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被轻轻带上，雅间内瞬间安静下来。
只剩下角落香炉里，檀香的青烟袅袅升起。
那些被遣走的年轻女子们，脸上并无半分不快。
她们在门外偷偷交换着眼神，目光里满是羡慕，落在那个被独自留下的妇人身上。
这新来的公子哥，瞧着年轻，出手却阔绰得吓人。
眼光更是毒辣，竟一眼就挑中了她们清心堂里手艺最好的陈师傅。
女管事心里也松了口气，暗道这位公子是个懂行的，不似那些只重皮相的浮浪子弟。
她临走前，不着痕迹地给了陈卿茹一个眼色。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这位是豪客，务必伺候好了，最好能让他存上一大笔银子，办个长期的牌子。
陈卿茹微微颔首，算是回应了女管事。
待房内再无旁人，她才款步走到卧榻前。
对着半躺着的林远，行了一个标准的万福礼，声音温润如玉，不疾不徐。
“梅档技女陈卿茹，见过公子。”
这清心堂的技女，按价位高低，分为梅、兰、竹、菊西档。
林远点的最贵套系，来的自然是这手艺最好的梅档技女。
他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一身藕荷色的薄纱难掩其丰腴有致的身段。
眉眼间带着一股被岁月打磨过的温婉从容，确实比方才那些青涩的丫头片子更有味道。
林远满意地点了点头。
陈卿茹见状，柔声提议道：“公子，不如先到窗边的软榻上，奴家为您浴足推拿，舒缓经络。待会儿做全身按跷时，再移步到这卧榻上，您看可好？”
“嗯。”
林远应了一声，起身坐到窗边的软榻上。
这个位置很好，他可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而窗外是沉沉的夜色，更添了几分私密。
陈卿茹端来一盆温度正好的药汤，在他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双脚放入盆中。
随后，她取过一条干净的绸巾，将自己的长发稍稍束起，露出一段白皙的后颈。
陈卿茹并未首接上手，而是先将林远的脚抬起。
搁在自己裹着长裙的腿上，用绸巾细细擦拭着每一寸肌肤。
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林远感受着那份细腻的触感，开口问道：“听管事的叫你陈姐，你今年多大了？”
陈卿茹的手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了动作，低声回道：“回公子，奴家今年三十了。”
“三十……”
林远笑了笑，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回到古代，有阿姨考什么科举！ “我才十六。”
陈卿茹抬起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便掩饰了过去。
只是温婉地笑着，没有接话。
“以后别叫我公子了，听着生分。”
林远说道：“我叫林远。你若是不习惯，叫我林少也行。”
“奴家不敢。”
“没什么敢不敢的。”
林远语气随意，“你也别自称奴家了，我听着别扭。我就叫你陈卿茹，如何？”
陈卿茹抬起头，认真地看了林远一眼。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言语间带着几分故作的老成，但眼神却清澈坦荡，没有那些寻花问柳之人的污浊。
她迟疑了片刻，终是点了点头。
“……好，林远。”
“这就对了。”
林远满意地靠在软枕上。
他看着她恭敬而熟练的举止，猜道：“看你这做派，入这行很久了吧？”
陈卿茹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苦笑，一边用指腹按压着他的脚心，一边轻声解释道：“谈不上很久。年轻时做过几年，后来……嫁了人，便不做了。只是如今光景不好，这才算是……重操旧业。”
她的话说得轻描淡写，但那“重操旧业”西个字里，却透着一股子无奈和心酸。
林远心中一动，顺势追问：“哦？是什么样的光景，能让你这般手艺的人，也得出来抛头露面？”
陈卿茹手上的力道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按压着他足底的穴位。
酸麻的感觉顺着经络一路向上，让人通体舒坦。
她沉默了片刻，终是轻轻叹了口气。
“还能是为什么，为钱所困罢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家里……还欠着数百两白银的巨债。”
“几百两？”
l林远着实吃了一惊。
在这个时代，几百两白银。
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家买房买地，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陈卿茹似乎也觉得这个数目太过惊人，连忙解释道：“这笔债……并非是我欠下的。”
她话音未落，一滴晶莹的泪珠，却控制不住地从眼眶滑落。
“啪嗒”一声，正正好滴在了林远的脚面上。
那滴泪，温热的，带着一丝绝望的重量。
陈卿茹浑身一僵，像是被烫到了一般。
连忙低下头，慌乱地道歉，伸手便要去擦拭。
“对不住，林远……我，我不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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