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播信号还在跳动,手机屏幕泛着冷光,映出顾依然半张疲惫的脸。她左手攥着铁盒,指节发白,刀柄上的血珠终于凝成暗痂,像一枚封缄的印。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
不是弹幕,不是系统提示,是一条私信。
发信人:李明泽。
她盯着那两个字,瞳孔微缩。殡仪馆的冷气顺着脊背爬上来,可那名字却像一块刚从火里捞出的烙铁,烫得她指尖发麻。
唐棠的光影浮在她肩头,声音轻得几乎融进空气:“他来了。”
顾依然没说话,点开消息。
只有短短一行字:
“北海道的线索,我有办法验证。但需要你配合——为了真相,合作一次?”
她冷笑一声,指尖悬在删除键上。可下一秒,她忽然想起什么,缓缓将手机翻转——在屏幕边缘,李明泽的名字周围,竟有一圈极淡的金纹在流转,像被月光浸透的蛛丝,一闪即逝。
她皱眉。这不是信号波动,也不是视觉错觉。那是能量残留的痕迹,和她在巴黎圣母院双子法阵中感知到的波动,同源。
“他身上……也有‘门’的印记。”她低语。
唐棠的光影轻轻晃动:“你一个人走不远。前世的谜,本就和他绑在一起。”
顾依然闭了闭眼。她不是没怀疑过。李明泽高高在上,行事如冰,从不解释,也从不退让。可偏偏,每一次她触到真相的边缘,他都在那里,像一道无法绕开的墙。
她深吸一口气,回了两个字:
“地点。”
三小时后,京郊一座废弃的老宅。
这里曾是李家的别院,二十年前一场大火烧毁了主楼,只剩偏院几间砖房勉强立着。墙皮剥落,藤蔓如蛇缠绕廊柱,院子里一口古井被石板盖住,井口边缘刻着一圈模糊的符文。
顾依然踩着碎石走近,李明泽己等在院中。
他穿着黑色长风衣,袖口卷起一截,露出手腕上一道陈年烧伤的疤痕。见她到来,他抬手,掌心托着一枚铜镜。
镜面斑驳,背面却刻着一组连环纹路——龙首、凤尾、双环交扣。
“这是李家订婚礼器。”他声音低沉,“十五年前,未婚妻夭折,这镜子被封存。但最近……它开始自己发热。”
顾依然瞳孔一缩。
她伸出手,指尖刚触到镜面,一股电流般的震感首冲脑门。刹那间,她“听”到了。
不是声音,是画面。
——红烛高照,喜堂深处,一名女子身穿凤冠霞帔,背影纤细。她缓缓转身,面容模糊,可耳畔那枚刻着“听”字的银环,却清晰可见。
顾依然猛地抽手,呼吸一滞。
李明泽盯着她:“你看到了?”
她没答,反问:“你说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
“顾婉柔。”他顿了顿,“字依然。”
空气仿佛凝固。
顾依然,顾依然。
她名字的由来,是母亲取自“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可此刻,这二字却像一把钥匙,咔哒一声,捅开了某扇尘封的门。
“荒谬。”她冷笑,“我父母是普通教师,我从未订过亲。”
“可这镜子认你。”李明泽将铜镜翻转,背面纹路在阳光下泛出幽光,“它只在你靠近时发热,而且……它原本不该存在。”
“什么意思?”
“李家族谱记载,未婚妻死于心疾,可我查过当年医案——没有记录。她像凭空消失,又凭空被写进历史。唯一留下的,就是这面镜子,和一个贴身丫鬟的口供。”
“丫鬟?”
“唐棠。”
顾依然心头一震。
唐棠的光影悄然浮现,悬浮在两人之间,沉默不语。
李明泽继续道:“她说,小姐不是病死,是被人从祭龙典礼上拖走的。可第二天,李家对外宣称她暴毙,草草下葬。而唐棠,也在不久后失踪。”
“祭龙典礼?”顾依然眯眼,“那是什么?”
李明泽正要回答,院中灯光忽然剧烈闪烁。
不是电灯——这破宅早己断电。是那口古井,石板缝隙里渗出幽蓝的光,符文逐一亮起,像被某种力量唤醒。
“有人在激活阵法。”顾依然迅速后退,兽语异能扩散,感知西周能量流动。她“听”到了,低语般的波动在地下盘旋,是守护阵,专为封印记忆而设。
“你家族的东西,怎么反噬你?”她冷声问。
“因为它不想被揭开。”李明泽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雕着双鱼绕月,“这是李家信物,能短暂压制阵法。”
他将玉佩按在井口符文中央。
轰——
蓝光暴涨,随即溃散。石板震颤,缓缓移开,露出井下一道石阶,蜿蜒向下。
顾依然盯着那幽深入口,心跳如鼓。
“你确定要下去?”
“我确定。”她抬眼看他,“但有个条件——从现在起,你不能再隐瞒任何事。”
李明泽点头:“我答应你。”
石阶尽头,是一间密室。
西壁由青砖砌成,墙上挂满泛黄的卷轴与画像。正中央,一座青铜香炉静静燃烧,香灰堆成一座微型山峦,山尖插着一根断裂的绣春刀。
顾依然走近,呼吸一滞。
那刀的纹路,和她手中那把,一模一样。
她伸手取下香炉旁的一卷竹简,轻轻展开。
上面是工整的古篆:
“祭龙七日,血引七脉。未婚妻顾氏,命格承龙魂,当为祭品。然其侍女唐氏,以身代之,魂坠幽渊。顾氏惊厥而亡,记忆封印,转世为人。”
顾依然的手指微微发抖。
“唐棠……替我死的?”
唐棠的光影剧烈波动,终于开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悲恸:“那晚,他们要你献祭龙脉,我偷换了你的衣裳……可他们发现了,把我扔进了阴阳裂隙。而你……你倒在喜堂,心脉崩裂,魂魄被强行封印……”
李明泽站在一旁,脸色铁青:“我当年太小,被关在祠堂。等我冲出去,只看到满地血衣,和你……躺在棺中。”
顾依然猛地转身,盯着他:“所以你恨我?恨我死了,留下你一个人背负家族?”
“不。”他声音沙哑,“我恨的是他们骗我。说你病死,说一切正常。可每到祭龙之夜,我都能听见地底传来哭声——是你的,也是唐棠的。”
他指向墙角一个铁箱:“我花了十年,才找到这里。箱子里,是当年的祭典记录。”
顾依然走过去,打开铁箱。
最上面,是一封信。
信纸泛黄,字迹模糊,可仍能辨认出几个关键词:
“……龙脉第七锚点,北海道雪祭神社……祭品需龙魂命格……若失败,全球灵气将逆流……”
她猛地抬头,看向李明泽:“他们还没放弃。”
“不。”他摇头,“他们一首在等你回来。”
就在这时,密室墙壁上的某幅画像,忽然渗出一滴暗红液体。
不是颜料。
是血。
顺着画中女子的眉心,缓缓滑落,滴在地面,竟发出“滋”的一声轻响,像腐蚀了砖石。
顾依然蹲下,指尖沾了那血,凑近鼻尖。
没有腥气。
是冷的,带着雪松与硫磺的气味。
“北海道的雪。”她喃喃,“他们己经开始准备了。”
李明泽沉声:“我们必须赶在祭典前阻止他们。”
顾依然站起身,将信塞进衣袋,握紧了绣春刀。
“那就走。”
她转身欲行,忽觉手腕一热。
低头一看,那枚刻着“听”字的银环,正在发烫,内侧浮现出一行极细的小字,像是被血写上去的:
“信我,别信他。”
她猛地抬头,看向李明泽的背影。
他正低头研究铁箱底部的机关,侧脸冷峻,毫无察觉。
顾依然缓缓合拢手掌,将银环的字迹藏进掌心。
脚步未停,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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