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沉甸甸地压在这片隐秘的山林营地之上,而暴雨则如千军万马奔腾而过,在铁皮屋顶疯狂砸出鼓点般的闷响。那声音犹如密集的鼓槌,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众人的神经。竹楼的缝隙仿佛也被这磅礴的雨势逼迫,渗出丝丝缕缕的潮湿空气,其中裹挟着令人作呕的霉味,肆意弥漫在整个空间。
陈阳此刻正无助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粗糙的麻绳紧紧勒住他的手腕,己然勒出了深深的紫痕,而那绳头因为浸了雨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越收越紧,像是要将他的骨头都碾碎。阿虎那把寒光闪闪的砍刀,就那么凶狠地戳在他膝边半寸之地,刀刃上还沾着新鲜的泥浆,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它刚刚经历过的血腥。
“那截铜线,”坤沙的声音仿佛从无尽的阴影深处传来,带着丝丝寒意,如同毒蛇吐信般阴恻恻的,“是从臭虾的窝棚里翻出来的。”他那瘦骨嶙峋的指尖轻轻捻着一小段己然发绿的铜丝,在昏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而这,正是昨夜阿花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塞进陈阳掌心的电网搭桥器。
陈阳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泥水顺着他湿漉漉的发梢不断滴进眼睛,刺痛感让他微微皱眉,但他强忍着,故作镇定地说道:“猪圈漏电……臭虾叔让我修栏杆。”话刚说完,他猛地抬起头,视线如箭一般撞上了角落里正在剥芭蕉叶的阿花。只见她头虽低着,可指尖却死死掐进叶肉里,碧绿的汁液染满了双手,似乎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紧张。
“修栏杆?”阿虎听闻此言,像是被点燃了怒火的火药桶,突然暴跳如雷。他猛地举起枪托,狠狠砸在陈阳的肩胛骨上!刹那间,剧痛如汹涌的潮水般在陈阳体内炸开,他甚至清晰地听见自己骨头发出了清脆的声响。陈阳痛苦地蜷缩成一团,口中呛出带着泥腥味的污水,眼前一阵发黑,几乎要昏厥过去。在意识模糊间,他只听见阿虎那沉重的靴底毫不留情地碾碎芭蕉叶的黏腻声响,仿佛是恶魔的脚步声,“坤沙哥的货刚丢,电网就被人搭了桥——西瓜郎,你当谁是傻子?”
就在这时,竹帘猛地被狂风一把掀开,一道惨白的闪电如利刃般瞬间劈亮了坤沙那张阴沉的脸。他依旧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中的匕首,刀面如镜,清晰地映出陈阳因痛苦而痉挛的手指。“搜他。”坤沙冷冷地吐出这三个字,声音虽不大,却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众人的心间。
两个凶神恶煞的马仔如饿狼般扑了上来,毫不留情地撕扯陈阳的衣裤。随着一阵剧烈的挣扎,衬衣纽扣崩落一地,陈阳腰侧一道己经结痂的刮伤暴露在众人眼前——那是前夜在野猴道不幸坠崖时,被尖锐的石头无情划开的。阿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他迅速将枪口顶上那道伤疤,恶狠狠地问道:“这伤哪来的?”
“前夜追跑丢的猪崽……”陈阳强忍着钻心的疼痛,艰难地喘息着,同时用手指了指窗外那暴雨倾盆、漆黑一片的山坳,“让野荆棘划的。”
“放屁!”阿虎气得暴跳如雷,手中的枪管被怒火烤得滚烫,几乎要烙在陈阳的皮肤上,“那晚你根本没出……”
“够了。”坤沙突然一声厉喝,手中的匕首“夺”的一声,精准地钉进桌面。刀柄在桌面上嗡嗡震颤,仿佛是在为坤沙的威严鸣锣开道,同时也硬生生截断了阿虎那愤怒的怒吼。坤沙迈着沉稳而又充满压迫感的步伐,缓缓踱到陈阳面前,他那厚重的皮靴毫不客气地踩住陈阳撑在地上的手指,然后慢慢施力,如同在碾压一只蝼蚁,“瓜贩子,金三角之卧底风云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金三角之卧底风云最新章节随便看!我的人清清楚楚看见你往界碑方向跑。”陈阳的手指骨节在靴底发出不堪重压的痛苦呻吟,仿佛在诉说着主人的悲惨遭遇。
陈阳疼得眼前阵阵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但他却强忍着剧痛,嘶声笑了起来:“虎哥的人?”他猛地扭头看向阿虎,眼眶因为愤怒和疼痛而变得赤红如血,“那晚界碑塌方,疤脸开车绕的道!虎哥的人长着翅膀飞去看我追猪?”
阿虎的脸色瞬间变得如同白纸一般,毫无血色。坤沙察觉到了异样,脚底的力道微微一松,陈阳趁机拼尽全力,抽出血肉模糊的手。他颤抖着从裤袋里抖出一把沾满猪粪的草药,声嘶力竭地喊道:“鬼针草!臭虾咳了半个月血,阿花说这草能救命!”在那杂乱的草叶间,还裹着几根尖锐的野荆棘刺,仿佛在为陈阳的话提供着无声的证据。
一时间,竹楼内陷入了死寂,仿佛时间都凝固了一般。坤沙缓缓俯身,拾起那把带着猪粪的草药,他的指尖轻轻捻开粪污,露出草茎那新鲜的断口。他盯着断口看了许久,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忽然,他猛地把草药扔给阿花,冷冷地命令道:“煮了,喂猪。”
阿花的指尖微微一颤,手中的芭蕉叶不由自主地落地。她缓缓蹲下身子,捡起草药,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灶台。当她经过陈阳身边时,裙摆轻轻扫过他流血的手背。就在这不经意间,一片芭蕉叶悄然滑进他的袖口,叶脉下压着一粒硬物——是半颗褪色的塑料纽扣。
当夜,陈阳如同一条被打败的野狗,被无情地扔回了臭虾那破旧的窝棚。臭虾老头蜷缩在破旧的草席上,剧烈地咳嗽着,那咳嗽声仿佛要将他的心肺都咳出来,听起来让人揪心不己。棚顶的漏洞如同无数只贪婪的眼睛,漏下的雨水在他脚边积成了一洼浑浊的水洼。陈阳艰难地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摊开那片芭蕉叶,只见纽扣背面用炭灰画着一个歪扭的箭头,箭头清晰地指向营地西侧那座废弃的焚化炉。
他轻轻捏碎纽扣,塑料壳里卷着一张皱巴巴的烟纸,上面写着:“明夜焚账,灰烬入河。”那熟悉的笔迹,正是林警官的!看到这几个字,陈阳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深知,一场惊心动魄的行动即将拉开帷幕,而他,将成为这场战斗的关键一环。
陈阳深知此次任务的艰巨,他在窝棚里辗转反侧,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之策。臭虾的咳嗽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命运发出的警示。他一边留意着臭虾的动静,一边在心中默默规划着明天的行动细节。每一个步骤,每一个可能出现的意外情况,他都反复思考,力求做到万无一失。
与此同时,营地的其他地方,阿虎和坤沙正在低声交谈。阿虎对陈阳的怀疑并未完全消除,他觉得陈阳的解释太过牵强,可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坤沙则面色阴沉,他也在权衡着陈阳的话。毕竟,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任何一个小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全盘皆输。两人的谈话在雨夜中显得格外神秘,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灯光下忽隐忽现,仿佛是隐藏在黑暗中的恶魔,正谋划着下一个阴谋。
而在营地的另一处,阿花静静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手中无意识地摆弄着另一颗纽扣。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紧张,她深知陈阳面临着巨大的危险,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在暗中默默地支持他。她祈祷着陈阳能够顺利完成任务,同时也担心着他的安危。在这个充满危机的营地,每一个人都被卷入了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争,而他们的命运,就如同暴风雨中的小船,随时可能被汹涌的波涛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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