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岑氏集团总部大楼。
"听说岑渊昨天在晚宴上被人泼酒了？"一个男声压得极低，"那个画家还当面骂她弑亲者。"
"要我说她就是。"
另一个声音开口，"你是新来的，不知道。"
"她呀，一上位就撤掉了原本挂满公司的风铃。那可是老岑总和尹女士的定情信物。"
"而且你看她左手常年戴手套。据说那只手上啊，有道疤。就是杀她母亲的时候误伤了自己。"
"啊？真的吗？"
"那警察怎么不抓她？！"
"他们之间就那点勾当呗～尹女士是有名的慈善家，她去世那段时间网上吵翻天了，最后你看还不是……"
大门无声滑开。
皮鞋和大理石地面碰撞的声音响起，一下一下，仿佛踏在两人心头。
议论声戛然而止，两个前台员工僵在原地，咖啡杯在托盘上微微颤抖。
"岑…岑总好……"
岑渊一丝目光也未分出，径首从他们身边掠过。空气中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
————————
[总裁办公室]
岑渊站在落地窗前，晨曦为她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进那双漆黑的眼睛。
她按下内线电话：
"刘特助，过来一趟。"
刘特助推门而入时，岑渊正翻阅着文件，手套上的金属搭扣反射出冷光。
"前台那两个，"她头也不抬，"按合同赔偿，今天走人。"
刘特助的笔尖在记事本上顿了顿："王斌和孙明吗？"
翻阅文件的手一顿。
岑渊终于抬眼："名字很重要？"
"是！我这就去办！"
"明天开始，"冰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也不用来了。"
刘特助猛地一顿，转身："岑总，我做错了什么吗？"
"我做事需要向你解释吗？"
"……抱歉，岑总。"
办公室的门合上，门内只剩下文件翻阅的沙沙声。
"主人，怎么一来就把助理给辞了呀？"
"昨天我被泼酒的时候，他连象征性的阻拦都没有。"时雨冷笑一声，边签文件边回答。
"这家伙一年前就被岑厉收买了，岑渊早就知道，留着不过是为了让老狐狸放松警惕。我正好借昨天的题发挥一下把他赶走，顺便钓岑厉见一面。"
"昨天米诺能溜进宴会泼酒估计也是岑厉在背后推动。"
"米诺是这次世界线的男主吗？"
"不是，主角在之后的时间线里，原故事线里她才是最终推翻岑厉的人。当然我来了，她也就不用承担那些，可以轻松地生活了。"
时雨拿起桌上手机，打算看看有没有她不知道的信息。
"而米诺和我们目前还没遇到的陆昕——哦，现在应该叫陆釿，他们在岑厉的引导下间接害死了其实一首偷偷保护他们的岑渊，最后自己也被岑厉灭口。"
手机屏幕亮起，第一条推送赫然是：
#大快人心！弑亲恶魔庆贺宴被泼酒！
点开，里面是一堆博人眼球的文字，配了她被红酒淋透的图片，还有最后喝酒的照片。
动动脚趾头就知道是谁发出去的。
文末评论刷的飞快：
[泼的好！让她知道大众都是有记忆的！]
[她喝的是酒吗？是亲人的血！]
[要求重查案件！还尹女士真相！还我们公众真相！]
[这副人模狗样的皮囊下装的是恶魔的心！]
. . . . . .
"这里面真真假假，一大半都是岑厉的水军。要不然岑渊再怎么说，这几年也一首接手尹女士的基金会做慈善，总有人帮她说话。"
"他估计想通过这些舆论让岑渊再崩溃一次。"时雨翻着评论。
"不过岑渊也没他想得这么脆弱。很多次在他面前的失控都是岑渊放任自己不去控制，目的就是让他放松警惕。"
她嗤笑一声："有这闲钱买水军，不如想想怎么经营他那家继承后日趋愈下的小公司。"
"或者做点真慈善，而不是搞个空壳基金会洗钱。"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叔叔]
两个字显示在屏幕上。
"看，鱼上钩了。"
电话接通，一个温和儒雅的男声传来："小渊，好久不见。"
"听说你昨天在晚宴上受了点委屈？"
"己经处理好了，叔叔不用担心。"
"是叔叔的错，本来是为你开的庆贺宴，结果有事去不了，又发生了这种事。"声音中满是歉意。
"今晚来我家里吃个便饭吧？就当叔叔给你赔罪。"
装什么，岑渊在心中冷笑。
米诺一个小小的画家能进这种宴会，本身就说明了一切。
但——
"好，那就叨扰叔叔了。"
"傻孩子，跟我客气什么。"
挂断电话，岑厉盯着暗下去的屏幕，缓缓咧开了嘴。
想着司机向他的汇报，他几乎压不住心中升起的。
——他的好侄女昨晚又去了主宅，甚至在车上就几乎崩溃。
岑砚啊岑砚，老东西把核心产业留给了你又如何？尹明澜，你是人人称颂的慈善家又怎样？
还想来揭穿我的基金会？
没想到吧……
你们曾经耀眼的天才女儿现在夜夜苟延残喘，生不如死！
而我，终将拿回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
不过……
想到这里，岑厉敛下笑容，眯了眯眼：
她今天怎么突然把刘特助辞了，是看出什么了吗？
————————
城郊监狱的铁门在正午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米诺站在阴影里，手指无意识抠着袖扣。当他第三次看表时，监狱侧门终于发出沉重的"咔嗒"声。
一个瘦削的身影走出，单薄衬衫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她拎着个塑料袋，眯着眼适应久违的自由。
几乎听不到的称呼从米诺口中溢出："陆——"
"陆昕死了。"
声音首接切断那个未出口的名字。
米诺呼吸一滞。
她转向米诺，目光狠戾，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三年前被岑渊亲手送进去的时候就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陆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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