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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旧伤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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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霜,冷冷地洒在祠堂的庭院里,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惨白的色调。林霄静静地站在祠堂内,手中紧握着功德箱的金属盒,那盒子仿佛烧红的烙铁,在他掌心烫出阵阵刺痛。吊牌背面,毒蝎尾钩刺穿机械蜂鸟的图案在月光下闪烁着冷光,宛如一道刚刚被揭开的陈年疮疤,勾起他心底那些痛苦而又不堪回首的往事。

“哟,英雄还偷供品呢?”一个带着嘲讽与戏谑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寂静的祠堂内响起。林霄抬头望去,只见李书记的秘书王明阳斜倚在门廊的阴影里,他的指尖夹着的烟头明灭闪烁,那微弱的火光,恰好照亮了他西装领口若隐若现的蝎尾纹身。与此同时,两个身材魁梧、身着迷彩背心的壮汉,如两座小山般堵住了大门,他们的军靴肆意地碾着满地的纸钱灰烬,发出令人厌烦的声响。

林霄的拇指下意识地着吊牌边缘,那里有道极其细微的焊接痕。这道痕迹,是他当年亲手修补妻子项链时留下的独特手法,每一次触摸,都仿佛能感受到妻子的温度,可如今,却被卷入这无尽的黑暗阴谋之中。愤怒与决然在他心中升腾,他突然猛地抬脚,用尽全身力气踹向香案。只听“哗啦”一声巨响,沉重的铜炉如脱缰的野马,轰然砸向其中一个壮汉的面门,刹那间,香灰如呛人的白雾般爆散开,弥漫了整个空间。

趁着这混乱的瞬间,王明阳下意识地疾退几步。而林霄却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翻窗而出,首首撞进了后院的竹林之中。锋利的竹叶如同一把把小刀,毫不留情地割过他的脖颈,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疼的血线,但此时的林霄,早己顾不上这些疼痛,心中只有逃离与追寻真相的念头。

老裁缝铺里,那盏昏黄的煤油灯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林母佝偻着腰,正专注地熨烫着一件旧军装,军装肘部那块磨白的补丁,针脚细密而整齐,看得出是花费了不少心思。“霄啊,”林母头也不抬,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功德箱的钱动不得,要遭报应的。”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放在一旁的铝皮工具箱突然剧烈地震响起来。林霄心中一紧,急忙上前掀开垫布,只见底层暗格里静静躺着一台老式电报机,发报键正疯狂地跳动着,发出“哒哒哒”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某种紧急的信息。林霄一眼便认出,这是父亲殉职前留给他的最后联络频率。摩尔斯电码在电流的杂音中,艰难地拼出了六个血淋淋的字:“毒蝎啃噬幼鸟”。

就在这时,后窗玻璃突然“哗啦”一声碎裂,一支弩箭如闪电般钉进了熨衣板,箭尾绑着的照片随之飘落。林霄定睛一看,照片上,十五岁的蜂鸟蜷缩在冰冷的铁笼里,她的锁骨上烙着与林霄如出一辙的“BH - 7”字样,那触目惊心的烙印,仿佛也深深地烙在了林霄的心上。

“当年陆琛从东非带回来的不止钢印。”伊莎贝拉的声音如同鬼魅般从房梁上落下。她那倒悬的身影,如同死神的剪影,割破了昏暗的灯光。只见她手中匕首寒光一闪,挑开了林霄的后领。林霄只觉肩胛处一阵刺痛,原来在钢印疤痕的边缘,一圈电子元件正闪烁着幽微的蓝光。“神经脉冲追踪器,黑鹰坠毁前给你植入的。”她的声音冰冷而残酷,手中的刀尖缓缓剜进皮肉,“现在它是引爆器,毒蝎握着重启开关。”

林母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她突然举起手中的熨斗,用尽全身力气砸向电箱。刹那间,火花西溅,整个屋子被映照得一片通明。在这火光中,她迅速撕开军装的内衬,在那块褪色的“夜鹰”臂章下,藏着一个小巧的引爆遥控器。“带蜂鸟走,”她的皱纹里嵌着灯影,眼神中满是慈爱与坚毅,“妈替你赎十年债。”

林霄来不及多想,转身带着蜂鸟冲进了防空洞。随着身后防空洞的铁门缓缓闭合,一股腐土味夹杂着浓浓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蜂鸟的机械义眼快速地扫描着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弹孔,平静地说道:“2003年军工试验场……我爸在这里改造过神经毒气。”

就在这时,陈宇突然神色大变,猛地拽倒林霄。几乎是同时,一颗消音子弹擦着林霄的耳边飞过,“砰”的一声击碎了墙角的玻璃罐。惨绿色的液体如恶魔的涎水般汩汩漫出,一旦沾到锈铁架,立刻腾起刺鼻的白烟。

“氯气罐泄露!”陈宇大声喊道,他的机械臂迅速弹出隔热盾,“王明阳想把我们烩成一锅!”

就在众人慌乱之际,通风管里突然传来一阵孩童的啼哭。林霄等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五个戴着镣铐的孩子蜷缩在管道的拐角处,他们的手腕上都系着毒蝎吊牌,很明显,这是最新一批“幼鸟”实验体。林霄心中一揪,急忙撕下衣摆,浸了水后捂住口鼻。即便如此,氯气还是如无孔不入的恶魔,灼得他的肺叶阵阵抽搐。他费力地看清领头的女孩,那熟悉的杏眼,和妻子临终前的眼神竟有着一模一样的弧度。

“叔叔,”女孩颤抖着举起手中的蜡笔画,“穿西装的坏蛋说,要拿我们换你背上的钥匙。”

林霄接过画,只见画上清晰地标注着祠堂地宫剖面图,上面的红点格外醒目,正是功德箱下的密道入口。这个发现,让林霄意识到,他们正一步步接近真相,同时也陷入了一个更加危险的陷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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