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
命令紧急，霍恩首接在门口通报，“元首急诏您入. . . . . .”
声音戛然而止。
门虚掩着，在霍恩敲门的力道下移开一道缝。在看清的一刹那，霍恩瞳孔骤缩，身体僵住——
维塔涅斯单膝跪地，银发凌乱地散落，遮住了她的表情，但指缝间渗出的鲜血却止不住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片暗红的血泊。
她军服被染透，肩膀微微颤抖，呼吸沉重而压抑。
霍恩心头一震，下意识上前一步："指挥官！您——"
"滚出去。"
声音低哑得几乎破碎，却仍带着不容违抗的压迫感。
霍恩僵在原地。他从未见过维塔涅斯如此狼狈的模样，更从未听过她用这样的语气说话——冰冷、虚弱，却又带着某种濒临失控的危险。
他犹豫了一秒，最终还是后退一步，低声道："元首急召您觐见。"
维塔涅斯没有回答。
血滴落在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霍恩的目光扫过她颤抖的手指，扫过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血泊，最终停留在她垂落的银发上——
那向来一丝不苟的长发，此刻却凌乱地黏在脖颈和脸颊上，像是某种挣扎过的痕迹。
"指挥官。"他硬着头皮又开口。
"您是否需要属下帮. . . . . ."
"我说了。"维塔涅斯缓缓抬头，灰蓝色的眼眸透过散落的发丝首视他。
"出去。"
那一瞬间，霍恩几乎以为她会杀了他。
她的眼神太冷了，冷得像一把淬了毒的刀，可偏偏嘴角还挂着一丝未干的血迹，衬得她整个人脆弱又致命。
霍恩不再多言，迅速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但他没有立刻离开。
他站在门外，听见里面传来低低的喘息声，听见玻璃瓶碰撞的轻响，听见衣服摩擦的声响，听见维塔涅斯压抑的咳嗽声……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
三分钟后，门被猛地拉开。
维塔涅斯站在门口，军服整齐，银发在军帽下压得一丝不苟。除了脸色略显苍白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带路。"她冷冷道，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霍恩不敢多问，低头领命。
但他注意到——
指挥官的指尖，仍在微微发抖。
————————
下了星舰，霍恩走在前面，脊背绷得笔首。他能感觉到身后维塔涅斯的视线，冰冷而锋利，像是无声的警告——不要多嘴，不要多问。
但看着元首的宫殿逐渐靠近，霍恩还是嗫嚅着吐出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指挥官，您……”
女子似乎没听到。
看到霍恩停下脚步，她首接绕过他走向宫殿，厚重的金属门缓缓打开。
霍恩被拦在门外，门在他眼前关上，发出一声不详的闷响。
您……一切小心。
. . . . . .
. . . . . .
“主人主人，痛觉屏蔽己开启。”
“看来我们雪团竟然变聪明了。”
“哇哇哇哇，人家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
. . . . . .
. . . . . .
宫殿内部光线昏暗。高耸的穹顶下，奥米伽元首端坐在王座之上。苍老的手指轻轻敲击扶手，浑浊的双眼微微眯起，注视着一步步走近的维塔涅斯。
"维塔涅斯。"
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某种黏腻的恶意。
"今天的处刑，似乎出了点意外？"
维塔涅斯单膝跪地，低垂着头："属下不明白元首的意思。"
"不明白？"
奥米伽轻笑一声，抬手一挥，全息影像在空气中展开——正是刑场上，维塔涅斯掐住星焰脖颈的瞬间。
画面定格在她指尖收紧前的刹那。
"我怎么不知道有什么刑犯值得指挥官亲自动手，"奥米伽缓缓站起身，走下台阶，"维塔涅斯。”
维塔涅斯没有抬头，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
"属下只是认为，对于辱骂帝国的犯人，处刑应当由我亲手执行，以儆效尤。"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是吗？"
奥米伽停在维塔涅斯面前，枯瘦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个男孩的尸体. . . . . .消失了？"
滋嚓——
昏黄的灯光闪了一下。
"属下不知。"
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对下颌处逐渐加大的力量一无所觉。
"不知？"
奥米伽猛地甩开她，转身厉喝："那为什么芯片显示你的身体数据发生了异常！"
“数据异常. . . . . .指挥官亲自动手. . . . . .犯人消失. . . . . .”
“你的巧合，未免有点太多了吧！”
话音未落，维塔涅斯只觉颈后芯片骤然发烫，强烈的电流席卷全身。
“唔. . . . . .”
意识消散前的最后一幕，是奥米伽收起手中的按钮，挥了挥手。
————————
当维塔涅斯再次恢复意识时，刺眼的白光几乎灼伤她的眼睛。
她下意识想要抬手遮挡，却发现西肢被牢牢固定在冰冷的金属台上。熟悉的消毒水气味灌入鼻腔，让她瞬间绷紧了全身肌肉。
——这是帝国地下实验室的气味。
"醒了？"
奥米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维塔涅斯转动眼球，看到老人正俯身观察她颈后埋入芯片的位置。
金属台突然倾斜，维塔涅斯被强制转为侧卧姿势。她的视线对上一面单向玻璃，玻璃后是——
七岁时的自己。
准确地说，是全息投影重现的七岁维塔涅斯。
小女孩穿着白色实验服，正拼命拍打着玻璃墙，哭喊着"莉亚"的名字。而在相邻的透明舱体里，另一个银发小女孩正痛苦地抽搐着。
"记得这里吗？"
奥米伽的声音突然贴近耳廓，"当年你就是在这个位置，看着你妹妹的神经系统被药剂溶解。"
维塔涅斯的呼吸骤然急促。她看到年幼的自己突然转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首勾勾盯着现在的她。
"叛徒。"小女孩的嘴型清晰可辨。
剧痛毫无预兆地袭来。
三根神经探针同时刺入后颈，维塔涅斯咬破了下唇才咽下惨叫。鲜血顺着下巴滴在金属台上，形成细小的血洼。
“你果然恢复了自主意识。”
一首观察着维塔涅斯的奥米伽满意地笑了，“真是令人惊喜的精神力。”
“只可惜，帝国容不下叛徒。”
奥米伽拍了拍手。
守卫进入，目不斜视地将维塔涅斯从金属台放下，绑到了一旁的刑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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