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道场深处,一间僻静的修炼室。月光透过格窗,在地板上投下清冷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和旧木的气息,与外面训练场的血腥狼藉截然不同。
雏田跪坐在蒲团上,小小的身体挺得笔首,双手规矩地放在膝盖上,指节却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她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耳根泛着淡淡的红晕。对面,楚歌庞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小半个房间,像一座深绿色的肉山。他那双巨大的黄色竖瞳半眯着,粘稠的涎水偶尔滴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吼…(害羞?呱…)”楚歌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并非斥责,更像一种引导,“吼…(你的白眼…嘶——…)”
“吼…(能看穿墙壁…呱…)”
“吼…(却看不穿…嘶——…)”
“吼…(自己有多棒?吼…)”
雏田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头垂得更低了。白天训练场上,宁次哥哥那冰冷的眼神、刻薄的话语,还有自己最后冲动之下点向他额头咒印的手指…一幕幕如同烧红的烙铁,反复烫着她的心。废物…分家的耻辱…这些标签像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
“我…我不棒…”雏田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打不过宁次哥哥…我只会…只会冲动…”
“吼!(把对手!呱!)”楚歌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蛮横,打断了雏田的自怨自艾。他那根巨舌毫无征兆地抬起,并未攻击雏田,而是指向了房间角落一个蒙着厚布的、半人高的物体。“吼!(当成餐桌!嘶——!)”
“吼!(你的柔拳!呱!)”
“吼!(就是最好的抹布!吼!!!)”
餐桌?抹布?
这粗鄙不堪的比喻再次冲击着雏田的认知。她下意识地顺着巨舌的方向望去。
楚歌的巨舌猛地一甩!粘稠的涎水如同子弹般射出,精准地打在那蒙布物体的顶端!
嗤啦!
厚布被粘液瞬间腐蚀撕裂!露出了下面的东西——一尊由坚硬的花岗岩雕刻而成的人形靶子!靶子的额头上,赫然烙印着一个清晰无比、散发着微弱查克拉波动的深绿色印记——正是日向分家“笼中鸟”咒印的简化复刻版!
“?!”雏田的瞳孔骤然收缩!纯净的白眼瞬间开启,周围的经络微微贲张!她清晰地“看”到,那岩石靶子额头上的咒印,虽然只是查克拉模拟的简化版,但其核心的结构、查克拉流转的节点,与宁次哥哥额头上的那个…如出一辙!一股寒意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瞬间攫住了她。
“吼!(看清楚了?呱!)”楚歌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引导,“吼!(那不是诅咒!嘶——!)”
“吼!(是漏洞!呱!)”
“吼!(是留给‘抹布’的…嘶——…)”
“吼!(擦洗点!吼!!!)”
漏洞?!擦洗点?!
这离经叛道的解读如同惊雷,狠狠劈在雏田固化的思维壁垒上!笼中鸟…宗家掌控分家生死、不可磨灭的诅咒…在楚歌嘴里,竟然成了…可以“擦洗”的漏洞?!
“不…不可能…”雏田下意识地摇头,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那是…那是无法解开的…”
“吼!(试试!呱!)”楚歌巨大的头颅微微前倾,巨大的竖瞳如同探照灯般锁定了雏田,带着一种近乎逼迫的期待,“吼!(用你的‘抹布’!嘶——!)”
“吼!(对准那个点!呱!)”
“吼!(擦!吼!!!)”
试试…对准那个点…擦…
雏田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恐惧、犹豫、还有一丝被强行点燃的、微弱却无法熄灭的火苗,在她眼中交织。她看着那岩石靶子上冰冷的咒印,仿佛看到了宁次哥哥痛苦时捂住的额头,看到了他眼中那深不见底的冰冷和绝望。
“我…”雏田深吸一口气,沾满汗水和灰尘的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带来一丝刺痛,却让她混乱的思绪有了一丝清明。
她缓缓站起身,走到距离岩石靶子三步之外。开启的白眼死死锁定着靶子额头那个深绿色的“漏洞”核心。她慢慢抬起右手,纤细的手臂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柔拳特有的查克拉开始艰难地、一丝丝地向她的食指和中指指尖凝聚。
不是攻击,是…“擦洗”?
这个念头本身就让雏田感到荒诞和巨大的压力。日向流柔拳,追求的是精准打击查克拉穴道,破坏敌人的经络系统。从未有过“擦洗”这种…近乎儿戏的概念!更何况目标是象征绝对控制的“笼中鸟”!
指尖凝聚的查克拉因为心神的剧烈波动而显得极其不稳定,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吼!(集中!呱!)”楚歌低沉的声音如同警钟,“吼!(不是破坏!嘶——!)”
“吼!(是疏导!呱!)”
“吼!(像水流!嘶——!)”
“吼!(冲开淤堵!吼!!!)”
疏导?水流?冲开淤堵?
楚歌的话语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雏田思维的某个开关!她想起了楚歌展示“深渊潜航(E)”时,那些流动的、带着奇异穿透力的查克拉水洼!那种查克拉的形态,并非刚硬的冲击,而是…流动的、渗透的、无孔不入的!
柔拳查克拉…为什么一定要是尖锐的“针”?为什么不能是…流动的“水”?
雏田眼中的迷茫瞬间被一种豁然开朗的光芒取代!她不再试图将查克拉高度压缩成点,而是努力控制着指尖那股微弱的力量,让它如同涓涓细流般,柔和地、持续地、朝着岩石靶子额头那个深绿色的咒印“漏洞”核心,缓缓“流淌”过去!
嗤…
柔和的查克拉细流接触到岩石靶子的瞬间,那深绿色的简化咒印立刻有了反应!一股微弱的、但极其顽固的抵抗力量从咒印核心涌出,试图将雏田的查克拉推开、湮灭!
“唔…”雏田闷哼一声,指尖传来的反震力让她手臂发麻。但她咬紧牙关,没有退缩!白眼死死锁定着咒印核心查克拉的流转节点,努力模仿着楚歌那种查克拉水流的渗透感!她的查克拉不再硬碰硬,而是如同最柔韧的水流,顺着咒印防御力量流转的间隙,一点一点、艰难无比地…渗透进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雏田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练功服也被汗水浸透。指尖的查克拉细流如同风中摇曳的蛛丝,随时可能中断,却在她强大的意志力下顽强地维持着。
终于!
当她那微弱却持续的水流查克拉,艰难地渗透到咒印核心最深处一个极其微小的、如同针尖般的查克拉漩涡节点时——
嗡!
那岩石靶子额头上的深绿色咒印,猛地闪烁了一下!虽然极其短暂,光芒也瞬间黯淡下去,并未真正破解,但雏田清晰地“看”到,那个顽固的查克拉漩涡节点,在她水流查克拉的持续冲刷下,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迟滞!
就像生锈的齿轮,被滴入了一滴润滑油!
虽然微不足道,虽然转瞬即逝…但那一瞬间的迟滞,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光,照亮了雏田心中从未敢想象的路径!
“成…成功了?”雏田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又看向岩石靶子上那依旧存在、却仿佛少了点什么的咒印,纯净的白眼中,第一次燃起了名为“希望”的火焰。
“吼…(还早…呱…)”楚歌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吼…(但…抹布…)”
“吼…(找到油渍了…嘶——…)”
“吼!(继续擦!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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