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级别。
这西个字像一块巨石，砸进晨光技术中心死寂的空气里，让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顾景行和林苒的加密频道还通着，李博士那句结论，一字不差地传进了作战室里每一个人的耳朵。
短暂的死寂后，是倒吸冷气的声音。
如果说与顶点创新的对抗是一场商业战争，那军用级别的对手，意味着他们误入了另一个维度的战场，一个他们毫无胜算的屠宰场。
林苒的指尖冰凉。
她大脑飞速运转，试图从记忆中搜寻任何一个可能拥有这种技术，并有动机介入的势力。
是赵伟伦背后隐藏的资本巨鳄？还是某个想趁火打劫的国际巨头？
就在这时，她的私人手机，突兀地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没有归属地显示，只有一长串冰冷的数字。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
林苒深吸一口气，按下了接听键，并开启了免提。
电话那头没有立刻传来声音，只有几秒钟极具压迫感的沉默，仿佛在确认信道的绝对安全。
“是星辉公关的林苒总监吗？”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沉稳、厚重，不带任何情绪，每个字的发音都标准得如同教科书。
这不是询问，是确认。
“我是。”林苒回答，声音控制得平稳无波。
“我是国家信息安全评测中心的主任，我姓王。”
对方的自我介绍，让整个作战室的空气瞬间凝固。
国家……信息安全评测中心？
那个传说中，负责制定国家级网络安全标准，为军方和核心政府部门提供最高级别技术支持的神秘机构？
林苒脑中那根紧绷到极点的弦，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反而奇异地松弛了下来。
原来那个鬼，不是敌人。
可它比任何敌人，都更令人敬畏。
“王主任，您好。”
“林总监，”王主任的语气严肃而官方，首接切入主题，“你们一起定义安全的倡议，我们看到了。”
“这个态度很好，国家支持有担当的企业。”
“我们决定，将以晨光科技的天枢系统为试点，启动《国家智能物联网安全白皮书》的撰写工作。”
“这七十二小时，我们对天枢系统进行了初步的非侵入式扫描，你们的防御体系，做得不错。”
最后那句做得不错，轻描淡写，却比任何媒体的赞誉都有分量。
它同时解释了那个军用级别渗透测试的来源。
不是攻击，是审查。
电话挂断了。
作战室里，落针可闻。
林苒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头，看向屏幕里顾景行的脸。
顾景行也正看着她，技术中心那边同样一片死寂。
他们都听到了。
他们都明白了。
赢了。
他们用一场阳谋，彻底粉碎了赵伟伦布下的舆论死局，赢下了与顶点创新的第一回合。
但这个胜利的代价，大到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预料。
他们引来了一位最权威、也最不容拒绝的“裁判”。
天枢系统，将不再仅仅是晨光科技的产品，它将成为行业的标尺，成为国家制定标准时参考的范本。
它将被放在最高级别的显微镜下，进行一场无从遁形的活体解剖。
每一个数据接口，每一行代码，每一个设计逻辑，都将被最顶级的专家，用最严苛的标准，反复审视。
不允许有任何瑕疵。
不允许有任何侥幸。
深夜，顶点创新总部。
赵伟伦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得如同坟墓。
Leo站在办公桌前，脸色惨白，声音因为惶恐而微微发颤。
“赵总，国家队……下场了。”
“他们要以天枢为蓝本，制定国家标准。我们……我们所有的计划都……”
Leo说不下去了。
这意味着他们之前所有的攻击，都变成了给晨光科技抬轿子的垫脚石，愚蠢至极。
赵伟伦却一反常态地笑了。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办公室里那副冰冷的抽象画前，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轻声说道：
“我本来只想炸掉他的游泳池，没想到林苒首接把海啸引了过来……”
他顿了顿，语气里非但没有挫败，反而充满了某种奇异的兴奋。
“有意思。”
他转过身，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危险的光芒，对Leo下达了新的指令。
“通知下去，暂停所有针对晨光的动作。”
Leo一愣，不解地看着他。
赵伟伦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
“只需要搬个小板凳，安安静静地看戏。”
“看顾景行，怎么被他自己引来的国家标准，活活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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