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宫墙巍峨。沈皖仪一身青衫裹着粗布药童短打,头戴斗笠,肩上背着一只鼓鼓的药篓。她站在宫门外,低头看着腰间挂着的“太医院药童”木牌,嘴角微微一扬。
程墨果然还是帮了她一把。
她深吸一口气,抬脚迈入宫门,靴底碾过青砖上的月光,碎银般的痕迹被夜风卷起,又迅速消散。
御药房在宫墙深处,灯火稀疏。沈皖仪熟门熟路地绕过巡逻的侍卫,拐进一条偏僻的长廊。她记得在密室中那张纸条上画的御药房布局图,果然,没走多久,便看见一扇不起眼的小门。
她掏出随身银针,轻轻一挑,门锁应声而开。
屋内药香扑鼻,架子上摆满了各色瓷瓶、玉盒,还有几口封着红泥的药瓮。沈皖仪快步穿过几排药架,来到最深处的角落。她记得李侧妃那日被程墨诊出假孕,碧玉镯内侧刻着符文——而那符文,与影阁毒经上的标记极为相似。
她蹲下身,指尖在角落的尘土中一扫,果然摸到一块碎玉。
她心头一跳,将碎玉拿起,借着窗外微弱的光亮细看,果然在断口处瞧见了一道极细的刻痕,与影阁毒经上的符文几乎一模一样。
她正要将碎玉收起,身后却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你倒是有胆量。”
沈皖仪心头一紧,猛地转身,只见一人负手立于门口,身着玄色龙纹长袍,眉目冷峻,眼神如刀。
是皇帝。
她迅速后退一步,将碎玉藏入袖中,脸上却依旧挂着那副药童的呆愣笑容:“奴……奴才只是捡到一块碎玉,正准备送去库房。”
皇帝不语,缓步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她心口上。
“你是程墨新收的药童?”他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沈皖仪点头,眼珠一转,故意露出几分怯懦:“是……是太医令大人让我来取一味‘紫心藤’。”
“紫心藤?”皇帝轻笑一声,“御药房里,没有这味药。”
沈皖仪心中一凛,面上却依旧维持着镇定:“奴才也不太懂,太医令说……说是王爷要用。”
“秦怀州?”皇帝眼神一冷,忽然伸手,一把扣住她手腕。
沈皖仪只觉一股寒意顺着手腕蔓延至全身,她咬紧牙关,强忍住不叫出声。皇帝的力道并不大,却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仿佛在等她露出破绽。
她眼神微闪,正要开口,忽然,窗外传来一声极轻的破风声。
紧接着,一道黑影如鬼魅般从窗边掠入,衣袂翻飞,寒光乍现。
秦怀州来了。
他一身玄色劲装,身形如电,手中长剑首取皇帝手中碧玉镯。
“叮!”
剑锋劈在镯子上,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碧玉镯应声而裂,裂口处隐隐泛出黑光,仿佛有蛊虫在其中蠕动。
皇帝猛地后退一步,眼神骤然一冷。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小奶团夫君 ”他盯着沈皖仪,语气森寒。
沈皖仪却笑了,她缓缓抬起袖口,露出藏在袖中的碎玉:“皇上不觉得,这镯子,和当年害死宸王母妃的毒器,很像吗?”
皇帝瞳孔一缩。
秦怀州站在她身侧,一手护着她,一手握剑,目光如炬:“父皇,您到底,想让我变成什么?”
皇帝沉默片刻,忽然冷笑一声:“你们以为,知道这些,就能改变什么?”
话音未落,他猛地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一地药香与碎玉。
沈皖仪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指尖微微发凉。
秦怀州低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没事吧?”
她摇头,将碎玉递给他:“你母妃当年……是不是也见过这符文?”
秦怀州接过碎玉,神情凝重:“她曾说过,影阁的蛊毒,源于苗疆,但……有一部分,是宫中秘术。”
沈皖仪心头一震。
“宫中秘术?”
秦怀州点头,眼神深沉:“也就是说,影阁的根,不在王府,也不在太后那里……而在……皇宫。”
沈皖仪缓缓吐出一口气,夜风拂过,吹动她额前碎发。
她忽然想起祖奶奶的银针,那枚银针上的纹路,与碧玉镯上的符文如此相似。
难道,祖奶奶,也与宫中有关?
她正想着,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快走!”秦怀州低声说,拉住她的手,迅速从后窗跃出。
两人一前一后,在宫墙间穿梭,避开巡逻的侍卫,一路奔至宫墙边。
秦怀州翻身跃上墙头,伸手将她拉了上去。
沈皖仪站在高墙之上,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御药房,心中却越发清明。
她知道,这一夜之后,她和秦怀州,己经无法回头了。
而皇帝,也终于开始正视他们。
夜风中,她忽然低声问:“你有没有发现……他龙袍下,有和你一样的蛊纹?”
秦怀州脚步一顿,回头看向她,眼神中闪过一丝震惊。
“你也看见了?”
沈皖仪点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所以,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秦怀州沉默良久,最终只说了一句:“有些事,我必须亲自问清楚。”
沈皖仪望着他,忽然笑了。
“那我陪你。”
秦怀州侧头看她,月光落在她脸上,清冷又温柔。
他忽然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低声在她耳边道:“以后,别再一个人冒险了。”
沈皖仪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
夜色渐浓,宫墙外,马蹄声响起。
他们并肩跃下宫墙,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一片碎玉,静静地躺在御药房的角落里,仿佛在等待下一个揭开真相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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