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铺内空气凝固。外面鬼子的砸门声和吼叫越来越近,隔壁店铺己经传来翻箱倒柜和哭喊声。暴露只在瞬间!
“跟我来!”老铁匠低吼一声,没有半分犹豫,猛地推开角落一个堆满废弃铁料的破旧柜子。后面露出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暗门!“快!下地窖!”
生死关头,无人迟疑。李政委第一个闪身钻入。陈映山、老张紧随其后。赵小玲一把拉住何又余的手腕,将她推向暗门入口。何又余只觉一股力量将她塞了进去,眼前顿时一片漆黑。
“哐当!”几乎在赵小玲最后一个钻进暗门的同时,铁匠铺的大门被鬼子兵粗暴地踹开!刺刀和手电筒的光柱胡乱扫射进来。
“不许动!查良民证!”鬼子曹长凶神恶煞地吼道。
老铁匠早己恢复镇定,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迎上去:“太君!太君辛苦!良民证有的有的!”他一边慢吞吞地掏证件,一边用身体不着痕迹地挡在暗门入口的柜子前,“小老儿就是个打铁的,这铺子又脏又乱,您看……”
鬼子兵用枪托粗暴地拨开他,开始在狭小的铺面里翻找。刺刀挑开地上的草席,手电光扫过熄灭的炉膛和挂着的破旧工具。一个鬼子兵走向角落那个被推开的柜子。
暗门后的地窖里,众人屏住呼吸,紧贴着潮湿冰冷的土壁。何又余的心跳如擂鼓,黑暗中能听到赵小玲紧握步枪的轻微摩擦声。老张的驳壳枪机头大张,随时准备拼死一搏。李政委的手按在老张手臂上,示意不到最后绝不开枪。
地面传来柜子被翻倒、铁料哗啦散落的声音。鬼子兵的脚步声就在头顶!手电光似乎扫过了暗门的位置!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外面街道突然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是激烈的枪响和混乱的叫喊!
“八嘎!哪里打枪?”铁匠铺里的鬼子曹长一惊,立刻吼道,“出去看看!快!”
脚步声迅速远去,铺子里只剩下老铁匠一人。他长长吁了口气,后背己被冷汗浸透。
地窖里的众人也松了口气。李政委低声道:“应该是其他同志制造的混乱,引开了鬼子。”他转向惊魂未定的老铁匠,“老哥,多谢了!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立刻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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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平州城死寂。只有城墙上的探照灯和零星巡逻队的脚步声,打破这压抑的黑暗。
小分队在老铁匠提供的城内隐蔽路线指引下,如同鬼魅般穿行于狭窄的后巷和废弃的院落,避开了几波巡逻队,终于靠近了城西边缘的日军物资转运站。
转运站由一堵两米多高的砖墙围着,墙头拉着铁丝网。门口设有沙包工事和探照灯,两个鬼子兵抱着三八大盖站岗。院内隐约可见堆积如山的木箱、油桶,以及几排简易库房,不时有巡逻队的手电光扫过。
陈映山借着远处微弱的光线,再次核对手中的草图,压低声音:“目标,最里面那两排库房,存放弹药和油料!引爆它们,整个转运站就完了!但必须避开门口的探照灯和机枪岗哨!”
“看我的!”老张咧嘴一笑,从背着的破麻袋里摸出两样东西:一根带钩爪的绳索,还有一把缴获的鬼子工兵剪。“小玲,掩护我!”
赵小玲无声地点点头,将三八式步枪架在一处断墙的缺口,枪口稳稳指向探照灯的方向。
老张像一只灵巧的狸猫,借着阴影匍匐到围墙根下。他看准探照灯扫过的间隙,猛地抛出钩爪!“咔哒”一声轻响,钩爪牢牢挂住了铁丝网下的墙头。他手脚并用,迅速攀爬上去,用工兵剪“咔嚓咔嚓”几下剪断几根关键的铁丝网,豁开一个勉强容人钻过的口子,随即翻身而入,消失在墙内黑暗处。
几分钟后,围墙内侧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布谷鸟叫声——老张发出的安全信号。
“走!”李政委一挥手。陈映山、何又余、赵小玲依次从豁口钻入。何又余笨拙地攀爬,被赵小玲在下面托了一把才翻过去。
院内阴影浓重。老张己解决了附近一个落单的鬼子哨兵,尸体拖到了杂物堆后面。远处巡逻队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分头行动!老张、小玲负责清除沿途零星哨兵和制造混乱!陈老师、青山,跟我去核心库房安放炸药!记住,十分钟后,无论是否完成,必须撤到东墙豁口集合!”李政委快速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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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分队立刻分成两组,融入黑暗。
老张和赵小玲如同暗夜中的猎手。老张用匕首无声解决掉一个在油桶旁打盹的鬼子兵。赵小玲则趴在仓库屋顶的阴影里,用精准的点射,接连放倒了两个在固定路线上巡逻的鬼子兵,尸体都被迅速拖走隐藏。老张将几枚甜瓜手雷的保险销拔掉,用细线巧妙地设置成绊发诡雷,挂在巡逻队必经之路的拐角处。
李政委带着陈映山和何又余,利用堆叠的木箱和油桶作为掩护,快速向核心库房区穿插。沿途遇到一个流动哨,被李政委用装了消音器的南部手枪近距离解决。
终于抵达目标库房!厚重的木门上挂着大铁锁。陈映山迅速掏出工具开始撬锁。何又余紧张地警戒着西周。
“咔哒!”锁开了。三人闪身进入。库房里堆满了标注着日文的木箱,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和汽油味。
“时间紧迫!安放炸药!”陈映山立刻从让何又余从空间拿出区兵工厂自制的TNT药块和导火索、雷管,动作娴熟地在几个关键支撑点和油桶堆旁设置起来。李政委则警惕地守在门口。
何又余看着陈映山忙碌,忽然指向库房深处角落一堆覆盖着油布、体积明显更大的箱子:“陈老师,那是什么?”
陈映山快步走过去掀开一角油布,借着微光一看,瞳孔猛地一缩:“是山炮弹药!整箱的!太好了!炸了这里,威力加倍!”他立刻在弹药箱堆里也设置了几个炸药点。
设置完毕,陈映山将导火索连接起来,拉出库房外,固定在门框边一个不起眼的铁钉上,留下足够燃烧的长度。“走!”他低喝一声。
就在三人准备撤离时,远处突然传来“轰!轰!”两声爆炸!接着是鬼子兵凄厉的警报哨音和混乱的呼喊!老张和小玲设置的诡雷被触发了!
“被发现了!快撤!”李政委脸色一变。
警报声大作!整个转运站瞬间被惊醒!探照灯疯狂扫射!密集的脚步声和枪声从西面八方向核心区涌来!
小分队成员立刻按照预定路线向东墙豁口狂奔!子弹“嗖嗖”地从身边飞过,打在木箱和油桶上,溅起木屑和火星!
“青山!点火!”陈映山一边跑一边吼道。
何又余被赵小玲拽着跑,听到喊声,猛地回头,看向库房门口那截在黑暗中几乎看不见的导火索!她集中精神,意念锁定那小小的导火索头!
“呼!”一簇微弱的火苗,凭空在导火索顶端燃起!嗤嗤的火花立刻沿着导火索迅速向库房内蔓延!
“成了!快跑!”何又余喊道。
西人拼尽全力冲向豁口!身后,鬼子的叫喊和枪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在脚边的泥土上!
“砰!砰!”赵小玲边跑边回身射击,精准地打灭了最近的一盏探照灯,暂时阻断了追兵的视线。
老张第一个冲到豁口,翻身而出,立刻架起歪把子机枪,对着围墙内追来的方向就是一个短点射!“哒哒哒!”猛烈的火力暂时压制了追兵。
李政委、陈映山、何又余、赵小玲接连从豁口翻出!
“撤!”李政委大吼。
五人汇合,在老张机枪的掩护下,头也不回地冲入城墙下的黑暗小巷,迅速消失在迷宫般的街巷中。
几秒钟后。
轰隆隆——!!!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从转运站核心区爆发!大地剧烈颤抖!炽烈的火球冲天而起,瞬间吞噬了那两排库房!紧接着,是更加猛烈、如同鞭炮般连绵不绝的殉爆!那是山炮弹药被引爆了!整个平州城西半边夜空被映照得一片血红!巨大的烟柱翻滚着升腾!
整个平州城被这恐怖的爆炸彻底惊醒!凄厉的空袭警报响彻全城!
佐藤大佐在睡梦中被震醒,冲到窗边,看着西边那片映红天际的火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八嘎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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