老婆哆哆嗦嗦道。

张剑冷冷的吸了一口烟道:“怎么?你们几个又在欺负人?能不能去做些正经事。”

二保家的龇牙咧嘴连忙道:“不是,不是,张总队你误会了。我们在捉奸。就是这个女人,她勾搭有妇之夫。”

张剑笑道:“她勾引的男人比你勾引的还多?”

二保家的听了,皮笑肉不笑道:“张总队,看你说的。今天这事情跟我可没有关系。跟这个女人有关。”

张剑看了一眼陈落。陈落委屈万分,对张剑平添了许多怨恨。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受这种屈辱。这个时候,却出来看自己的好看。

想到此处,陈落万念俱灰,低垂着头颅,任由国槐老婆揉搓着她的青丝。那委屈的表情让人十分的怜惜。

张剑上前将陈落轻轻扶起来,刚才还想着这辈子再也不会理张剑的陈落,瞬间就如同坠地的桃子,没了半分脾气。

陈落的泪水再也忍不住迸涌而出,自己所受的委屈在这一刻仿佛变得值得。

二保家的厉声呵斥道:“不要装可怜使狐媚子手段。张总队有十八房如花似玉的姨太太,不吃你这一套。”

张剑从怀中掏出手帕帮陈落擦了擦眼泪,对二保几人道:“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不准任何人往出说半句。

我如果在村里听到任何流言蜚语。就找你们理论。柳城县的水牢如今还有很多位置。我说到做到。”

“张总队!”

国槐不服的叫了一声。

“怎么?我的话都不管用了?是不是想试试我有多大的能量?”

张剑说着话就扶着陈落向前走。

国槐等人无奈的退到边上。眼睁睁看着张剑带着陈落离开。

国槐家的骂骂咧咧道:“奶奶的,臭,惯会勾引男人。”

二保家的气得首跺脚,骂道:“真是窝囊,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二板头冷哼了一声,回自家院子去了。

国槐向二保家的问道:“二保嫂,怎么办?”

二保家的看了看手里的亵衣,冷冷笑了笑道:“再挂起来,挂高点,挂到戏台正梁上。天天让人看,非得臊死她不可。”

张剑将陈落送到九家巷口。陈落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委屈,扑在张剑怀中,疯狂的捶打着张剑的胸膛哭道:“都怪你,都怪你,都是因为你。”

张剑伸手将陈落揽在怀中,任由陈落在怀里哭泣。

陈落一边哭一边道:“你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故意躲着我。我就那样招你嫌弃吗?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张家顿了顿道:“你没有错,错的是我。我发现自己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姑娘。

她那忧伤的芬芳如同一幅江南水墨,浸染了我的大脑。她美得令人发指,令人绝望。每每看到她我就会痴狂。就会抑制不住自己洪水一样的感情。

她太过单纯,太过善良。我觉得我配不上她。我是个浪子,怎么配拥有如此真挚的爱情。我只希望她永远快乐,永远幸福。

我怕我的冲动会伤害到她。所以我选择躲避。我越是逃避,那种刮骨的思念仿佛就要浸透我的三魂七魄。

为什么?上天如此的残忍,让我在不惑之年遇上我此生最爱。这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惩罚我前半生的罪孽。

我控制不住自己,每看她一眼,我的生命就如同延长了万年。我丢家家业,丢下生意,丢下工作。总是找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到这荒僻的山村,就为能看她一眼。

哪怕是一眼,我就非常的满足。我不奢求什么。只为能看她一眼。”

浪子的话似真似假,却最能动人心弦。陈落迷醉其中,竟然忘了哭泣,忘了委屈。双目柔情似水的盯着张剑,只恨自己没有能更早的投入他的怀抱,没有能减轻他的痛楚。

她甚至有些恨自己,恨自己的残忍,恨自己假矜持,恨自己唯唯诺诺。险些错过这姹紫嫣红的绚烂。只这一刻,她感觉自己死了也值得。

“张剑!”

陈落第一次叫出张剑的名字,声音像是被酥奶包裹。甜而不腻,柔而不碎,媚而不妖,娇而不溢。世界上什么声音也比不得这一声。

张剑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心中感叹,这女子的有趣之处,远远超过了自己的想象。

“你起开,”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身下传来。原来崔白见陈落久不回来,便派李文出来寻找。

李文一出来就看到这一幕,气得小脑袋都快炸了。跑上来就推张剑。

“你起开,不要抱我妈妈。坏伯伯。”

陈落见状,推了儿子一把道:“快回去吃饭,娘亲跟伯伯还有话要说。”

“我不要!”

陈落看了看李文,又看了看张剑。心中有万般不舍,踌躇两难。

张剑轻轻摸了摸陈落的脸颊道:“两情若得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有这一刻,我就己经觉得人间值得。”

陈落听了,全身十万八千个毛孔感觉无比的畅快。仿佛她此生受的所有的不公,都烟消云散。含羞仰着头问:“我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你?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

“我也是!”张剑点起了一支香烟,长长吸了一口道:“等我!”

陈落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蹲下身抱起李文,三步一回头,依依不舍的走回了院子。

张剑长舒了一口气,得意的笑了笑,一抬头看到住在巷口第一家的哑巴正将脑袋探出墙外观看。

张剑笑了笑,随手丢出一锭银子,丢到哑巴手中。

哑巴欣喜异常,张开嘴啊啊啊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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