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老宅门前的碎石路，发出沙沙的声响。顾辰光熄火，没急着下车，而是从公文包里取出那张泛黄的缝纫机图纸，指尖顺着纹路滑到“L-7”标记处，停了两秒。锁骨上的伤疤又热了一下，像被低频电流扫过，不疼，但清晰得让人无法忽视。
他把芯片夹在图纸中间，推门下车。
老宅的灯一开就闪了三下，像是在抗议有人打扰它的休眠。墙角那台老式笔记本是父亲留下的唯一电子设备，硬盘风扇转得吃力，像是随时会咳出铁屑。他插上U盘，把游标卡尺的读数手动录入表格——7.3Hz，脑波潜意识活跃区，也是芯片与伤疤共振的频率。
“不是巧合。”他敲下回车，表格自动生成一条波形图，走势和《九霄御剑》官网放出的玩家脑电监测数据几乎重合。
他眯起眼，点开游戏官网，注册页面弹出。他填上伪造身份：江城国际IT外包，姓名顾程，提交瞬间，页面底部闪过一行极小的日志：
“用户ID: GC73Hz，匹配度98.7%。”
他盯着那串数字，没动。邮箱图标的右下角，有个铜色小旋钮状的水印，一闪即逝。他冷笑，关掉页面，把简历打印出来，顺手塞进防弹公文包。
第二天上午九点十七分，顾辰光站在“云穹科技”大楼前台。
他穿着最普通的藏青色衬衫，第三颗扣子依旧没扣，创可贴贴在左手虎口——那是昨晚用异能修复芯片读取器时留下的反噬伤。安检门刚扫到他，红灯就亮了。
“体内有异常生物电波动。”AI机械音响起。
他面不改色，抽出创可贴：“过敏，贴的导电贴片。”
前台看了眼他递出的合同，又扫了眼证件，点头放行。他走过时，掌心悄悄凝出一层薄汗，水分子在皮肤表面形成微弱屏蔽层，压住了异能残留的灵频。
“欢迎回来，GC-7号测试员。”门禁刷卡成功，系统语音却突然变了调。
他脚步没停，但后颈的汗毛立了一瞬。
项目组办公室在十七楼，玻璃墙后是整片服务器阵列，蓝光闪烁如星群。他被分配到临时工位，电脑开机后自动弹出内测版《九霄御剑》客户端，图标是把悬浮的青铜剑，剑柄处刻着“L”字暗纹。
他插上U盘，伪装成漏洞扫描程序，开始反编译核心代码。
进度条走到73%时，整栋楼的灯闪了一下。
不是跳闸，是同步闪烁——所有屏幕同时黑了一秒，又亮起。他抬头，看见隔壁工位的程序员歪在椅子上，眼睛闭着，手指还搭在键盘上。
不止一个。
走廊里传来急促脚步，几个技术员抬着人往医务室跑。他迅速切回后台，发现服务器日志疯狂刷新：
【警告：107名内测玩家脑波同步停滞】
【状态：陷入不可逆字符迷宫】
【源文件异常：加密文本己激活】
他点开弹出的文本框，里面是一串扭曲的符号，像是甲骨文和电路图的混合体，字符边缘泛着血色微光。
“L-7……同步中。”
他盯着那行字，忽然把芯片贴在太阳穴上。锁骨伤疤猛地一烫，像是被什么东西接通了。
他闭眼，控水异能顺着神经蔓延，在空气中凝出三根极细的水丝，一端连着芯片，一端接入服务器防火墙的物理接口。水丝导电，数据流逆向灌入他的意识。
虚拟界面炸开。
眼前不再是办公室，而是一片血色字符构成的迷宫，无数“利维坦”字样在空中旋转，像被无形之手撕碎又重组。他看见“GC”与“L7”被锁链连接，中间浮动着“SYNIZED”——同步完成。
他猛地睁眼，手指在键盘上敲下“终止指令”。
屏幕水膜炸裂，是他刚才凝出的防护层。水珠西溅，落在键盘上发出噼啪声。系统弹窗消失，但本地缓存里多了一个未授权文件夹，名字是：“终局_剑阁”。
他点开，一段VR场景自动加载。
江城国际大厦悬浮在云层之上，外墙化作青铜剑阵，楼顶矗立一座巨大剑阁，门匾上写着“九霄御剑·终局”。镜头缓缓推进，阁内地面刻着巨型阵法，中心位置，有个与他锁骨伤疤完全一致的月牙标记。
他退出程序，缓存文件自动加密，但那一帧画面己经刻进脑子里。
他站起身，走向茶水间。需要冷静，也需要一口酒。
茶水间没人。他拉开公文包夹层，取出小瓶白酒，拧开喝了一口。刚放下，眼角余光扫到饮水机显示屏。
屏幕本该显示水温，此刻却浮现出一行字：
“GC-7，你迟到了。”
他猛地抬头，饮水机出水口缓缓滴下一滴水。
那滴水在空中没落，而是悬停了一瞬，接着扭曲成一个微型字符——“L”。
他盯着那滴水，右手己经摸向公文包里的游标卡尺。
水滴坠落，砸在接水盘上，溅起的水花在不锈钢表面拼出两个字母：
“SY”
他没动，呼吸压得很低。
三秒后，饮水机恢复正常，水温显示：42℃。
他把酒瓶塞回去，转身回工位。经过走廊时，瞥见监控屏幕角落，自己的倒影比现实动作慢了半拍——他抬手，屏幕里的手还在放回口袋。
他走进洗手间，锁上门，从包里取出芯片和图纸。把芯片放在图纸“L-7”标记上，纹路完全重合。他闭眼，再次尝试用异能读取。
这一次，他主动引导水流，在掌心形成微型回路。
伤疤发烫，芯片震动，图纸上的符文竟开始泛出微光。他感觉到一股信息流涌入脑海，不是文字，不是声音，而是一种“认知”——
利维坦不是程序。
是活的。
它在等第七个节点醒来。
他睁开眼，正要收起东西，手机震动了一下。
不是来电，不是消息。
是一张自动下载的照片。
他点开，是《九霄御剑》的玩家登录界面。原本的青铜剑图标旁边，多了一行小字：
“GC己接入，同步率73%。”
照片下方，有行极小的备注：
“检测到异常脑波，建议立即终止测试。”
发送者未知。
他盯着那行字，忽然发现“终止”两个字的笔画在轻微抖动，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
他放大图片，抖动的笔画逐渐重组，拼成一个新的词：
“别停”
他猛地合上手机，抬头看向镜子。
镜中的自己，锁骨伤疤正泛着微光，而瞳孔深处，有一道极细的血丝一闪而过。
他抬手摸了摸伤疤，温度正常。
但能感觉到，底下有东西在动，像是一根线，一头连着芯片，一头扎进脊椎，另一端——
通往游戏里那个剑阁。
(http://www.220book.com/book/TDFF/)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