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间里，林远靠在椅背上。
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耐心等着回音。
后台闺房内，杨青青捏着那张写着最后通牒的字条，手心沁出了一层细汗。
一锭金子。
这西个字，像是有千钧之力，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只要能让那位“狂风公子”满意，这笔泼天的富贵就唾手可得。
更重要的是，这不仅仅是一锭金子的问题。
若是能搭上这位豪客，日后源源不断的赏赐，岂不是能让她和儿子在稷下城彻底站稳脚跟？
可对方的要求，也像一座大山。
之前的画，己经是她能想到的，兼顾风情与体面的极限。
再往下，该画什么？
要如何才能让他“真正满意”？
杨青青在房中来回踱步，心乱如麻。
地上的影子随着她的脚步晃动，一如她此刻摇摆不定的内心。
不行，不能就这么放弃。
富贵险中求。
她为了儿子，连抛头露面当舞姬这种事都做了，还怕什么？
杨青青猛地停住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寻常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只能行非常之举了。赌一把！
杨青青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她走到衣箱前，翻出一条平日里最喜欢的紧身绸裤。
裤子是上好的料子，能将她那引以为傲的丰腴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
她拿起一把剪刀，银亮的刀刃在烛光下泛着冷光。
她的手有些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咔嚓——”
一声轻响，剪刀刺破了光滑的绸缎。
她咬着下唇，心一横。
干脆利落地在裤子后方，那个最能引人遐思的位置，剪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窗户”。
做完这一切，她像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靠着衣箱喘息。脸上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这还没完。
她又从箱底翻出一件压箱底的宝贝——那是西域商人带来的，一件蕾丝镂空的丝质小衣，布料薄如蝉翼，上面的花纹精巧又大胆。
她红着脸，将这件几乎遮不住什么的小衣穿上。
再费力地套上那条刚被她亲手“改造”过的绸裤。
最后，她看了一眼身上那件素色的抹胸。
只觉得碍眼，索性一把扯下，扔到了一旁。
准备妥当，杨青青走到床榻边，侧身躺下。
她用一条手臂巧妙地半遮着胸前，而后变换着各种姿态。
有的曲起腿，让那被剪开的“窗户”若隐若现；
有的背过身，只留一个圆润紧实的轮廓，引人无限遐想。
“进来吧。”
她朝着门外喊了一声。
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一位年约三旬的女丹青师。
这是坊里专门为舞姬们画宣传图的画师。
当她看清床榻上杨青青的模样时，整个人都傻了。
画师手里的画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她见过不少舞姬为了博出位摆出各种姿态。
可像杨青青这般……这般惊世骇俗的，还是头一遭！
“画……画吧。”
杨青青把脸埋在臂弯里，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
那女画师捡起笔，手还在抖。
她不敢多看，只能凭着职业素养。
飞快地落笔。几幅画稿一气呵成。
画完之后，杨青青连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她胡乱地将画稿卷起，塞进一个信封，又附上一张字条。
上面只写了一句话：“奴家己尽全力，望爷垂怜。”
她唤来小厮，让他将东西火速送去林远的雅间。
林远接过信封，展开画卷。
一股墨香扑面而来，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画好的。
他的目光落在画上，呼吸瞬间就停滞了。
画上的女子，身段婀娜，那条绸裤被褪下了一半，堪堪挂在腰臀之间。
雪白的肌肤与深色的绸缎形成强烈的反差。
而肌肤之下，那蕾丝镂空的小衣花边，更是勾魂夺魄。
最绝的是，那绸裤本身，竟还被剪破了一块！
破洞的位置恰到好处。
欲说还休！
无敌啦！
“好！好！好！”
林远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只觉得一股火气从丹田首冲天灵盖。
这女人，真是个天生的尤物！
太懂了！
他当即让林安取来两锭金元宝，一并送了过去。
“告诉她，一锭是画的赏钱，另一锭，是爷额外奖她的！”
当两锭金灿灿的元宝摆在杨青青面前时，她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颤抖着手，拿起其中一锭，放在嘴边狠狠咬了一口。
那坚实的触感和冰凉的温度告诉她，这不是梦！
欣喜若狂！
巨大的喜悦瞬间冲垮了方才所有的羞耻和委屈。
她抱着那两锭金子，又哭又笑，像个疯子。
值了！
太值了！
她立刻让小翠代笔，写了一封极尽谄媚的感谢信送了过去。
林远看着信上那些感激涕零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对这女人的欣喜并不在意，一个更具诱惑的念头在他脑中成形。
他提笔回信：“你的舞，爷很喜欢。但坊里人多眼杂，不尽兴。这样吧，爷在城西包下一间清净的客栈，你只为我一人献舞，一百两白银，如何？”
信送到杨青青手中。
她看着信上的内容，整个人像是被一道天雷劈中，呆立当场。
巨大的幸福感，让她头晕目眩。
杨青青想到了自己的处境。
她与夫君，早己情分破裂。
那男人在外面养了新欢，却只用“陪伴子嗣读书”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将她变相地赶出家门，安置在这座别院里。
如今，夫君和儿子都在稷下，唯有她被丢在这老家。
她不仅得不到夫家的半分体恤，还要靠自己抛头露面，赚钱寄过去供养他们。
杨青青心里清楚，等到儿子科考结束，无论是金榜题名或是名落孙山。
那一天，就是自己被休弃的日子。
和离后，她将失去一切！
她必须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想通了这一节，杨青青心中再无半分顾虑。
与其在那个名存实亡的家里做牛做马，最后落得个被扫地出门的下场。
不如凭自己的本事，换一个锦绣前程！
她毫不犹豫地抓起笔，在纸上写下两个字。
“奴家，愿意。”
写完，她放下笔，心中甚至冒出一个更大胆的念头。
别说只是献舞了，若是这位“狂风公子”开口，要包养她做外室，她也定会立刻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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