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摇摇晃晃，林远靠在软垫上，闭目养神。
脑子里却不像身体这般安分，乱糟糟地闪过苏嫣然和叶芷怡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一个温婉如水，一个热烈似火。
叶芷怡的出现，像是一道浓墨重彩的菜肴，辛辣刺激，让人欲罢不能。
可苏嫣然，却是那碗他从小吃到大的芙蓉蛋羹，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与温暖。
他享受和叶芷怡之间的推拉与调情，但若要长久过日子。
他想要的，还是苏嫣然那份不言不语的陪伴。
去稷下书屋是板上钉钉的事，那里天高海阔，才是他大展拳脚的地方。
可苏嫣然性子柔顺，又恪守礼教。
未必肯跟着自己这个“继子”远走他乡，抛头露面。
必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而这万全之策的第一步，就是绝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和叶芷怡的这些风流事。
否则以她的性子，怕是宁愿守着这座空宅了此残生，也不会再理会自己了。
林远睁开眼，鼻尖仿佛还萦绕着叶芷怡身上那股酒气与馨香混合的味道。
这味道若是带回了家，怕是瞒不过苏嫣然那灵敏的鼻子。
所以他才要去浴堂，将这身脂粉味洗净！
......
半个时辰后。
城中最大的“清心堂”汤浴馆，门脸气派，进出的非富即贵。
林远刚一踏入，便有机灵的小厮迎了上来。
“公子，您里边请！敢问是泡汤还是搓浴，咱们这儿有三等套系可供您选。”
林远扫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木牌，上面用漂亮的楷书写着各项服务的价钱。
他想也不想，首接指了最贵的那一个。
“就这个，一千二百八十八文的上等套系。”
小厮眼睛一亮，脸上的笑容愈发恭敬。
这可是一笔大生意，寻常富户来，最多也就点个三百文的中等套系罢了。
“得嘞！公子您先更衣，小的这就去给您安排！”
林远将换下的衣物递给小厮，又额外丢过去几枚铜钱。
“拿去好生浣洗了，用最好的熏香。”
“公子放心！”
【叮！宿主为悦己消费1288文，触发百倍返利，获得128800文，己存入系统空间。】
听着脑海里清脆的提示音，林远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被引至一间独立的汤池，池中水汽氤氲，撒满了玫瑰花瓣和切片的鲜橙。
林远整个人滑入温热的水中，舒服地叹了口气。
不多时，一个膀大腰圆的搓背师傅走了进来。
先是用带着粗盐粒的布巾，将他浑身上下搓了个遍，把那些看不见的疲乏和尘埃都搓了出来。
冲洗干净后，又用温热的牛乳细细涂抹，再用柔软的丝巾缓缓擦拭。
一番搓磨下来，林远只觉得浑身的毛孔都舒张开了。
随后又被请入一旁的暖房，在弥漫着草药香气的蒸汽中蒸熏了小半个时辰。
等他再出来时，只觉得通体舒坦，神清气爽，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连皮肤都细腻了几分。
身上那点若有似无的酒气和女人香，更是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换上一身浴堂提供的干净丝绸中衣，林远被小厮引着上了二楼。
“公子，这是您的雅间，按蹻的师傅马上就到。”
推开门，房内陈设极为考究。
一张宽大的卧榻，一张紫檀木的矮几，墙角甚至还摆着一张书案。
上面笔墨纸砚一应俱全，旁边的小香炉里，正燃着宁神的檀香。
林远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卧榻上躺下。
刚躺好，门便被轻轻叩响。
一位穿着得体，风韵犹存的女管事走了进来，身后并没有跟着人。
“公子是头一回到我们清心堂吧？”
女管事笑吟吟地福了一礼，“不知公子可有相熟的按蹻师傅？若是没有，奴家这就将人唤来，供公子挑选。”
林远沉吟片刻，先问了一句：“我那书童可有送什么信件过来？”
他指的是林安。
林远出来前吩咐过，若苏嫣然或是叶芷怡有急信，便送到这清心堂来。
女管事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恭敬地答道：“回公子，前堂并无您的信件。”
林远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看来苏嫣然还在家中歇着，叶芷怡那女人，估计也还没从宿醉中醒来。
“那就把人都叫进来吧。”
得了吩咐，女管事拍了拍手，门外鱼贯而入七八位年轻女子。
她们个个身着统一的藕荷色薄纱长裙，身段婀娜，面容姣好。
有的清纯，有的妩媚，环肥燕瘦，各有千秋。
一时间，满室生香。
林远挨个打量过去，眉头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些女子，确实都算得上是美人。
可在他眼中，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她们的美，太流于表面。
像是画师笔下精致的仕女图，好看是好看，却没有灵魂。
看惯了苏嫣然的温婉内敛，也领教了叶芷怡的风情万种。
这些年轻女孩儿，反倒让他提不起半点兴趣。
正当他有些失望，准备随便指一个了事时，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妇人，看年纪约莫三十上下。
她穿着与其他女子同样的衣衫，身段却更显丰腴紧致，并非臃肿，而是恰到好处的圆润。
一张脸算不上绝美，但眉眼间沉淀着一股岁月洗练过的从容与温和。
行走之间，腰肢款摆，自有一股成子才有的独特风韵。
那一瞬间，林远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就是她了！
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故作讶异地指了指那位妇人，问那女管事：“怎么还有这般年长的师傅？我来你们这儿，是图个清净，可不是那些藏污纳垢的勾栏瓦舍。”
他这话，明着是嫌弃。
实则是在抬高这清心堂的格调，顺便试探一下。
女管事是个人精，一听便明白了林远的意思，脸上笑容不变，解释道：“公子说笑了，我们清心堂做的可是正经生意。这位是我们这儿手艺最好的陈师傅，许多老主顾都点名要她呢。只是想着公子年轻，怕您不喜，才没让她排在前面。”
林远听了，这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他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少年人故作老成的模样，叹了口气道：“唉，罢了。我正是苦读备考的年纪，心猿意马最是要不得。这些年轻貌美的姑娘，瞧着便让人心神不宁，反倒不美。”
他目光一转，落在那位陈师傅身上。
“就她吧。年纪大些，稳重，想来也能让我安心歇息。”
女管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连忙顺着他的话应承下来：“公子说的是，是奴家想得不周到了。陈姐，还不快来伺候公子。”
那位被称作陈姐的妇人闻言，对着林远温婉一笑，缓步上前，其余的女子则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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