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生场的青石板被踩得发亮，边缘还留着孩子们用查克拉刻的歪扭笑脸。汉生站在东侧的瞭望台上，指尖无意识着颈间那枚修补好的银蝶簪——蝶翼的裂痕被守鹤沙粒填补成细闪的金线，像谁在上面落了星子。
底下的训练场早没了从前的规矩。宗家孩子的金色查克拉和分家孩子的蓝色查克拉搅在一起，像打翻了蜂蜜罐的溪流，在草地上淌出蜿蜒的光带。宁次正被三个半大孩子围着，后颈的银线咒印随着手势轻轻发亮。他教的不是传统柔拳的点穴手法，而是把查克拉团成光球，让孩子们用不同颜色的光接住、推开，再笑着喊出对方的名字。
“日向光，你那下太急了！”宁次屈起指节敲了敲宗家男孩的额头，“看看芽衣怎么收力的——对，就像接住刚出炉的红豆包，得留三分劲。”
穿蓝布褂的分家女孩芽衣立刻红了脸，手里的蓝光却稳得很。她旁边的太郎——日向淑子家的小子，正偷偷把自己的金光往芽衣的光球里蹭，两道光一碰，竟炸出细碎的银星，惹得孩子们一阵欢呼。
汉生低头时，正撞见日向日足往这边看。老头今天没穿家主常服，换了件灰布短打，袖口还沾着药田的泥土。他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是刚从共生草田里摘的薄荷，正往分家那位瘸腿的老叔手里塞。
“这草得阴干了泡，治你那老寒腿比宗家的膏药管用。”日向日足的声音比去年柔和多了，鬓角的白发在阳光下泛着银光，“上次你说的那个柔拳变式，给孩子们教了没？”
老叔拄着拐杖笑，蓝查克拉在指尖转了个圈：“教着呢，你家雏田丫头还记了笔记，说要编进新教材里。”他顿了顿，忽然拍了拍日向日足的胳膊，“当年你爹把我分到外院时，可没想着有今天。”
日向日足没接话，只是往场中央望。雏田正蹲在樱花树下翻卷轴，浅紫色的发尾垂在草叶上。她身边的花火抱着个木盒，正把刻好的木牌分给排队的孩子——每个牌子上都刻着“日向”二字，金蓝两色的漆混在一起，像融化的彩虹。
“汉生哥！”花火突然抬头朝瞭望台挥手，银灰色发带在空中划出弧线，“快来看看这个！”
汉生跃下台时，查克拉无意中扫过场边的石碑。那是上个月刚立的，正面刻着“共生场”三个大字，背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宗家的、分家的，甚至还有几个嫁到外村的姑娘，笔迹歪歪扭扭，却挤得满满当当。石碑底座泛着淡光，是守鹤沙晶和蝶簪共鸣时留下的痕迹，据说晚上会透出银线，像给所有名字盖了层薄纱。
“你看孩子们画的查克拉图谱。”雏田把卷轴推过来，眼里的笑意比樱花还亮。纸上是几十个小手画的圆圈，金色和蓝色的蜡笔涂得没了边界，有些地方还沾着草叶和泥土。最底下有行小字，是雏田补的：“就像池塘里的水，分不出哪滴先流进来。”
旁边突然传来争执声。日向玄被两个小不点拽着胳膊，一个要学他的“破山拳”，一个吵着要他演示“怎么用查克拉给葫芦瓜授粉”。老头的脸涨得通红，手里的竹杖被晃得首响，却没舍得甩开孩子们的手。
“学什么破山拳！”他吹胡子瞪眼，却把查克拉聚在指尖，往旁边的葫芦藤上一点。蓝金色的光刚碰到花苞，花瓣就“啪”地绽开了，惹得孩子们尖叫着去摸。“学着点，这叫‘活气术’，比打打杀杀有用多了！”
汉生忽然注意到，日向玄的后颈也有淡淡的银线。上个月解除压迫咒印时，这老头梗着脖子说“死也不卸祖宗的规矩”，最后却被自己孙子一句“爷爷的咒印会疼吗”说得红了眼。此刻银线随着他笑骂的动作轻轻闪，像条温顺的小蛇。
风突然卷着樱花跑过，把训练场的光带吹得歪歪扭扭。孩子们的查克拉球撞在一起，竟在半空凝成个巨大的光球，金蓝两色像拧麻花似的转着，最后“噗”地散开，落了所有人一头一脸的光点。
日向日足伸手接住一片落在掌心的光，忽然笑了。这是汉生认识他以来，老头笑得最松快的一次，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光。“当年建这个训练场时，匠人说要按宗分划条白线。”他望着满地打滚的孩子，“现在看来，幸好没划。”
“划了也会被孩子们踩平的。”宁次走过来，手里还捏着个被光烧出小洞的护额——是刚才教孩子们控制查克拉时不小心燎到的。他指尖的银线闪了闪，护额上的洞竟慢慢愈合了，只留下圈浅银的印子。“就像他们总爱把宗家的木剑和分家的竹刀换着玩。”
远处传来铃铛响，天天挎着个大包袱从篱笆外钻进来，发间的铃铛跟着晃。她身后跟着几个砂隐的忍者，扛着个盖着红布的大箱子。
“风影大人让送的贺礼！”天天把包袱往地上一放，打开来全是砂隐特产的水晶糖，“说祝你们……呃，‘查克拉混得越来越匀’！”
孩子们立刻围了上去，宗家的小子和分家的姑娘挤在一起抢糖，手里的光带缠成一团。红布被揭开时，所有人都“哇”了一声——是块半人高的守鹤沙晶，里面冻着流动的金光，仔细看能瞧见日向和砂隐的族徽在里面慢慢转。
“埋在训练场中央吧。”汉生摸着沙晶冰凉的表面，“让它照着孩子们练拳。”
日向日足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头的手很糙，掌心带着常年练拳的厚茧，却意外地温和。“去看看你母亲的那棵树。”他往西南角努努嘴，“今早开花了。”
那是棵从汉生母亲旧居移栽来的樱花树，前几年一首蔫巴巴的，今年春天却突然抽出新芽。此刻满树粉白，花瓣落在树下的石碑上——碑上只有一行字：“她的查克拉，在风里。”
汉生站在树下时，恰好有阵风吹过。花瓣卷着光带掠过他的脸颊，颈间的蝶簪突然发烫。他闭上眼，紫色白眼的视野里，整个日向族地都在发光：药田里的共生草在金蓝光晕里点头，夜校的窗缝透出交织的查克拉，连祠堂的瓦片上都爬着银线，像给老建筑系了条新丝带。
孩子们的笑声顺着风飘过来，混着宁次的训斥、雏田的软语，还有日向玄被踩了脚的骂声。汉生忽然想起母亲日志最后那页烧焦的洞，现在好像被什么东西填上了——或许是刚才那个巨大的光球，或许是日向玄后颈的银线，又或许，就是此刻吹过树梢的风。
风里有樱花的甜味，有薄荷的清凉，还有孩子们手心的温度。它穿过共生场，绕过新立的石碑，往木叶的方向跑，像要把这里的光，都带到更远的地方去。
汉生把蝶簪按回衣领里，转身往训练场走。那里，宁次正被孩子们按在草地上，金色和蓝色的光像潮水似的往他身上涌；日向日足蹲在沙晶旁，和老叔比划着该挖多深的坑；雏田和花火趴在卷轴上，不知又在画什么新招式。
阳光穿过光带，在地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无数双眨动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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