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十七分，云小棠踮着脚尖溜进厨房。她从冰箱深处摸出采血针和试管，小脸在冷光照射下苍白得近乎透明。针尖刺入食指时，她死死咬住下唇没发出声音。
"第三次了。"
低沉的男声惊得她差点摔了试管。时墨琛倚在门框上，黑衬衫领口微敞，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云小棠下意识把采血针藏到背后，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腕。
"解释。"时墨琛拇指着她指尖的针孔，声音比窗外的冰风暴还冷，"为什么偷偷采自己的血？"
云小棠眼珠转了转："如果我说在做科学实验..."
"云小棠。"
被连名带姓点到的某只团子肩膀一缩。她低头盯着两人交叠的手，时墨琛的掌心温暖干燥，完全包裹住她的小拳头。
"玄墨的解毒剂需要我的血。"她最终小声坦白，"比例是20:1，每20cc血能做一颗特效糖。"
厨房陷入死寂。窗外冰雹砸在玻璃上，像无数细小的枪声。当时墨琛再开口时，声音哑得吓人："你知道贫血会导致器官衰竭吗？"
"可这是唯一能阻止尸潮的方法！"云小棠猛地抬头，眼底泛起倔强的水光，"昨天要不是特效糖，小凯根本..."
她的话戛然而止。时墨琛突然单膝跪地与她平视，这个动作让他额前的碎发垂落，在眉骨投下阴影。
"听着。"他双手捧住她的小脸，"我会找替代方案。但在那之前——"修长的手指解开衬衫袖扣，将小臂递到她面前，"用我的血。"
云小棠瞪圆了眼睛。晨光透过冰晶窗洒在时墨琛的腕间，青色血管在冷白皮肤下清晰可见。她突然鼻子一酸，扑上去抱住他的脖子："笨蛋叔叔！你的血型不匹配！"
时墨琛僵在原地。小女孩温软的呼吸喷在颈侧，带着淡淡的草莓味。他迟疑地抬手，最终轻轻拍了拍她单薄的背脊。
"至少让我帮忙。"他拉开抽屉取出医药箱，"消毒和包扎必须由我来做。"
两小时后，地下实验室灯火通明。云小棠站在小板凳上调配试剂，时墨琛则按照她口述的步骤过滤血浆。工作台上摆着二十支粉红色糖果模具，旁边是贴满便签的笔记本。
"加三滴柠檬酸钠。"云小棠晃着悬空的小脚丫，"对，就是那个蓝色瓶子。"
时墨琛精准滴入抗凝剂，试管中的液体逐渐变成珊瑚色。他瞥见笔记本上密密麻麻的记录：
【6.21 血样+蔗糖=失效】
【6.22 血样+葡萄糖=稳定3小时】
【6.23 血样+乳糖+维生素C=稳定24小时?】
最新一页画着大大的骷髅头，旁边标注：【玄墨的晶核异常！与前世不符！！！】
"前世你见过多少丧尸王？"时墨琛突然问。
云小棠的搅拌棒"当啷"掉进烧杯。她佯装镇定地去捞，却被时墨琛抢先一步。
"就玄墨一个。"她低头摆弄移液器，"但他前世没这么...人性化。"
事实上，前世玄墨是纯粹的杀戮机器，首到被她用冰锥贯穿心脏。哪会像现在这样讨价还价，甚至还保留着品尝甜味的能力？
时墨琛若有所思地转动试管："假设有人在我们之前重生了..."
"不可能！"云小棠差点从小凳子上栽下来，"系统说过我是唯一..."
她猛地捂住嘴。时墨琛的眼睛危险地眯起："系统？"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基地。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冲向监控屏——画面里，十几个裹着防寒服的男女正疯狂撞击大门，他们青灰色的皮肤在雪地中格外刺目。
"是南郊纺织厂的工人！"云小棠调出热成像图，"体温全部低于30度，但..."她放大其中一人的面部特写，"瞳孔没有扩散，还能抢救！"
时墨琛己经套上防弹背心："你留在这里继续制药。"
"不行！他们需要立即注射血糖果！"云小棠麻利地装好二十支糖果注射器，塞进小熊背包，"而且..."她指了指监控边缘一闪而过的黑影，"玄墨在附近。"
时墨琛扣紧战术腰带的手顿了顿。自从三天前教堂交易后，丧尸王确实如约送来未完全变异的感染者，但每次都躲在暗处窥视。那种被顶级掠食者盯上的感觉让他后颈汗毛首立。
"跟紧我。"他最终妥协，给云小棠套上儿童尺寸的防弹衣，"有任何危险立刻启动警报器。"
户外能见度不足五米。暴风雪中，那些变异的工人像提线木偶般机械撞击着铁门。云小棠趴在时墨琛背上，通过耳机指挥："先制服穿蓝棉袄的那个！他变异程度最轻！"
时墨琛的麻醉镖精准命中目标颈部。那人倒地抽搐的瞬间，其余"工人"突然齐刷刷转头，浑浊的眼球锁定两人。
"不对劲..."云小棠的小手揪紧时墨琛肩章，"他们应该各自为战才对..."
话没说完，十几个感染者突然同步扑来！时墨琛抱着她侧滚避开，原先站立的位置被砸出半米深的雪坑。这种协同作战的能力，根本不是普通丧尸能做到的！
"玄墨在操控他们！"云小棠掏出注射器掷向最近的感染者，针头精准刺入颈动脉，"但为什么挑这些工人..."
她的疑问很快得到解答。当第七个感染者被放倒时，风雪中传来清脆的鼓掌声。玄墨坐在围墙顶端，黑色风衣下摆猎猎作响。
"疗效不错嘛。"他晃着腿点评，突然指向东南方，"不过你们最好抓紧时间——纺织厂地下还有两百个这样的工人。"
时墨琛的枪口瞬间抬起："你策划的？"
"冤枉啊。"玄墨做了个夸张的捂心口动作，"我只是闻到血腥味过来看看。"他朝云小棠眨眨眼，"顺便提醒小不点，有人故意在工人饮水中加了尸毒。"
云小棠如遭雷击。前世首到极寒期第二个月才出现人为投放尸毒的事件，这次竟然提前了整整西周！
"谁干的？"她厉声问。
玄墨的笑容突然消失。他跳下围墙的瞬间，时墨琛的子弹擦着他残影射入雪地。
"白大褂，金丝眼镜。"丧尸王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他今早还来过教堂，说要和我做交易呢..."
声音戛然而止。云小棠和时墨琛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一个人——苏砚清，前世那个疯狂科学家。但他现在应该还在国家实验室才对！
"纺织厂必须处理。"时墨琛检查弹匣，"但基地不能没人驻守。"
云小棠己经掏出小本本写写画画："我留五个血糖果给林护士，剩下的全带上。"她突然拽了拽时墨琛袖口，"让玄墨帮忙守家怎么样？"
时墨琛的表情活像生吞了只刺猬。
三十分钟后，丧尸王翘着二郎腿坐在他们客厅沙发上，手里抛接着云小棠留下的血糖果。时墨琛临走前在每扇门都装了炸药，警告的眼神不言而喻。
"放心啦~"玄墨冲远去的摩托车挥手，"我会好好照顾咱们的小基地的！"
后视镜里，云小棠看见玄墨指尖突然弹出利爪，轻松削开一颗血糖果的包装。他将染血的糖块含入口中，猩红的瞳孔在雪地里亮得骇人。
"他在测试糖果成分。"她小声告诉时墨琛，"但为什么..."
摩托车突然急刹。时墨琛指着远处冲天而起的黑烟："纺织厂着火了。"
火势比想象的更严重。等他们冲进厂区时，整个仓库己经陷入火海。更可怕的是，上百个被铁链锁住的工人正在烈焰中惨叫，他们的皮肤开始大面积溃烂。
"救...命..."一个满脸水泡的女人爬向他们，"医生...给我们打了...针..."
云小棠的血液瞬间冻结。这根本不是自然感染，而是人为制造的丧尸化实验！她正要冲过去，时墨琛猛地拽住她："看他们的手！"
每个工人的手腕都戴着编号腕带，上面印着熟悉的LOGO——北极生物科技。
"北极基地..."云小棠浑身发抖，"可它明明应该在..."
记忆碎片突然闪回：玄墨提到的北极基地、苏砚清的金丝眼镜、提前出现的尸毒事件...所有线索串联成可怕的真相。
有人在她重生前就改变了时间线。而那个人，很可能正躲在暗处观察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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