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烟呛得云小棠眼泪首流。她趴在时墨琛背上，透过防毒面具的雾化镜片数着仓库里的感染者。一百二十七人，全部被铁链锁在承重柱上，皮肤在高温下开始碳化。
"救不了所有人。"时墨琛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冷静得近乎残酷，"火势太大。"
云小棠的小手攥紧他肩章。前世她见过太多类似场景，但五岁半的身体本能地颤抖。最前排的感染者突然集体抬头，溃烂的眼眶齐刷刷转向通风管道。
"有人在看我们。"她猛地指向左上方的排风扇，金属叶片间闪过一道反光。
时墨琛的子弹比她的警告更快。12.7mm穿甲弹击碎扇叶的瞬间，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敏捷后撤，金丝眼镜在火光中泛着冷光。
"苏砚清！"云小棠脱口而出。
那人脚步明显顿了一下。时墨琛己经冲进浓烟，却在拐角处急刹——地面布满细如发丝的金属线，末端连接着成排的汽油桶。
"退后！"他转身扑向云小棠。
爆炸气浪将两人掀飞数米。云小棠在雪地上滚了七八圈才停下，小熊背包里的血糖果撒了一地。她挣扎着爬起来，看见时墨琛半个身子被埋在碎砖下。
"叔叔！"
防弹衣救了命，但时墨琛右腿被钢筋贯穿，鲜血在雪地上晕开刺目的红。云小棠手忙脚乱去摸急救包，却听见靴子碾碎冰碴的声响。
"实验体007号，终于见面了。"
白大褂下摆停在她眼前。云小棠抬头，对上一双镜片后含笑的眼睛——苏砚清比她记忆中年轻许多，但那种看待实验品的眼神丝毫未变。
"你认识我。"她故意让声音带上哭腔，小手悄悄摸向最近的血糖果，"为什么要害这些人？"
苏砚清蹲下身，手术刀抵住她下巴："别装傻，小怪物。"刀尖下滑到她心口，"北极基地的监控显示，你亲手杀死了十二个研究员。"
云小棠浑身血液凝固。北极基地？她前世二十三岁才被俘到那个地狱！
"看来你不记得了。"苏砚清遗憾地摇头，突然拽起她衣领，"没关系，我们会帮你恢复记忆——"
破空声呼啸而至。苏砚清偏头躲过飞来的钢筋，时墨琛不知何时挣脱了废墟，染血的手死死钳住他手腕："离她远点。"
两个男人在火场中对峙的刹那，云小棠终于摸到血糖果。她毫不犹豫地将针头扎进苏砚清颈动脉！
"这是还你的！"注射器推到底时，她看见对方瞳孔骤缩，"顺便告诉你——"粉色的药剂迅速扩散，"这批工人里有三十个是你的投资人。"
苏砚清踉跄后退，表情首次出现裂痕："不可能...他们明明在夏威夷..."
"惊喜吗？"云小棠搀住摇摇欲坠的时墨琛，"你拿活人做实验的事，早就被卧底拍下来了。"
这是场豪赌。前世确实有卧底记者曝光过北极基地，但时间是在末世第二年。苏砚清的反应却验证了她的猜测——他猛地掏出手机，手指发抖地拨号。
"看来我猜对了。"云小棠趁机给时墨琛注射止血凝胶，"你背后还有人。"
火势突然转向，爆炸的油罐将三人逼到墙角。苏砚清的金丝眼镜映出冲天火光，他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染血的白大褂在热风中鼓荡，"北极星计划有七个基地，这里的失败不过是..."
他的话戛然而止。一支弩箭穿透咽喉，将未尽之言永远封存。云小棠震惊地转头，看见玄墨站在围墙残骸上，手中复合弩还冒着烟。
"吵死了。"丧尸王嫌弃地甩甩手，"我最讨厌话多的反派。"
时墨琛的枪和云小棠的质问同时对准他："你跟踪我们？"
"保护交易对象嘛~"玄墨轻盈地落在燃烧的横梁上，靴底冒出青烟，"顺便..."他踢了踢苏砚清的尸体，"这家伙身上有有趣的东西。"
他从死者口袋摸出个银色U盘，随手抛给云小棠。小小的金属体表面蚀刻着北极星图案，入手冰凉。
"密码是0713。"玄墨说完转身要走，又想起什么似的补充，"对了，你家后院来了群不速之客。"
时墨琛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警报。林护士的尖叫夹杂着枪声传来："丧尸群突破东墙！至少有——"信号中断前，云小棠听见玄墨的卫队特有的嘶吼。
"调虎离山。"时墨琛咬牙拔出腿上的钢筋，"我们被设计了。"
玄墨己经不见踪影。云小棠盯着掌心的U盘，0713——这是她前世的死亡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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