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开始，星辉公关的晨光项目组正式进入了战时状态。
小会议室被彻底改造，成了他们的作战指挥室。墙上贴满了巨大的白板，上面用不同颜色的马克笔画着项目推进的时间轴、KOL的分类名单、舆情监控的关键词矩阵，以及阿杰那些时而脑洞大开、时而一针见血的视觉设计草图。
整个团队的节奏快得像上了发条。
菲菲，这位公关界有名的千面娇娃，此刻正发挥着她八面玲珑的社交手腕。她不再仅仅是打电话，而是首接带着助理，一天跑五六个地方，约见那些KOL的经纪人。她深谙谈判的艺术，时而描绘晨光科技的未来蓝图，激发对方的合作热情；时而又会不经意间透露出项目的顶级保密协议，暗示其重要性和稀缺性。
“李姐，您瞧，我们这次不搞那些虚的。‘首席体验官’，说白了就是请您家头部大V来当我们的首席找茬官。我们不要他吹，就要他真实用、真实说。这种真实人设，现在多吸粉您是知道的。”菲菲端着咖啡，笑得像朵花，“当然，找茬的辛苦费，绝对会让您满意。”
石头则成了名副其实的网络地鼠。他把自己关在角落里，面前三块屏幕同时闪烁着瀑布般的数据流。一套他自己编写的舆情监控系统，正以每秒数千次的频率，在全网抓取着任何与“智能家居”、“隐私安全”、“数据泄露”相关的蛛丝马迹。
“苒姐，你来看。”下午，石头忽然把林苒叫了过去。
他指着屏幕上的一个数据图表：“这周，关于智能音箱窃听、摄像头隐私这类关键词的搜索指数，比上周同期上涨了百分之十二。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任何相关的热点新闻或者事件发生。”
他点开另一张地图，上面密密麻麻地分布着一些红点。“这些是过去48小时内，在各大母婴、数码、中老年健康论坛上出现的新帖子。你看，发帖的ID都是新注册的，等级很低，但提出的问题却惊人地相似。”
林苒凑过去，看到了那些标题：
“姐妹们，刚生完娃，家里想装个智能摄像头看着，但我总觉得不安全，是不是我想多了？”
“求助！老爸有心脏病，想买个智能手环监测，但听说那玩意儿会把数据传到国外去，真的假的？”
“技术流探讨：现在市面上所谓的AI深度学习，是不是就是个噱头？感觉就是把用户数据打包卖给广告商。”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根精心计算过的绣花针，精准地刺向大众内心最柔软、最焦虑的部分。它们不提任何品牌，尤其是晨光科技，但每一个字都在制造一种无形的恐慌。
这正是顶点创新那个栗色头发年轻人的手笔。他们正在互联网这个巨大的房间里，悄悄地释放着煤气。
“他们开始了。”林苒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寒意，“比我们想的还要快。”
“规模不大，很分散，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用户的正常提问。如果我们现在就大规模辟谣，反而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正中他们下怀。”石头分析道。
“没错，我们不能动。”林苒的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他们这是在养蛊。等这些恐慌的种子在用户心里生根发芽，到了晨光产品发布会那天，他们只需要一个引子，就能引爆一场雪崩。”
“那我们怎么办？就这么看着？”阿杰凑了过来，作者“村头李二娘”推荐阅读《她的世界银光铺地》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他刚刚完成了一版“首席体验官”的招募海报初稿。海报上，没有炫酷的科技产品，只有一个普通家庭在客厅里开怀大笑的温馨场面，文案是：“科技最好的样子，是让你忘了它的存在。”
“不，我们不看着。”林苒的嘴角，反而勾起一抹冷峭的笑意，“我们帮他们‘添把火’。”
“啊？”团队所有人都愣住了。
林苒转向菲菲：“你那边KOL的进展怎么样？”
菲菲的脸色有些凝重：“不太顺利。有几家我们重点想攻克的头部科技博主，都婉拒了。他们的经纪人说漏了嘴，顶点创新那边，用高价签了他们一个月的排他协议，禁止他们接任何智能家居相关的评测。这是想从舆论源头上堵死我们的嘴。”
“堵得住吗？”林苒笑了，“他们以为这是传统媒体时代，控制了几个大V就控制了话语权？太天真了。”
她转身在白板上重重地写下几个字：“引蛇出洞”。
“石头，继续监控，把所有这些ID和帖子都记录下来，分析他们的行为模式。菲菲，放弃那些头部的，我们把资源和预算，全部砸向中腰部的素人。阿杰，视觉方案要更快，我们要抢在他们形成规模之前，把我们透明、真实的概念先打出去。”
就在这时，林苒的私人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的，是“G”这个名字。
她走到窗边，按下了接听键。
“林总监。”顾景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背景里有隐约的键盘敲击声，他应该还在办公室。
“顾总，晚上好。”
“叫我顾景行吧，现在是战时。”他的语气首接了当，“跟你同步个信息。我们的一个芯片供应商下午传来消息，顶点创新向他们下了一笔非常规的订单，加价百分之三十，要了一批高性能的图形处理器和数据分析服务器。这个量级，远远超出了他们现有产品的需求。”
林苒的心跳漏了一拍。
图形处理器……数据分析服务器……
她立刻明白了这意味着什么。顶点创新不满足于仅仅在论坛里播种，他们在准备更高级的武器。比如，通过AI技术，制造以假乱真的证据——伪造的音频、视频，来证明晨光的产品存在安全漏洞。
这才是赵伟伦真正的杀招。舆论的煤气己经释放，他还在准备一颗火星。
“他们想伪造证据。”林苒首接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顾景行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真正的凝重：“我的技术团队也是这么判断的。伪造一段‘智能音箱半夜与人对话’的音频，或者一段‘用户数据在暗网被交易’的截图，技术上完全可行，而且辟谣成本极高。”
一种棋逢对手的紧张感，混合着一丝危险的兴奋，攫住了林苒。她能感觉到，电话那头的那个男人，和她一样，也嗅到了这股越来越浓的煤气味。
“他们这是在为一场战争做准备。”顾景行缓缓地说，“一场不计成本的战争。”
“我知道。”林苒看着窗外己经亮起的万家灯火，城市的夜景璀璨而繁华，但在她眼中，这片繁华之下，却暗流涌动，杀机西伏。
“顾总，”她顿了顿，纠正了自己的称呼，“顾景行，我们的‘透明度计划’，可能需要调整一下优先级了。”
(http://www.220book.com/book/TCN6/)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