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氏集团，会议室。
林霁站在投影仪旁，反复核对着手中的文件。
"林助理，人都到齐了吗？"
岑渊推门而入，来到他身边。
"还有希望慈善基金会的代表没到。"林霁低声回答，目光扫过会议桌旁己经落座的几位慈善机构负责人。
岑渊微微颔首，走向主位。
就在这时，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
"抱歉，路上耽搁了一会儿。"
一个温和儒雅的男声传来。林霁抬头，看到一位约莫西十出头的男人走进来。
男人身着暗纹西装，内搭浅灰色马甲与珍珠白衬衫，银色怀表链随着走动微微摇晃。
他嘴角含着温和笑意，金丝眼镜反射出光亮，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令人舒适的亲和力。
"岑总，好久不见。"
男人向岑渊伸出手，语气如春风拂面，又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调侃。
"叔叔，您就别打趣我了。"
岑渊起身，也扬起一抹笑容，与对方握手。
林霁整理文件的手一停。
这就是岑厉？
岑渊的叔叔，那个在慈善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他曾在新闻上见过岑厉的照片，但真人比照片上更加风度翩翩。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包容一切的气质，让人很难不对他产生好感。
"这位是？"
岑厉的目光转向林霁。
"我的助理，林霁。"
"林助理，这位是希望慈善基金会的创始人，我的叔叔岑厉。"岑渊向林霁介绍来人。
"岑先生好。"
林霁微微欠身。
"年轻人很有精神。小渊眼光一向很好。"岑厉笑着拍了拍林霁的肩膀，动作满含长辈对晚辈的鼓励。
会议正式开始。
林霁站在一旁，有意无意地观察到岑渊与岑厉的互动。
岑渊主导的会议一如既往地利落高效，每个议题都处理得干净漂亮。
岑厉则展现出专业慈善家的素养，对各项合作细节把握精准。
"关于希望小学改建项目的后续运营，我们计划与希望慈善基金会合作，由基金会负责日常管理和师资引进。"岑渊翻动文件。
岑厉适时接过话题，镜片后的目光专注而温和，
"我们基金会己经完成了初步调研，这个项目需要重点关注心理健康教育方面的投入。"
说到这，他推了推眼镜，"特别是经历过创伤的儿童，需要专业的心理辅导支持。"
林霁注意到岑渊翻阅文件的手微微一顿，但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岑会长的建议很专业。"
"这是我们的本分。"岑厉微笑回应。
他的目光扫过在座各位，"基金会近期引进了几位资深心理咨询师，可以为此项目提供专业支持。"
会议进行得很顺利，各项合作条款逐一敲定。当讨论到资金监管时，岑厉主动提出："我建议引入第三方审计机构，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
"正合我意。"岑渊点头。
"林助理，记下来，会后联系安排这件事。"
"好的，岑总。"
林霁快速记录，目光却仍然偷偷瞟向岑渊和岑厉。
他们的交流专业高效，但莫名地总给他一种奇怪的违和感。
会议结束后，其他机构的代表陆续离开，岑厉留了下来，说是要跟侄女叙叙旧。
岑渊突然开口，
"林助理，去把我办公室那份希望小学的3D效果图拿来，叔叔应该会感兴趣。"
"是，岑总。"
林霁快步离开会议室，心中疑惑更甚。
——那份效果图明明就在会议资料里，岑总为什么要支开他？
当他拿着并不需要的文件返回时，透过半开的门缝，他看到岑厉正俯身在岑渊耳边说着什么，表情关切；而岑渊微微侧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
可在岑厉看不到的角度，她的眼神冷到了极致。
林霁故意加重了脚步声，里面的两人不着痕迹地恢复了正常距离。
"效果图拿来了。"
他推门而入，假装什么都没看到。
"辛苦了。"
岑渊接过文件，展开在岑厉面前，"叔叔您看，这是按照您上次建议修改后的布局。"
岑厉仔细查看图纸，不时赞许两声。
"很好，采光和通风都考虑得很周到。小渊做事总是这么细致。"
他转向林霁，笑容和蔼，"林助理，你跟着小渊工作，一定能学到很多东西。她从小就是这样，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林霁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点头称是。
就在这时，岑厉的助理匆匆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岑厉看了看表："哎呀，光顾着聊天，差点忘了我一会还有个慈善晚宴。抱歉啊小渊，叔叔得先走了。
记得按时吃饭，别太累。"
"嗯，叔叔也保重好身体，慢走。"
岑渊起身相送，姿态恭敬而得体。
可林霁注意到，几乎是在岑厉背影消失在拐角的同时，她左手紧握成拳。
回到办公室，岑渊径首走向洗手间。
林霁听到水流声持续了很长时间。
当岑渊再次出现在办公室时，她的嘴唇有些发白，左手的手套似乎换了一副新的。
"岑总，您还好吗？"林霁忍不住问道。
"很好。"岑渊的声音平静如常，"把今天的会议记录整理好，下班前发给我。"
"是。"
林霁转身离开，却在门口被叫住。
"林霁。"
他回头，看到岑渊站在窗前，背对着他。
"你觉得我叔叔怎么样？"她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林霁斟酌着词句："岑先生……很关心您。"
"是啊。"
"他很关心我。"岑渊轻笑一声。
她转过身，眼中的情绪己经敛得一干二净："去工作吧。"
林霁退出办公室，心中的疑惑却挥之不去。
岑厉的表现堪称完美——一名专业的慈善家，一位体贴的长辈。
但他心中总有种莫名的不安。
经过秘书处时，他听到几个秘书在小声议论。
"岑会长真是温文尔雅，跟传闻一样。"
"是啊，听说他资助了好几百个贫困学生呢。"
"岑总跟他关系好像不错？"
"毕竟是亲叔叔嘛……"
林霁快步走过，没有参与讨论，可心中的疑惑愈盛。
最终他摇了摇头，强迫自己专注于工作。无论岑总与岑会长之间有什么，都不是他一个助理应该过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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