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人，我给过你机会。”
林婉的声音冰冷，贴着她的耳后响起。
塞拉娜僵硬地低下头，用眼角的余光瞥去。
一把漆黑、锈迹斑斑的小刀，正稳稳地抵在她的颈动脉上。
刀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锋利的感觉让她汗毛炸起。
“她不是普通人？”
塞拉娜迅速思考，从“鸟人”这个称呼，到这样的身手，眼前的少女完全清楚自己的身份。
所有的伪装和演技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毫无意义。
“我没有恶意！”
塞拉娜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近乎哀求。
“我……我只是在找人！可以把刀放下好好聊吗？”
她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
大小姐竟然和这么危险的人物有过接触。
无论如何，自己必须活下去，把这个致命的情报传递回地狱。
坦白，是唯一的生路。
“我叫塞拉娜，是地狱傲慢大君府邸的管家，”
她语速极快地表明身份，“我在寻找我们家的大小姐，她叫莉亚菲丝，银发红瞳，头上有角……求求你，如果你见过她，请告诉我！”
林婉沉默着，那把抵在她喉咙上的小刀纹丝不动。
就在塞拉娜的心沉入谷底时，那股冰冷的杀意却如潮水般退去。
小刀被缓缓收回。
塞拉娜地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
然而，林婉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再次愣住。
“你有钱吗？”
“……什么？”
塞拉娜一时间没能跟上这个跳跃性的思维，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满是错愕。
林婉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
“我问你，有没有钱。或者值钱的东西。”
她顿了顿，用一种陈述商品价值的语气继续说道。
“你可以雇佣我。我帮你寻找你的大小姐。”
林婉知道莉亚菲丝的消息，但凭什么免费告诉她？必须要赚钱。
塞拉娜终于明白了。
她看着眼前这个逻辑清奇的少女，原来是个钱迷啊。
她身上当然没有人类的货币，只能从腰间的小包里，摸索着取出一串古朴的手链。
“这是附魔宝具‘猎刃手链’，上面的宝石……应该值几个钱。”
她有些心疼地说道，这可是她珍藏的战利品之一。
林婉接过手链，拿到眼前仔细端详。
她看的不是魔力波动，而是宝石的成色和兽骨的材质。
片刻后，她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塞拉娜，缓缓开口：
“这个价钱……不够。”
她停顿了一下，用那双清冷的眸子盯着塞拉娜，一字一顿地说道：
“……得加钱。”
塞拉娜点点头，“加钱可以，你只要告诉我大小姐的消息，黄金财宝数不胜数，都可以交给你。”
“真的？”
林婉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里，终于亮起了一道名为“￥”的光芒。
“当然，”塞拉娜挺起胸膛，神情庄重，“我可是天使，从不骗人。”
虽然是堕落的，但西舍五入也算天使。
诚信是刻在骨子里的，大概吧？
“好！成交！”
林婉干脆利落地将手链塞进口袋，“那我就让你看你大小姐一眼。”
林婉带着塞拉娜穿过几条街道，最终停在了一家便利店的斜对面。
她没有靠近，只是指了指便利店的玻璃门，示意塞拉娜自己看。
塞拉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透过明亮的玻璃，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她日思夜想的大小姐，正像只小猫一样窝在一个人类男人的怀里。
那个男人正拿着一根……嗯，一根黄色的、弯曲的果实，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给大小姐吃。
而大小姐莉亚菲丝，正仰着小脸，乖巧地张开嘴，任由那个人类将食物送入。
她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满足和幸福的微笑？
不！那绝不是幸福！
塞拉娜的脑中瞬间上演了一出地狱苦情大戏。
大小姐……您受苦了！
为了活下去，您竟然要如此委曲求全，用这种方式来取悦一个凡人！
看您那被迫营业的笑容，背后一定是流不尽的苦痛吧！
那个男人，他一定是用食物在逼迫您！
一想到这里，塞拉娜的怒火“噌”地一下就烧到了头顶。她体内的忠诚之血正在熊熊燃烧！
她忍不住就要冲过去，将那个胆敢亵渎大小姐的无耻人类撕成碎片！
忠诚！对大小姐的绝对忠诚！！
欺辱大小姐是绝不能容忍的！！
然而，一只冰冷的手却像铁钳一样抓住了她的胳膊。
“你想干什么？”林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放开我！我要去救大小姐！”
“你这些钱，”林婉晃了晃口袋，“只够看一眼。”
她顿了顿，清冷的目光扫过塞拉娜因愤怒而涨红的脸。
“而且，你也不想你的大小姐，因为你的冲动而出事吧？”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塞拉娜的怒火。
“不要！”她几乎是脱口而出。
“很好。”林婉松开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的价值。
“想不想赚钱？”
塞拉娜当然是想的，赚钱！然后再救出大小姐！
她点点头。
“嗯，跟我来。”
林婉走在前边，身后是一步一回头的塞拉娜。
但塞拉娜越看心越痛，因为自己的大小姐还在被那个男人抱在怀里欺侮！
痛！太痛了！！
但是现在并不是时候，必须权且忍让！以待天时！
“大小姐，你再忍忍，我赚够了钱，就把你赎回来！”
这样想着，林婉带着塞拉娜回到了自己的“家”。
那是一栋老旧居民楼里的一间出租屋。房间小得可怜，几乎一眼就能望到头。
一张单人床，一张旧书桌，一个塞得满满当当的衣柜，就是全部的家具。
连空调都没有，只有一台老旧的电风扇，但房间虽破，却收拾得异常干净整洁，没有一丝多余的杂物。
“你要做什么？”
塞拉娜警惕地退后一步，双手抱胸，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满是戒备。
“我警告你，虽然我现在没有魔力，但我的身体是属于大小姐的！绝不会为了金钱而出卖！”
林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了她一眼，从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首接丢了过去。
那是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T恤和一条运动短裤。
“穿上。”
林婉指了指那身衣服，又指了指塞拉娜身上那套己经脏兮兮的女仆装，言简意赅。
“带你去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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