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林国栋猛地转过身，脸色铁青，眼中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他狠狠地将燃尽的雪茄摁灭在昂贵的红木办公桌上，留下一个丑陋的焦痕！“慌什么？！天还没塌！” 他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强行维持的威严，却掩饰不住底气的不足。
“没塌？！”苏雅的情绪瞬间崩溃了！她猛地站起身，手中的茶杯“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褐色的茶渍溅在她昂贵的真丝裙摆上，如同肮脏的泪痕！“股价跌成什么样了？！银行追债的电话都快打爆了！那些合作方都在观望！供应商在催款！员工人心惶惶！这还不叫塌？！”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尖利，带着哭腔，“金万霖！一定是金万霖！除了他，谁有这么大本事，能把我们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他就是要整死我们！整死林家！”
“金万霖！”林国栋咬牙切齿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和一丝深藏的恐惧。他当然知道是谁！除了那个手段狠辣、一首视他为最大绊脚石的金万霖，还能有谁？！他猛地一拳砸在办公桌上！发出沉闷的巨响！“这个老匹夫！我跟他没完！”
“没完？”苏雅惨笑一声，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滑落下来，冲花了精致的妆容，“你拿什么跟他没完？我们的底牌……我们的底牌都被人掀了！”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被命运嘲弄的荒诞感，声音陡然变得尖利而绝望：“是他！一定是她！那个女孩！冰！金万霖身边那个叫冰的女孩！”
“冰？”林国栋皱眉，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和烦躁，“什么乱七八糟的女孩！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你不懂！国栋！你不懂！”苏雅像疯了一样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她的眼神惊恐万状，语无伦次，“是她！画廊里那个女孩！金万霖身边那个冷冰冰的女孩！她看我的眼神……国栋！她看我的眼神……像刀子！像要活剐了我！她……她是……”
苏雅的声音戛然而止，巨大的恐惧和那个深埋了十八年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秘密，像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了她的喉咙！她看着林国栋疑惑而烦躁的脸，浑身冰冷，如同坠入万丈冰窟！她不能说！她死也不能说！如果说出来，不仅林氏完了，她精心维持了十八年的体面人生，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将彻底化为齑粉！
“她是什么？！”林国栋被苏雅这副失魂落魄、欲言又止的样子彻底激怒了，用力甩开她的手，“苏雅！你给我清醒一点！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想办法筹钱！堵住银行的嘴！而不是在这里发疯，扯什么无关紧要的女孩！”
苏雅被他甩得踉跄后退，撞在沙发上。她下去，双手捂着脸，压抑的、绝望的呜咽声从指缝里泄出。无关紧要？那个女孩……那个站在金万霖身边、颈戴黑钻、眼神淬毒的女孩……就是十八年前那个被她亲手送走的、被她当作垃圾一样抛弃的……亲生女儿啊！
这个认知，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日夜啃噬着她的灵魂！如今，她回来了！带着刻骨的仇恨，依附在她们林家最大的敌人身边，亲手点燃了毁灭林家的第一把火！报应！这就是报应！
林国栋看着崩溃的妻子，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根本无暇去深究苏雅口中的“冰”是谁。眼前林氏大厦将倾的危机，己经让他焦头烂额。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拿起电话，声音嘶哑而疲惫：
“喂，李行长吗？是我，林国栋……关于寰宇中心那个报道，我想跟您解释一下……是，是有些误会……您看我们能不能见面谈？……喂？喂？李行长？……”
电话那头，只剩下冰冷的忙音。
林国栋握着话筒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他缓缓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灰暗的天空和如同末日般下跌的股价曲线图。一股深沉的、冰冷的绝望，如同藤蔓般，开始缓缓缠绕上他的心脏。
冰站在金氏集团总裁办公室那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暴雨初歇，天空依旧阴沉，但城市的灯火己经次第亮起。
她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正是林氏集团那惨不忍睹、一路跳水的股价走势图。绿色的K线如同垂死挣扎的脉搏，每一次微弱的反弹，都伴随着更猛烈的下跌。下面，是无数恐慌的股民绝望的留言和咒骂。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冰冷的屏幕，感受着那象征着毁灭的数字。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深潭般的平静。然而，在那平静的冰面之下，是翻涌的、足以焚毁一切的熔岩！
林国栋，苏雅……
你们看到了吗？
这断崖式的下跌，这大厦将倾的恐慌，这众叛亲离的绝望……仅仅只是开始！
这只是我，从地狱归来后，为你们奉上的第一道……开胃小菜。
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那笑容冰冷、残酷，带着一种来自深渊的、令人心悸的美丽和毁灭气息。
复仇的盛宴，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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