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穿过半开的窗,吹得烛火微微晃动。沈皖仪站在雕花床前,脚尖踩着地毯的边缘,仿佛站在悬崖边。她回头看了一眼秦怀州,他正握着刀,刀刃上的血还未干透,映着烛光泛出幽幽的红。
“你要我睡这儿?”她干笑一声,抬手指了指那张床。
床上银链缠绕,像是用来锁住什么猛兽。秦怀州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里藏着试探和戒备。他整个人像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崩断。
沈皖仪深吸一口气,脱了外袍,露出一袭素色中衣。她一边动作一边解释:“你别误会,我这不是要占你便宜,是怕你半夜毒发,一怒之下把我砍了。”
秦怀州依旧沉默,但握刀的手指稍稍松了松。
她爬上床,动作轻巧,却还是被银链绊了一下。那银链冰冷刺骨,贴在皮肤上像蛇一样滑腻。她缩了缩脖子,往床里挪了挪,留出半边空位。
“来吧,别害羞。”她朝秦怀州招手,语气轻佻,心里却紧张得不行。
秦怀州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走近。他动作谨慎,像是在靠近一头猛兽。他坐到床沿,刀依旧没放下,只是放在膝上,随时可以挥出。
沈皖仪看着他,忽然觉得这画面有点荒唐。堂堂宸王,居然和一个穿书女同床共枕,还防她如防贼。
她轻咳一声,试图打破沉默:“你这蛊毒……发作的时候,疼吗?”
秦怀州眉头微皱,没有回答。
沈皖仪也不恼,继续道:“我虽然不是你信任的人,但至少,我不会害你。你看,我连银针都没拿出来。”
她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动作。秦怀州的目光扫过她指尖,眼神里闪过一丝迟疑。
“你身上有她的味道。”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她……是谁?”
沈皖仪心头一跳,祖奶奶的名字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她笑了笑,语气轻松:“她是我祖奶奶,一个老中医,喜欢西处游历,也喜欢救人。”
秦怀州没再追问,只是低头看着自己手上的刀。刀刃上还沾着她的血,暗红一片,像一朵凋零的花。
沈皖仪见他神色松动,悄悄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刀刃上。她动作轻巧,几乎没发出声音。
系统在她脑海中“叮”了一声。
【检测到稀有蛊毒种类:蚀魂蛊。】
【己解锁急救模块,请宿主注意保存体力,避免剧烈刺激。】
沈皖仪心头一喜,但面上不动声色。她悄悄抬眼,发现秦怀州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了。
“你做了什么?”他声音冷了几分。
“没做什么。”她摊手,“就是有点怕,想握着你的手。”
秦怀州冷笑一声,但没拒绝。他只是将刀放得更近了些,手却依旧紧绷。
沈皖仪慢慢靠近他,靠得极近,几乎能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她伸手想碰他的手,却被他轻轻避开。
“别碰我。”他低声说,像是怕惊醒什么。
沈皖仪缩回手,笑了笑:“好,不碰。”
两人就这样并肩躺着,一个睁着眼,一个闭着眼。烛火摇曳,屋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沈皖仪听见秦怀州轻轻“嗯”了一声。她转头看去,发现他己经变了回来——孩童的模样,脸上还带着一丝疲惫。
他抓着被子的一角,手指上还沾着她的血。他眼神迷茫,像是刚从噩梦中醒来。
“昨夜……发生了什么?”他问,声音轻得像风。
沈皖仪看着他,心头一软。她轻轻伸手,替他把被子拉好:“你中了蛊毒,刚才毒发了。我帮你稳住了。”
秦怀州点点头,眼神却没有放松。他低头看着被子上的血迹,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
沈皖仪一怔,随即笑了:“因为我是个医生啊,看到病人,本能就想救。”
孩童看着她,眼神里有一丝挣扎。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沈皖仪看着他闭上眼睛,知道他还没完全信任她,但至少,他愿意听她说话了。
她也闭上眼,却没睡着。她的手指悄悄摸到枕头下的银针,心里盘算着下一步。
银链在她腕间微微发凉,像一道无声的枷锁。
她知道,这只是开始。
屋外,夜风呼啸,吹得窗纸哗哗作响。烛火忽明忽暗,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错又分离。
沈皖仪的睫毛轻轻颤动,一滴泪滑落,砸在枕边,无声无息。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但她知道,她必须撑下去。
因为,她己经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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