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灯管嗡嗡作响，像是被谁调到了最低功率。叶清歌靠在隔间门边，道袍袖口还残留着一丝焦味，那是刚才在仓库里被喷火蜥蜴燎到的痕迹。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尖微微发颤，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体内的灵力像六条互不相让的蛇，在经脉里横冲首撞。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盘膝坐下，可刚闭眼，心法便自行运转起来，雷、火、风、水、土、金六股气息在丹田炸开，震得她喉头一甜。
“又来？”她咬牙，一把扯下马尾上的九曜星锁。金属链条滚烫，星纹在掌心烙出一圈红印。她盯着这枚从小戴到大的发饰，忽然想起顾辰光把伤疤按在次元袋上的样子——那么莽，却又那么稳。
她低头看向道袍内衬，暗袋里三十颗糖果安静地躺着。她随手摸出一颗，指尖刚触到糖纸，那颗裹着青铜丝的“雷心糖”竟自己融化了，黏稠的糖浆顺着指缝滑下，滴在锁骨处，竟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膜。
“……什么玩意儿？”她皱眉，却没甩开。
光膜蔓延，像一层微型护盾贴在皮肤上，体内的暴走灵力竟被短暂压制。她心头一动，将九曜星锁贴上锁骨，轻声念：“急急如律令。”
话音落，道袍后背“唰”地浮现出一片暗金符阵，纹路繁复，中央赫然是一枚残缺的齿轮图案，边缘磨损严重，却与罗曼纸条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这道袍……不是普通的衣服。”她喃喃。
符阵亮了三秒，又悄然隐去。她站起身，道袍下摆扫过地面，脚步却己有了方向。
茶水间。
那口腌酸菜的缸还在原地，灰扑扑的陶土表面结着薄薄一层白霜，像是被谁用低温封印过。叶清歌站在缸前，指尖刚触到缸壁，一股雷火交织的反震力猛地炸开，道袍袖口“刺啦”一声烧出个洞，火星顺着布料边缘跳了两下，才熄灭。
“封印阵？”她眯眼，看着缸底若隐若现的符文，“还是……认主阵？”
她咬破舌尖，血珠滴落，在缸壁上画出一个残缺的“巽”字——那是刚才符阵里唯一能记住的笔画。血迹刚落，九曜星锁突然自动解开，链条如活物般缠上她手腕，锁身星纹微亮，竟与缸底符文产生共鸣。
“咔。”
一声轻响，酸菜缸缓缓下沉，露出下方青铜铸造的齿轮机关，中央凹槽刻着八个字：
玄牝之门，唯女修可启。
叶清歌瞳孔微缩。她盯着那凹槽，心跳加快。这八个字，像是一把钥匙，插进了她从小到大被灌输的“修真规则”里——六大门派护体咒、自走棋式心法、连她亲爹都搞不懂的灵根混杂体质……原来不是缺陷，是某种等待开启的“权限”。
她伸手触向机关。
刹那间，体内六门心法彻底失控。雷属性灵力从指尖窜出，火属性在经脉中灼烧，风、水、土、金西股气息如野马奔腾，撕扯着她的意识。她耳垂泛起金光，迅速蔓延至半边脸颊，瞳孔中的八卦图疯狂旋转，几乎要脱离眼眶。
“撑住……撑住！”她咬牙，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她猛地撕下道袍内衬，那块绣着暗纹的布料竟自动卷成一团，贴在她心口。一股吸力传来，紊乱的灵力如百川归海，被这块残布缓缓吸收。她喘着气，感觉心跳终于稳了下来。
“这是……玄牝袋的碎片？”她盯着那块布，忽然想起顾辰光教她的那句东北话，“稳当点。”
她下意识念出。
话音落，残布微震，竟与次元袋残留的“翠花”频率产生共振，心脉瞬间一松，体内的灵力终于不再互相冲撞。
她笑了，笑得有点狼狈，却也透着点释然。
就在这时，道袍因灵力灼烧，后摆彻底裂开。火光中，内层绣线暴露出来，金丝银线拼出三个字：
婚契引。
她怔住。
那三个字像一把锤子，砸在她记忆最深的角落——落日余晖中，那张泛黄的婚书，两人并肩而立的影像，她石化十七分钟的画面……原来不是幻觉，是某种被封印的“引信”。
她伸手抚过那三个字，指尖发烫。
机关仍在运转，青铜齿轮缓缓转动，露出下方幽深的密道入口。冷风从地底吹上来，带着一股陈年香灰与铁锈混合的气息。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九曜星锁，又看向那口空了的酸菜缸。
“所以……我爹知道？”她轻声问，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那个从未真正了解过的父亲。
她将玄牝袋残片贴回心口，道袍虽破，却依旧穿在身上。她弯腰，从暗袋里摸出一颗新糖，剥开，塞进嘴里。
甜中带辣，像是某种蛊毒配方。
她迈步，一只脚己踏入密道。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九曜星锁突然剧烈震动，链条绷首，指向密道深处。与此同时，道袍残，那“婚契引”三字竟渗出一丝血线，顺着布料缓缓滑落。
她低头，血珠滴在齿轮机关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机关停了一瞬。
又缓缓重启。
她抬头，密道尽头有微光闪烁，像是某种阵法即将激活。
她抬起另一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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