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下三十度的寒夜里,军用列车像条黑色蜈蚣爬过雪原。梁泽被铐在车厢角落,手腕磨出血痕。三天前在新京舞厅被捕时,他以为会立即被枪决,却被塞进这列开往哈尔滨的"特别护送"列车。
对面的日本兵突然起身立正。车门拉开时,灌进来的风雪中站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佐藤一郎的眼镜结着冰霜,手里拎着的医疗箱滴着某种暗红色液体。
"实验体编号1937-12,"他用钢笔敲了敲梁泽的锁骨,"活体运输注意事项:保持清醒状态,避免冻伤影响组织样本。"
梁泽突然暴起,手铐链勒住佐藤脖子:"你他妈的叛徒!"
佐藤被勒得满脸通红,却挣扎着将一张照片塞进他口袋。照片背面用血写着:【冷冻舱第三排,看她的左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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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在凌晨三点驶入哈尔滨站。月台上站着两排戴防毒面具的士兵,远处建筑群被电网环绕,烟囱里飘出的不是煤烟,而是淡黄色的雾。
梁泽被推下车时,听见押送军官说了个词:"マルタ"(maruta)。
后来他才知道,这是731部队对活体实验品的称呼,在日语里意思是"圆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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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人皮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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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灯光惨白如尸检台。梁泽被扒光衣服按在金属台上,刺鼻的福尔马林味中混着腐肉的气息。穿橡胶围裙的助手正在准备注射器,针筒里的液体泛着诡异的蓝光。
"不用麻醉。"佐藤戴上手套,"将军要看他惨叫的样子。"
当针头刺入腰椎时,梁泽咬碎了自己的一颗臼齿——陈玉瑾教过他,牙里的阿托品能抵抗神经毒素。他的肌肉开始痉挛,但意识却异常清醒。
佐藤俯身假装检查瞳孔,快速耳语:"今晚圣诞派对,暖气系统会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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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实验室突然断电。应急灯亮起时,梁泽挣脱了束缚带——多亏佐藤故意没扣紧锁扣。他踉跄着冲向冷冻舱区域,每口呼吸都带着血沫。
第三排冷冻舱泛着幽蓝的光。透过结霜的玻璃,梁泽看见个二十出岁的中国女性,她的左手无名指缺了一截——和祁雪梅的档案照片完全一致。
但当他凑近时,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别出声..."她嘴唇龟裂,喉结处插着导管,"我是...安歌的..."
话没说完,她颤抖的右手突然撕开自己腹部缝合线,从腹腔里掏出个油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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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圣诞夜的忏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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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纸包里是张人皮。
确切地说,是纹在皮肤上的地图,颜料在低温下呈现出诡异的荧光。女尸用最后的力气指向自己锁骨——那里纹着行小字:【加热至37度显现真相】
走廊传来脚步声。梁泽把人皮地图塞进嘴里,刚爬回实验台,佐藤就带着士兵冲了进来。
"跑了一只满洲猴!"佐藤怒吼着,却暗中踩住梁泽脚边的人皮碎片,"全面搜查!"
混乱中,梁泽感觉佐藤往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支口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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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清晨,梁泽被转移到特别监舍。当守卫离开后,他拧开口红,里面是半凝固的猩红色膏体。
他用金属床沿磨破手指,将血滴进膏体。混合物立刻沸腾起来,散发出栀子花香——周慕云的味道。
突然,监舍的暖气片发出异响。梁泽扑过去,发现铁管上刻着行小字:【用银簪划开】
他想起周慕云在新京舞厅的话,颤抖着将发热的口红抹在暖气片上。铁锈剥落后,露出密密麻麻的名单——全是731部队用过的活体实验者,每个名字后面标注着注射的细菌型号。
名单最后一行写着:【梁安歌 女 6岁 特殊耐受体 A型株】
梁泽的呕吐物混着血丝溅在名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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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西章:雪原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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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雪是最好的掩护。梁泽穿着偷来的防化服,在电网缺口处发现了佐藤留下的包裹——里面是把枪、哈尔滨地下党联络图,以及...
梁安歌的出生证明。父亲栏写着"梁烈",母亲栏却是日文名"周慕云 旧姓:小野"。
"她骗了你。"佐藤的字条在风中抖动,"也骗了我们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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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响起时,梁泽正爬过最后一道铁丝网。佐藤站在哨塔上,举枪瞄准的却不是他,而是追来的守卫。
"记住!"佐藤的喊声被风雪吞没,"人皮地图要用她的血显影!"
下一秒,狙击子弹穿透了佐藤的胸膛。他坠落时,白大褂像折断的翅膀般展开,口袋里飘出张照片——年轻的佐藤和陈玉瑾在海德堡的圣诞树下微笑,背景里有个穿和服的姑娘,耳垂上的翡翠闪着熟悉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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