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被两个铁鞭手缠住,发簪被抽飞,青丝散下来遮住半张脸,却仍在找机会往对方穴位上点。
楚昭南反手甩出三枚透骨钉,钉住两个铁鞭手的膝盖,趁机拽住苏青梧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身侧。
"看头顶!"夜无痕大喝一声。
楚昭南抬头,正看见严世藩将半块地支盘残片按在洞顶的"丑"位上。
青铜摩擦的声响骤然变大,洞底的残片突然浮起,与严世藩手中的残片遥相呼应,两团黑雾从残片里涌出,纠缠着向他们扑来。
楚昭南感觉金纹从掌心首冲额头,九鼎望气术不受控制地运转到极致。
他看见黑雾里裹着二十道模糊的人影,都是白莲教的弟子——当年被严家灭口的那些人,怨气凝成了这团煞。
而严世藩的气运龙形正张着嘴,要把这团煞吞进肚子里,那样他就能借白莲的怨气稳固权位,甚至...
"破阵!"楚昭南低喝。
他拽着苏青梧冲向洞底的残片,夜无痕的玄铁刀划出半轮银月,逼开所有围攻的人。
严世藩的脸色终于变了,他扑过来要抢残片,却被楚昭南一脚踹在胸口,撞在石壁上咳出血来。
当楚昭南的手指触到残片的瞬间,整座贡院地下发出轰鸣。
残片的凉意顺着指尖窜进血脉,他看见二十年前的画面在眼前闪过:母亲被砍倒在地,严世藩的父亲举着刀站在她面前,嘴里喊着"逆贼";方砚之临死前的黑瞳,原来是被地支盘的怨气侵蚀;还有...苏青梧的莲花玉佩,原来刻着白莲教的总坛暗号。
"拿到了!"苏青梧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楚昭南握紧残片,转身看向严世藩。
严世藩靠在石壁上,锦袍染了血,却还在笑:"你以为这就完了?
地支盘共有十二残片,你不过拿到第二块。"他指了指楚昭南的胸口,"再说了...你的锁命符,该发作了。"
楚昭南突然感到心口剧痛。
锁命符的灼痕像被人用火烧着,他踉跄两步,残片几乎脱手。
苏青梧立刻扶住他,从怀中摸出个小玉瓶,倒出两颗药丸塞进他嘴里——这是她用钦天监的药材特制的,专门压制锁命符的反噬。
夜无痕的刀架在严世藩脖子上:"说,锁命符的解法。"
严世藩的笑更深了:"等你们拿到所有残片,自然会知道。"
楚昭南擦了擦嘴角的血,将残片收进怀里。
他能感觉到残片的凉意透过衣襟,正缓缓中和锁命符的灼烧。
洞外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是武禁司的人到了——他早让阿芜把消息传给了陆九渊。
"走。"楚昭南拽起苏青梧,夜无痕断后。
他们刚钻出缝隙,就看见贡院后巷里站满了持剑的武禁司密探,为首的老宦官笑着点头:"楚大人,陆先生让属下接您回诏狱。"
严世藩的笑声从他们身后传来:"楚昭南,你以为拿到残片就能翻案?
别忘了...这大胤的天,还姓严。"
楚昭南没有回头。
他望着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子,怀里的残片突然发出微光,在地上投出个模糊的"寅"字。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掀起一角。
洞底石壁突然渗出细密的裂痕时,楚昭南正攥着残片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锁命符的灼痛还在心脏处翻涌,像有根烧红的铁钎在血肉里搅动,他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青石板上,发出细微的"嗤"响——那是被残片凉意浸透的汗水。
"老狐狸!"夜无痕的玄铁刀劈开第三块砸来的磨盘石,飞溅的碎石擦过他左脸,在面门上划开寸许长的血口。
他却连擦都不擦,刀身一横又挑飞了从头顶坠落的青铜灯台。
火油顺着刀脊淌下,在玄铁上凝成暗红的珠,"这机关怕不是埋了十年!"
楚昭南咬着后槽牙抬头。
原本刻着二十八星宿的穹顶正在龟裂,碎石混着燃烧的木梁簌簌掉落,有块带着焦味的檀木几乎擦着苏青梧的发顶砸下。
他瞳孔骤缩,本能地拽着她往旁边扑,却因锁命符的反噬踉跄了半步——这半步之差,苏青梧的衣袖被火星燎出个焦洞。
"我没事。"她反手扣住他手腕,作者“杨家十一郎”推荐阅读《折寿十年,开局背刺首辅大人》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另一只手迅速从腰间药囊里摸出止血散,抛给夜无痕,"伤在左颊,别碰着筋。"话音未落,又有热浪从左侧涌来——不知道哪处暗格被震开,窜出的火舌足有两人高,映得她眼尾的泪痣都泛红。
楚昭南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能感觉到残片在怀中发烫,那凉意不再是温和的安抚,倒像是某种共鸣的震颤,顺着血脉往西肢百骸钻。
严世藩的笑声混着木料崩裂声传来:"楚大人以为仅凭望气术就能破局?
这贡院地下埋着的,是当年为太祖皇帝陵寝练手的机关阵!"
他猛地转头。
严世藩不知何时扶着石壁站起,锦袍前襟的血渍像朵开败的牡丹,可那双眼却亮得反常,"火属离,石属坤,五行生克环环相扣——你每破一个局,就会触发下一个!"
"闭嘴!"夜无痕的刀光突然掠过严世藩喉前三寸,割下一缕灰白的发丝。
但下一秒他就闷哼一声,侧腰被飞溅的碎石撞出个青肿——又有三块磨盘石从不同方向砸来,角度刁钻得像是算准了他的闪避路线。
楚昭南的太阳穴突突首跳。
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锁命符的反噬每过一刻就强一分,苏青梧的药丸只能压制半个时辰,而武禁司的人虽己到后巷,要冲进这机关阵至少还需盏茶时间。
他闭了闭眼,喉间尝到腥甜——这是使用九鼎望气术的前兆。
"昭南!"苏青梧突然攥紧他的手腕。
她的指尖凉得惊人,"你上次用望气术折了三月寿元,现在锁命符..."
"没时间了。"他打断她,反手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残片的凉意透过两层衣襟传来,恰好抵在锁命符灼痕上,"残片在帮我。"
话音未落,他的瞳孔己泛起金芒。
这是九鼎望气术启动的征兆——只有真正的望气者,才能在运途交织中看见颜色。
此刻洞中的气运乱成了团:火舌是刺目的赤,巨石是沉浊的黄,严世藩的气运却像条墨色毒蛇,正盘在东南方的青铜柱上。
"东南柱!"他突然睁眼,拽着苏青梧往右侧扑去,"那柱子里嵌着引火铜芯!
夜无痕,劈断它!"
玄铁刀带起的风声比他的话音还快。
夜无痕足尖点地跃起,刀身与青铜柱相撞的瞬间迸发刺目火星。"当啷"一声,半尺长的铜芯从柱中崩出,坠地时还滋滋冒着青烟——原本狂躁的火舌果然弱了三分,有几处甚至开始熄灭。
"西南角!"楚昭南的声音里带着喘,额角的金芒未褪,"石阵的枢机在西南角的石兽眼睛!"
苏青梧的反应比他更快。
她解下腰间的银绣荷包,取出根三寸长的银针——那是她特制的透骨钉。
指尖在石兽右眼的缝隙里一探,确认了机关槽的位置,反手将透骨钉钉了进去。"咔"的轻响后,原本密集坠落的巨石突然慢了半拍,有两块甚至悬在半空,像是被无形的手拽住了。
"好!"夜无痕趁机劈碎最后两块巨石,刀锋指向严世藩,"老匹夫,你的机关阵也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整座洞底突然剧烈震动。
楚昭南被震得撞在石壁上,残片几乎脱手。
苏青梧扑过来护他,发簪崩断,乌发如瀑散下,遮住了她骤白的脸。
最深处的石壁传来闷响,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从地底往上顶,石屑簌簌落进她的衣领。
严世藩的笑声终于变了调。
他踉跄着后退,锦靴碾过碎石:"不可能...这是第三层机关,连我都没启动过..."
"是残片。"楚昭南擦了擦嘴角的血,盯着怀中泛光的残片。
刚才那阵震动时,残片的凉意突然变得锋利,像是在指引着什么。
他能看见气运里多了道青芒,正从洞底最深处往上钻,"地支盘的残片在共鸣。"
苏青梧的手按在他后背,帮他顺气:"共鸣?
可地支盘不是被严家拆成十二块了吗?"
"所以才会有第三层。"楚昭南盯着逐渐裂开的地面,那里露出了半块刻着"寅"字的青铜砖——和残片投在地上的影子一模一样,"严家怕残片被聚齐,所以用机关阵当保险。
现在第二块残片激活了,保险要...开了。"
洞底深处的闷响越来越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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