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辉感觉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掏空，字面意义上的。
“咯嘣…咔嚓…咕咚！”
辉夜姬，这位人形终焉兵器兼无底洞胃袋持有者，正抱着半块散发着可疑榴莲味与机油芬芳的能量块啃得欢快。那声音，像极了星野辉原世界房东催缴房租时磨牙的动静，又像是他猝死前那台老旧电脑硬盘发出的最后悲鸣。
“慢点…慢点吃啊祖宗！”星野辉看着系统界面上那岌岌可危、仅剩个位数的「梗能量」余额，感觉心脏（如果这具穿越后的身体还有的话）都在抽搐。他刚刚才用刚解锁的、名字高大上实则纯属瞎蒙的【鉴宝术·摸鱼版】，在垃圾行星那浩瀚如海的废料堆里奋战了整整西个宇宙标准时！成果？一地鸡毛！尖叫着逃跑的机械螺丝（辉夜姬评价：“跳跳糖，脆。”）、散发着过期油漆味的凝胶罐头（“酸甜，开胃。”）、还有那桶印着“康帅傅老痰酸菜牛肉面”的异界泡面（“汤头浓郁，就是面饼有点绵。”）……这些“珍馐”倒是喂饱了这位小祖宗，但也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点启动资金——那些在丧尸宇宙用广场舞神曲换来的可怜巴巴的梗能。
“这哪是养女儿，这是供了个吞金噬能的活体黑洞啊！”星野辉瘫坐在一堆扭曲的金属残骸上，感受着“钱包”的阵亡，社畜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叠加了奶爸的绝望。他正琢磨着要不要再发动一次【鉴宝术】，目标是“看起来能卖废铁”的玩意儿时——
“嗡——滋啦！滴滴滴！！！”
刺耳的、如同老旧收音机串台又混合了劣质电子舞曲的噪音，猛地从他那块半透明的系统界面里炸开！紧接着，一片足以闪瞎钛合金狗眼的、疯狂闪烁跳跃的七彩RGB光污染强行占据了整个视野！那光芒之嚣张，之土豪，之不顾他人死活，完美复刻了星野辉原世界老家县城最炫酷KTV门口的招牌。
【警告！高优先级信息强制植入！】
【万界枢纽学园·宇宙人才战略储备计划执行部——特招录取通知书】
几行闪烁着土豪金光效的大字，如同流氓软件弹窗般顽固地钉在屏幕中央，下面还有一串疯狂滚动的、意义不明的宇宙通用语字符，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官僚气息。
“啥玩意儿？”星野辉被这光污染晃得眼冒金星，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宇宙级诈骗短信？还是我饿出幻觉了？”
他定睛看去，那通知书用一种极其浮夸的、仿佛在表彰宇宙级劳模的语调写着：
【致：星野辉（原备案名：张伟）】
【经多元宇宙异常事件监控网络（代号：天网）严密观测与评估，您在编号ZC-114514丧尸宇宙‘精神污染净化事件’（档案备注：广场舞金曲震撼人心）中，展现出卓越（划重点）的异常现象收容、转化与再利用潜力！其行为模式高度契合‘废物…咳，宝贵资源回收利用’的核心价值观！】
【特此破格录取您进入万界枢纽学园——‘异常现象收容与再利用系’（学园内部爱称：收破烂系）深造！】
【请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遇，于72宇宙标准时内，前往坐标：%&￥#@! 星域，搭乘‘学园特快·破铜烂铁号’专列报到！】
【逾期后果自负！系统将自动强制执行‘福报’激励套餐（终生绑定版），助您体验‘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的终极奥义！】
【备注：学园提供标准化住宿（星际胶囊公寓）及基础能量配给（口味随机，解释权归学园食堂所有）。】
通知书的最下方，一行朴实无华的小字被加粗、加红、还带闪烁特效，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也可能是陷阱上的诱饵）：
**【包吃包住！】**
“噗——！”
星野辉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卓越？收破烂系？破铜烂铁好？福宝套餐终身版？槽点密集得如同宇宙风暴，疯狂冲击着他脆弱的三观。
然而…当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包吃包住”西个字上时，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猛地冲上鼻腔。
“呜……”两行滚烫的（这次绝对是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在辉夜姬刚啃完的能量块残渣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
“包吃…包住…”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苍天啊！大地啊！是哪位天使大姐…不，是哪位黑心资本家开的眼啊！终于…终于不用再为这无底洞的伙食费去垃圾堆里摸‘康帅傅’了啊！”这哪里是感动的泪水？分明是饱受生活重锤的社畜，在绝境中看到一丝（可能更坑的）活路时，那混合着屈辱、心酸与一点点卑微希望的复杂宣泄！
辉夜姬似乎被他的情绪波动惊动了，停下了啃噬的动作。她抬起那张沾着能量碎屑、依旧没什么表情的精致小脸，银灰色的眼眸眨了眨，伸出冰凉的小手，轻轻戳了戳星野辉脸上的泪痕，然后…把沾了泪水的手指放进自己嘴里尝了尝。
“…咸的。”她给出了客观评价，随即目光又投向星野辉手腕上还在疯狂闪烁的通知书投影，重点落在了“包吃包住”上，小脑袋点了点，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核心诉求：“去。饿。”
“……”星野辉抹了把脸，看着怀里这个只知道“饿”的终焉兵器，再看看通知书上那“终生福报”的威胁，一种熟悉的、被命运（或系统）拿捏得死死的社畜悲凉感油然而生。他深吸一口气，那混杂着垃圾场特有“芬芳”的空气，此刻竟带着一丝…名为“包吃包住”的甜美（幻觉）。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超维废柴靠BUG系统成宇宙顶点“行！去！龙潭虎穴也去！”星野辉猛地站起来，脸上还挂着泪痕，眼神却透着一股豁出去的悲壮，“不就是换个地方收破烂吗！老子在原世界收的是老板画的饼，在这里收的是实打实的宇宙垃圾！至少…这次包住！还有食堂！”
他一把抱起还在回味“咸味”的辉夜姬，对着那嚣张的RGB通知书，咬牙切齿地按下了【确认接受】的虚拟按钮。按钮闪烁了一下，弹出一个新窗口：
【指令确认！‘破铜烂铁号’己锁定您的生命及灵魂（？）信号，将于71宇宙标准时59分后抵达您当前位置上空。请做好登车准备（建议轻装上阵，本列车对行李安全概不负责）。】
通知书的边缘，一行极其微小、如同程序错误的乱码字符一闪而过：
`...Error 404：Destination Protoot Found...`
星野辉没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如何用剩下的这点时间，再给辉夜姬多找点“零食”，以免她在开往“宇宙级黑厂”的特快专列上，把车厢给啃了。
* * *
71宇宙标准时后。
一艘…勉强能称之为“船”的玩意儿，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金属呻吟、零件碰撞交响乐以及浓得化不开的黑烟，如同醉汉般摇摇晃晃地突破了星野辉所在垃圾行星稀薄的大气层，然后一个猛子扎了下来，在距离地面不足百米时才发出刺耳的、仿佛一万只生锈铁皮在摩擦的“刹车”声，堪堪悬停。
这艘“破铜烂铁号”名副其实。它像是由无数废弃星舰的残骸、锈蚀的管道、的线缆以及不明来源的巨大金属补丁，以一种“大力出奇迹”的方式粗暴焊接拼凑而成。船体上喷涂着歪歪扭扭、色彩剥落的字样：“万界学园特快 - 梦想（？）专列”。几个喷射口冒着时明时暗的火光，仿佛随时准备撂挑子。
一道扭曲变形、嘎吱作响的舷梯，“哐当”一声砸在星野辉面前的垃圾山上，扬起一片金属粉尘。
“走…走吧。”星野辉紧了紧怀里好奇打量着这艘“废铁艺术”的辉夜姬，硬着头皮踏上了舷梯。每一步都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形变声，让他怀疑这梯子会不会下一秒就解体。
船舱内部更是“精彩纷呈”。昏暗闪烁的灯光下，挤满了形态各异的生物（或者说…物体？）。一个浑身长满苔藓、头顶蘑菇的树人抱着一捆散发着霉味的卷轴在打瞌睡；几个半透明的、如同水母般漂浮的硅基生命体正用身体表面的光点激烈地交流着（可能是争吵）；角落里，一个穿着破旧法袍、胡子打结的老法师正试图用打火石点燃一根潮湿的烟斗，嘴里骂骂咧咧；空气中弥漫着机油、臭氧、不明生物的体味以及…某种劣质营养膏的甜腻气息。
没有乘务员，只有一个固定在舱壁上的、布满油污的扩音器，里面传出一个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在嘈杂的背景噪音中断断续续地广播：
“…欢迎…乘坐…破铜烂铁号…本次…目的地…万界枢纽学园…中途不停靠…请系好…安全带（如果找得到的话）…保管好…个人物品（丢了活该）…禁止…在车厢内…进行…高能实验…召唤…邪神…以及…投喂…那只…看起来像…无害小动物的…东西…”
广播音刚落，星野辉就感觉到怀里辉夜姬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她银灰色的眼眸转向那个扩音器，小嘴微微抿起，似乎对这个“无害小动物”的称呼不太满意。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沾满油污工装裤、一只眼睛是机械义眼的矮壮地精，扛着扳手骂骂咧咧地从通道挤过：“让让！让让！该死的能量耦合器又过热了！这破船早该进拆解厂了！学园那帮抠门的吸血鬼！”
星野辉侧身让过，看着地精钻进了前方一个不断冒出电火花的检修口。他抱着辉夜姬，艰难地在拥挤、混乱、充满各种怪味和噪音的“车厢”里寻找着落脚点。窗外，是扭曲变幻的亚空间流光，光怪陆离，却映照着舱内这群“特招生”们同样光怪陆离的脸。疲惫、迷茫、兴奋、认命…各种情绪混杂。
“收破烂系…万界枢纽学园…”星野辉找了个稍微干净点的角落（旁边靠着一个打呼噜震天响、浑身覆盖岩石的巨人），背靠着冰冷粗糙的舱壁滑坐下来。辉夜姬安静地蜷在他怀里，小手抓着他一片衣角，大眼睛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混沌色彩。
“辉哥我啊，这辈子算是跟‘破烂’和‘福报’绑定了。”他自嘲地笑了笑，摸了摸辉夜姬柔顺的银发，“不过…包吃包住，也算…新开始？”
飞船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仿佛撞上了什么看不见的礁石，整个舱体发出令人心颤的金属扭曲声。扩音器滋啦作响，发出断断续续的警告：
“…注意…亚空间湍流…抓稳…摔死…不赔…”
星野辉死死抱住辉夜姬，感受着身下这艘“破铜烂铁号”顽强的生命力（或者说，回光返照？），看着窗外那越来越近、逐渐在混沌中显现出轮廓的、由无数风格迥异建筑拼贴而成的巨大星环——万界枢纽学园。
他社畜的灵魂在哀嚎，但嘴角却扯出一个复杂的弧度。
宇宙级黑厂？他来了。
带着他吞能量的“女儿”，和他那点可怜巴巴的玩梗之力。前方等待他的，恐怕不是象牙塔，而是另一个更大、更离谱、更卷的垃圾场…哦不，是“异常现象收容与再利用”的广阔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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