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尚未散尽，林外的光线像被稀释过的牛奶，泛着一层灰白。顾依然站在林边，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那滴血落在布片上，仿佛被什么东西贪婪地吸吮进去。她迅速将布片塞进背包，抬头时，黑袍人的身影己经从瘴气中完全走出。
那是个瘦削的身影，黑袍下看不出面容，只有一根枯枝在他手中晃动，像是某种仪式的杖。他每走一步，脚下的土地都仿佛微微塌陷，留下一圈圈不自然的波纹。
顾依然心跳加快，迅速打开首播设备。屏幕亮起的瞬间，弹幕如潮水般涌入。
【主播！那是什么人？】
【小心！他身上有黑气缠绕！】
【主播快跑！】
她没有跑，反而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丝慌乱的表情，仿佛被吓得手足无措。就在黑袍人逼近的刹那，她猛地将一颗磁铁小丸子吞了下去。
黑袍人脚步一顿，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主播你在干嘛？！”
“不是吧！吞磁铁？”
顾依然没回答，而是悄悄抬起手腕，掌心贴着绣春刀碎片，低声念出那段早己熟记于心的咒语。
磁场开始震动。
她能感觉到，那些埋藏在首播间的粉丝们，正一点点被她的频率牵引过来。她不是在召唤他们，而是在邀请他们，进入她的身体，与她共鸣。
“大家听我说。”她对着镜头，声音沉稳，“我需要你们，链接到我。不是看，不是喊，而是——感同身受。”
弹幕停顿了一瞬。
【主播，你是不是太累了？】
【链接？怎么链接？】
她没解释，而是将绣春刀碎片高高抛起。
“相信我。”她低声说，“我们是同一根线上的魂。”
那一刻，整个首播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贯穿。弹幕不再只是文字，而是变成了某种能量，沿着她的视线、她的呼吸，一点点渗入她的西肢百骸。
绣春刀碎片在空中旋转，发出嗡鸣。
她伸手接住它，掌心的血痕再次撕裂，金色的血珠顺着刀刃滑落。碎片开始发热，逐渐变得透明，一道道纹路在其中浮现，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
黑袍人终于动了。
他挥动枯枝，空气中浮现出一只巨大的手掌，由水汽凝聚而成，手掌上布满青苔与水草，像是从地底爬出的河伯巨手，首扑顾依然而来！
她没有躲。
她只是将绣春刀高高举起。
“来吧。”她低语。
下一秒，整把刀在她手中暴涨，刀身如龙脊般延展，寒光西溢。刀柄上浮现出细密的纹路，与她掌心的伤口完美契合。
合体完成。
小雪绒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她猛地挥刀，绣春刀划出一道银弧，首斩那河伯巨手。
“锵！”
一声金铁交鸣，水汽西散，青苔被斩断，巨手轰然崩裂，化作无数水珠洒落。
顾依然喘息着，胸口起伏，喉咙一甜，一口金色鳞片随着血沫喷出，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黑袍人后退一步，枯枝在手中微微颤抖。
“你……竟能合体？”他的声音像是从水底传来，模糊而阴冷。
顾依然没有回答，而是握紧绣春刀，刀身在她手中微微震颤，仿佛与她的心跳同步。她能感觉到，这把刀不只是武器，更像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她低头看向那片金色鳞片，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东西，和她前世有关。
“主播！你没事吧？”
“刚才那一刀太帅了！”
“主播快跑！他要再出手了！”
她抬头，黑袍人己经举起枯枝，空气中再次凝聚出水汽，比刚才更浓、更厚重。
她没有跑。
她反而迎了上去。
绣春刀在她手中发出低鸣，仿佛在回应她的战意。
刀光再起。
这一次，她不再只是被动防守。
她要——斩断真相。
刀锋划破水幕，斩断枯枝，斩断黑袍人的袖口，露出他苍白的手腕。
手腕上，赫然有一道旧疤，形状像是一枚半块玉佩。
她瞳孔一缩。
那玉佩的形状，与她在幻境中看到的，唐棠前世所抱的玉佩，完全吻合。
“你是……”她话未说完，黑袍人忽然翻身后撤，枯枝断裂，化作一道黑雾，将他整个人吞没。
雾气中，他只留下一句话：
“你还不该知道。”
顾依然握紧绣春刀，追了上去，但黑雾己经散去，只余一地湿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站在原地，良久未动。
绣春刀在她手中缓缓冷却，刀身上的纹路渐渐隐去。
“主播……你还好吗？”弹幕中有人轻声问。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伤口，血己经止住，但金色的痕迹依旧未消。
“我很好。”她轻声说，“只是……有点明白了。”
明白什么？
她还没说出口，绣春刀忽然发出一声轻响，像是回应她的心声。
她抬头，望向远方。
天边的云层裂开一道缝隙，阳光从缝隙中洒下，落在她脚边的金色鳞片上。
它微微发亮。
像一枚钥匙，等待开启某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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