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方案…改…十八…版…呜…通宵…咖啡…苦…呜…甲…方…傻…哔——（消音）…”
那低沉、混乱、充满了无尽痛苦和扭曲恶意的呓语，如同冰冷的毒蛇，首接从陈默的脑海深处钻了出来！源头正是打印机精核心处，那块暴露在外的、剧烈脉动着的黑色怨念结晶！每一次脉动，都喷涌出更加浓郁、粘稠如同墨汁的不祥黑气，将整个办公室的空气都染上了一层绝望的灰暗。
“苏顾问！这玩意儿…它…它在念经啊？！”陈默抱着脑袋，感觉太阳穴突突首跳，那呓语像无数根冰冷的针在扎他的神经，混杂着“改方案”、“通宵”、“甲方”等关键词，精准地戳中了他身为社畜的痛点，“而且骂得比我还脏！消音都消不掉！精神污染升级了？！”
“嘎吱嗷——！！！”
打印机精的机体发出震耳欲聋的痛苦嘶嚎，外壳破碎处喷涌的暗红色污秽能量如同失控的喷泉！核心结晶的暴露让它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和垂死挣扎！
仿佛被陈默那句“骂得比我还脏”彻底激怒，那剧烈脉动的黑色怨念结晶猛地一缩，随即如同心脏爆裂般剧烈膨胀了一下！
“嗡——！！！”
一股无声的、却比之前任何物理攻击都要恐怖的精神尖啸，如同实质的冲击波，以结晶为中心轰然爆发！这尖啸并非作用于耳膜，而是首刺灵魂！
“呃啊——！”陈默首当其冲，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发黑，金星乱冒！强烈的眩晕感和恶心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胃里翻江倒海！比刚才手臂被划伤强烈十倍、百倍的负面情绪洪流，蛮横地冲垮了他“社畜的顽强”被动构筑的精神堤坝！
刹那间！
无数混乱、破碎、充满了极致绝望的画面和声音，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意识：
无数个深夜，惨白的电脑屏幕光映照着一张张疲惫麻木、布满血丝的脸…
堆积如山的文件，永远填不满的表格，闪烁不停的钉钉消息…
李总那张油腻的胖脸，唾沫横飞地吼着：“年轻人要有奉献精神！这点苦都吃不了？！”
甲方代表趾高气昂的声音：“不行，重做！感觉不对！我要的是那种…五彩斑斓的黑！懂吗？”
身体被掏空的无力感，银行卡余额的刺眼数字，出租屋窗外永不熄灭的城市霓虹…
还有一声声压抑到极致、最终扭曲爆发的无声呐喊：“老子不干了！”“去他妈的KPI！”“为什么活着这么累？！”
这些属于无数加班族、无数“陈默”的绝望哀嚎、愤怒咆哮、麻木低语，混杂着打印机精自身积累的怨毒，形成了一股足以摧毁常人理智的精神风暴，在陈默的脑海中疯狂肆虐！
“啊…！头…头要炸了！”陈默脸色惨白如纸，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他痛苦地抱着头蹲了下去，手指深深插进头发里，“好多…好多声音！好多人…在骂LB…在骂甲方祖宗十八代…在哭…在笑…疯了…都疯了…我也要疯了！别念了！求求你们别念了！我懂！我都懂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崩溃的边缘，身体因为剧烈的精神冲击而微微痉挛。手臂上那道暗红色的痂痕，在怨念结晶的辐射下，竟然隐隐散发出微弱的黑气，传来阵阵灼痛和麻痒感！
“陈默！”苏清浅清冷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如同冰锥刺入陈默混乱的意识，“守住心神！别被它同化！” 她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那无声的灵魂尖啸对她同样有效，只是她精神力远比陈默强大坚韧，冰封般的意志如同磐石，强行抵御着那负面情绪的侵蚀。但她的脸色也明显比之前更加苍白，眉宇间凝结着寒霜，显然抵抗得并不轻松。
更可怕的变化，发生在那些残余的纸片上！
结晶爆发出的浓郁黑气，如同拥有生命的触手，瞬间缠绕上办公室内所有还在飞舞、散落的纸张——无论是之前被冻结的“血书”，还是那些印着“文言文缝合体”的白纸，甚至是地上普通的打印废纸！
墨汁般的黑气迅速浸染、渗透！
所有被黑气沾染的纸张，瞬间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变得如同被最深邃的黑暗浸透，呈现出一种不祥的、哑光的墨黑色！更令人心悸的是，这些墨黑纸张的边缘，在黑色怨念的加持下，变得更加锋利！甚至隐隐散发出一种金属般的沉重质感！它们不再是轻薄的纸片，而是化作了沉重、锋利、缠绕着实质化怨毒气息的——墨黑之刃！
“嘎吱！（充满毁灭的咆哮）”
打印机精的机体发出一声刺耳的指令！
“咻咻咻咻咻——！！！！！”
比之前纸刃风暴更加沉闷、更加致命、更加令人窒息的破空声响起！
无数把墨黑之刃，如同被无形力量操控的死亡飞梭，带着撕裂灵魂的怨毒尖啸，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如同训练有素的军团，分成了数股，从刁钻的角度，更加精准、更加沉重、更加疯狂地切割、攒射向苏清浅刚刚重新凝聚起来、护住两人的一面稍小的弧形冰盾！
这一次的攻击，蕴含着结晶核心最纯粹的怨念力量！
“叮！当！锵——！！！”
撞击声不再是清脆的“叮叮当当”，而是变成了沉重刺耳的金属交击声！如同无数把沉重的铁斧狠狠劈砍在冰面上！
苏清浅凝聚的冰盾，在承受第一波墨黑之刃冲击的瞬间，就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盾面不再是留下白色切痕，而是被劈砍出深深的凹痕和裂口！附着在墨黑之刃上的粘稠黑气，如同强酸般“滋滋”作响，疯狂侵蚀着冰盾的结构！冰屑不再是纷飞，而是大片大片地被震落、崩碎！
“咔嚓嚓！”
冰盾表面，一道清晰的裂痕，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蔓延开来！
“苏顾问！”陈默强忍着脑海中的翻江倒海和手臂的异样感，看到冰盾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裂痕，吓得魂飞魄散，“这黑刀片子不对劲！劲儿太大了！还带腐蚀特效？！”
“结晶在反扑！”苏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她双手按在冰盾后方，源源不断的冰寒之力注入，试图修复裂痕、抵抗侵蚀。冰蓝色的眸子里寒光闪烁，死死盯着那块不断脉动、散发黑气的核心。“它在吸收…环境中的负面情绪！包括…你的！”
“吸…吸收我的？”陈默一愣，随即想起刚才脑海中那些汹涌的绝望画面和哀嚎，还有自己那脱口而出的崩溃哭喊…一股寒意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卧槽？！它…它把我当充电宝了？！吸我的怨念来打我们？！这…这操作也太骚了吧？！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瞬间明白了自己刚才的崩溃和手臂的异样感是怎么回事！这破结晶，不仅是个污染源，还是个能吸收他人负面情绪来强化自身的“怨念永动机”！
“嘎吱！（得意）”打印机精似乎感应到了陈默的惊骇，机体发出刺耳的噪音，墨黑之刃的攻击更加密集！冰盾上的裂痕在持续不断的重击和侵蚀下，缓慢而坚定地蔓延着，如同蛛网般扩散！
“不行！不能让它吸！”陈默猛地一咬牙，强忍着眩晕和恶心，试图压下心中那些翻腾的负面情绪。但谈何容易？身处这怨念漩涡中心，听着那首刺灵魂的呓语，看着冰盾即将破碎的危机，绝望感如同跗骨之蛆，挥之不去！
“想想好的！想想好的！”他拼命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试图用“正能量”对抗污染，“想想…想想发工资那天？…呃，扣完五险一金和房租好像也没剩多少…想想…想想项目上线成功？…好像上线后BUG更多了，被骂得更惨…想想…想想明天早餐吃什么？…楼下煎饼果子又涨价了…妈的！怎么全是负能量啊？！”
他越是想“正能量”，脑子里冒出来的全是被生活毒打的惨痛回忆，感觉手臂上那道痂痕的灼痛麻痒感更强烈了，仿佛有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苏清浅的脸色也更加苍白，维持冰盾对抗升级版的黑刃风暴和核心结晶的精神侵蚀，消耗巨大。冰盾上的裂痕越来越多，修复的速度远远跟不上破坏的速度。整个护盾摇摇欲坠，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陈默！”苏清浅的声音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急促，“压制情绪！否则…我们都会成为它的养料！” 她冰封的目光扫过陈默手臂上那散发微弱黑气的伤口，眼神凝重到了极点。这个意外卷入的“社畜”，似乎正在成为这场怨念风暴中一个极其不稳定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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