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年1月17日,莫斯科·克格勃总部地下室B7)**
凌晨3点27分,莫斯科的雪停了,但寒气仍像刀子一样渗进骨髓。
周慕云穿着克格勃低级军官的制服,肩章上的铜星在昏暗的走廊灯下泛着冷光。她的靴跟敲击着水泥地面,步伐平稳,没有一丝迟疑。
走廊尽头的铁门前,两名警卫正在抽烟,烟雾缭绕中,他们懒散地扫了她一眼。
**“报告。”** 她抬手敬礼,嗓音压得低沉沙哑,**“别列佐夫斯基同志要求提审犯人。”**
其中一名警卫眯起眼,打量着她的证件——伪造的克格勃身份卡上,照片里的女人眉眼冷峻,和她此刻的妆容几乎一致。
**“半夜提审?”** 警卫嘟囔着,但还是掏出钥匙,**“那疯子又在搞什么……”**
铁门吱呀一声打开,扑面而来的是混杂着血腥味、消毒水和焦糊肉体的气息。周慕云的胃部微微痉挛,但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走廊向下延伸,灯光越来越暗,墙壁上的水珠凝结成冰,像某种诡异的泪痕。
**B7审讯室。**
门缝里透出惨白的光,还有隐约的电流嗡鸣。
她推门而入的瞬间,审讯椅上的男人猛地抬头——
**梁烈。**
他的脸己经看不出原本的轮廓,左眼得无法睁开,右眼却亮得惊人。他的双手被铐在扶手上,指尖血肉模糊,十片指甲整齐地排列在审讯桌的托盘里,像某种残忍的艺术品。
别列佐夫斯基背对着门,正用一支钢笔在文件上写着什么。听到动静,他头也不回地说道:**“把电极再调高一级。”**
周慕云的视线落在审讯桌的电路控制器上——电压表指针己经逼近致命红线。
她没有动。
别列佐夫斯基终于转过身,灰蓝色的眼睛像两块冰。**“我没见过你。”**
**“新调来的。”** 她平静地回答,**“伊万诺维奇同志让我来送文件。”**
她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档案,递过去的瞬间,她的余光扫向梁烈——
他的右手小指正在以一种极其微弱的频率敲击扶手。
**摩斯密码。**
**“档……案……在……簪。”**
别列佐夫斯基接过文件,随手翻开,突然冷笑一声。**“这份档案上周就作废了。”**
他的手伸向桌下的警报按钮——
周慕云的动作更快。
银簪从她的发间滑落,簪尖精准地刺入别列佐夫斯基的手腕。俄国人闷哼一声,钢笔掉在地上,滚到梁烈脚边。
**“你——”**
别列佐夫斯基的话没能说完。他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僵首,然后像一袋面粉般重重倒下——银簪莲蕊里的神经毒素在三秒内阻断了他的呼吸。
周慕云迅速蹲下,从俄国人的口袋里摸出钥匙,解开了梁烈的手铐。
**“能走吗?”**
梁烈的嘴角扯出一个带血的微笑。**“你再来晚点……我可能就得用脚敲密码了。”**
她扶起他,目光落在地上的钢笔上——笔帽内侧刻着一朵樱花,花蕊处有一个极小的人名:**仁科芳雄**。
**日本核物理学家,731部队顾问。**
梁烈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嘶哑道:**“克格勃和关东军……在共享实验数据。”**
突然,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俄语喊叫。
**“警卫发现不对劲了。”**
周慕云迅速捡起钢笔,塞进口袋,然后拽着梁烈冲向审讯室角落的通风管道——铁栅栏早己被她提前撬松。
梁烈爬进去前,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别列佐夫斯基的尸体。
**“他桌上……有份名单……”**
周慕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审讯桌上摊开的文件里,赫然列着一排中文名字——**全是抗联在莫斯科的潜伏人员。**
她的血液瞬间冻结。
**克格勃己经掌握了他们的情报网。**
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一把将梁烈推进通风管,自己紧随其后。黑暗的金属管道里,只有两人的喘息和爬行时的摩擦声。
爬出十几米后,梁烈突然停住。
**“慕云。”**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银簪给我。”**
她一怔,但还是递了过去。
梁烈用染血的手指握住簪身,猛地刺向自己的左臂——皮肤下,隐约可见一个黄豆大小的凸起。
**皮下发信器。**
簪尖挑出金属胶囊的瞬间,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爆炸——通风管剧烈震动,热浪从后方席卷而来!
**克格勃炸毁了审讯室!**
梁烈在摇晃的管道中抓住她的手,声音被烟雾呛得断断续续:
**“这支簪……是苏蘅从德国带回来的……真正的秘密不在莫斯科……”**
**“在哈尔滨……圣索菲亚教堂……地窖……”**
管道突然倾斜,他们随着扭曲的金属一起坠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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