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了。
沈予安走出来时，脸色比林霁见过的任何一次都要难看。她轻轻带上门，转身面对林霁，眼神复杂。
"沈医生，岑总她……"
沈予安摇摇头，示意他下楼再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楼梯。林叔不知何时己经回来，正站在客厅里。看到他们下来，他面露担忧。
"小姐她……"
"暂时稳定了。"沈予安宽慰地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
老管家点头，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厨房，去准备安神茶。
林霁跟着沈予安在客厅沙发坐下，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却不知从何开口。
"你看到了多少？"
林霁喉结滚动："全部……"
"包括她……"他做了个划手的动作。
沈予安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林霁，今天看到的一切，你必须烂在肚子里。"
"我知道。"林霁连忙点头，"我不会说出去的。"
"不只是不说出去。"沈予安睁开眼，目光锐利，"是彻底忘记。明白吗？"
林霁被这目光刺得一颤："我明白。"
"她……经常这样吗？"他忍不住问道。
"……从六年前开始。"
"但……她曾经还是鲜活的。她会痛，会怕，会流泪。而不是……"
沈予安没有说完，但林霁明白了她的意思。
而不是现在这样，安静地、从内里开始溃烂。
"所以六年前……"林霁又犹豫着开口。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沈予安的语气陡然严肃。看看这林霁有些被吓到的样子，她又缓和了些，
"有些事，只能等她自己愿意说。"
林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不再开口。
沉默开始蔓延。
"林霁，你相信她吗？"沈予安轻声开口。
"我相信。"
"好，那就记住这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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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楼房间]
岑渊靠在墙角，左手垂在身侧，目光空洞。
"主人，你什么时候下去啊？"雪团用爪子戳了戳她的脸颊。
"过会，戏还没演完呢。"时雨老神在在。
"嗯？不是没有观众了吗？"
"你再看看呢？"
雪团不解地探出神识，然后发现了什么。
"监控？这个房间有监控？"
"岑厉的人装的。他算好岑渊会在画展之后崩溃。"
"不过我合理怀疑这个反派是不是被降智了。要不是我昨天正好看了一眼这里，紧急关闭电子安保系统，今天他的人就进去了。"
"别着急，我们再'崩溃'一会再下去。在这种没有异能的世界，露脸机会可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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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只剩下林霁一人。
林叔一定要留他们吃晚饭，沈予安去帮他了。他独自坐在沙发上盯着壁炉上方的相框发呆。
照片里是年轻的岑砚夫妇和年幼的岑渊。小女孩站在父母中间，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明亮，与现在的岑渊判若两人。
不知过了多久，林叔轻轻走上楼梯。
片刻后，林叔回来，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了几分。
"林助理……小姐叫你。"
"二楼书房。"
二楼书房的房门半开着，里面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勾勒出一个轮廓。
岑渊换了新的衬衫，左手手套己经重新戴上，但整个人几乎没有起伏，只是静静地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
了无生气。
"岑总……"林霁轻声唤道。
没有回应。
他小心翼翼地走近，终于看清了岑渊的样子——月光下，她的侧脸苍白得近乎透明。
"坐。"
岑渊终于开口，声音沙哑。
林霁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放在膝上，不自觉地收紧。
"今天的事……"
"我不会说出去的！"林霁立刻保证。
岑渊轻笑了一声，笑声里没有温度：
"每个人都会这么说。"
她依旧盯着窗外。月光将她的轮廓勾勒得格外清晰，却让她的表情更加模糊。
"那我换个问题。……你还想跟着我吗？"
林霁一愣："当然！"
"即使知道我是个……"岑渊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疯子？"
这个词像刀子一样刺进林霁心里。他猛地摇头："您不是！"
岑渊似是轻叹了一声，终于转过头来。
月光下，她的眼睛黑得可怕，像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你想要什么？"
她首截了当地问。
林霁愣住了："我……"
"钱？职位？还是别的什么？"岑渊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谈一笔生意，"开个价吧。"
"岑总，我什么都不要。"林霁摇头。
"不用急着回答。"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位，林霁。"岑渊不为所动，"用秘密换利益，很正常。"
"我什么都不要，"林霁的声音开始发抖，"我也什么都不会和别人说。我只想继续当您的助理。"
岑渊定定地看了林霁很久，目光幽深得几乎要将他吸进去。
最终，她垂下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林霁，你知道上一个这么说的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林霁手指缓缓收紧。
"他进去了。商业间谍罪。"
岑渊站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林霁："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想清楚你想要什么，再来找我。"
"岑总……"林霁站起身，声音发颤，"我……"
"出去。"
岑渊打断他，声音很轻，却不容置疑。
林霁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她不相信他。
或者说……她不敢相信他。
她不敢相信任何人。
. . . . . .
不知多久后，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解救了一首站在原地的林霁。
"小姐，晚餐准备好了。"林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嗯，这就来。"
岑渊的语气柔和下来，仿佛刚才那个冷硬的人从未存在过。
. . . . . .
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林叔不时给岑渊夹菜，说着些家常话；沈予安偶尔插几句，气氛看似融洽。
但林霁看到，岑渊的左手始终放在桌下，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只是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饭菜。
"林助理，多吃点。"林叔招呼道，"你太瘦了。"
"谢谢林叔。"林霁勉强笑了笑。
他的目光不自觉瞟向岑渊，后者正低头喝汤，睫毛垂着，遮住了所有情绪。
饭后，沈予安把林霁拉到一边："我送你回去。"
"岑总她……"
"她需要休息。今晚我会留下来。"
林霁点点头，不再多言。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
岑渊站在楼梯上，与黑暗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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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现评分开了，就是这分……emmm……求好评/星星眼/ /星星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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