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烟雾缭绕,气氛压抑。一份卷宗摊在桌上,封面“磐石 - 待查”的红字刺眼。
行动组长徐沛然烦躁地用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面前站着两个手下,大气不敢出。
“五年了!”徐沛然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代号‘磐石’,一个能弄到药品、布匹甚至大批粮食的女人,在晋察冀眼皮底下活动了那么久,我们连她长什么样、具体在哪都摸不清?废物!”
他拿起桌上那张模糊的画像草图,只有戴宽檐帽的侧影:“就凭这个?大海捞针!现在是什么光景?鬼子走了,这天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上头严令,必须掐断共党一切隐蔽补给线,‘磐石’是关键!”他猛地将草图拍回桌上,“她手里肯定还有存货,或者有我们不知道的门路!找到她,她的物资和人脉,对我们控制北方至关重要!”
“组长,”一个手下小心开口,“太行北麓范围太大,山村无数,又刚经过鬼子扫荡和抵抗,人员流动混乱,痕迹难寻……”
“难寻就不找了吗?”徐沛然打断他,眼神锐利,“动脑子!她带着物资活动,不可能完全隐形,重点放在那些足够偏僻、利于藏身,又可能靠近旧交通线的山村!另外,鬼子刚投降,地方上鱼龙混杂。放出悬赏,重金!就说……追查与日伪勾结、隐匿巨额物资的‘神秘女子’,三十岁左右,特别是山区,注意,用‘日伪同伙’的名义!”
他迅速写下一份密令:“电告晋察冀外围所有站点:甲种密令:即日起,全力秘密搜寻代号‘磐石’之女子线索。此人极度危险且善于伪装,可能藏身于太行北麓偏僻山村,五年前踪迹消失。行动务必谨慎,不得打草惊蛇,不得暴露目标代号。凡提供可靠线索者,重赏。 找不到,就给我一寸寸地筛!”
“是!”手下接过密令匆匆离去。
晋北山区外围,周集镇
几天后,一个货郎挑着担子,在小镇集市和几家稍大的杂货铺附近转悠,看似推销针线杂货,耳朵却支棱着捕捉各种闲言碎语。
他刻意接近那些看起来消息灵通的店铺老板和地头闲汉。
“老哥,生意兴隆啊!这兵荒马乱刚消停,日子能好过点了吧?”货郎递上一支烟,跟一个杂货铺老板攀谈。
“好过啥哟!”老板叹气,“鬼子走了,留下的烂摊子,听说山里还有溃兵流窜,不太平。”
“是嘛!”货郎附和,压低声音,“说起来,上头正悬赏抓人呢,说是有个女的,以前跟鬼子不清不楚,卷走了不少好东西,可能就躲在山里哪个犄角旮旯……”
老板茫然地摇头:“女的?跟鬼子?没听说啊,山里村子都穷得很,藏个生人,早传开了。”
货郎又试探了几个地方,得到的回答大同小异:“没听说”、“山里村子排外得很”、“生面孔待不住”。
另一处靠近山区的路口茶棚
灰隼坐在简陋的茶棚里歇脚,跟一个赶车的老把式闲聊。
“大爷,往山里送趟货不容易吧?听说靠山屯那边挺偏?”灰隼状似无意地问。
老把式喝了口粗茶:“靠山屯?那地方,驴都嫌路陡!除了老吴头那倔老头和几户老山民,没啥外人去。年前倒是有个投亲的小媳妇,住老吴头那儿,帮老吴头带小娃。”
灰隼心头一动:“哦?外来的?啥时候的事?”
“好像是年前来的吧,鬼子还在的时候吧。”老把式回忆,“那媳妇儿,看着挺本分,话不多,手脚麻利,跟屯里人处得还行,就是对老吴头家那小娃好的过分,年纪不大也不找个男人,倒对别人家的娃挺上心,怪的很。抗战胜利的消息传过来大家都激动的不行,听说她哭的可厉害呢,估摸着她家人就是鬼子给害了的。”
“怎么个怪法?”灰隼追问。
老把式摇摇头:“谁知道呢,屯里人嘴紧,我也是听人提了一嘴,那地方的人,抱团得很,外面人打听点啥,问不出东西的。”他喝完茶,赶着车走了。
灰隼看着老把式远去的背影,又望了望莽莽苍苍的太行山北麓,眉头紧锁。靠山屯……一个外来女子………听起来似乎有那么一丝符合目标特征的可能性。
但“抱团得很,问不出东西”这句话,让他心头沉了沉。
这种与世隔绝、村民团结的山村,是情报人员最难渗透的地方之一。
他站起身,整了整货担,决定往更深的山里走走,但行动必须更加小心。
目标“磐石”的谨慎和靠山屯的封闭,像一层厚厚的迷雾。
靠山屯,村口
何又余背着刚打的一捆柴火,正和几个从地里回来的村民一起往村里走。
她穿着和村里妇人一样的粗布衣服,裤脚沾着泥点,脸上带着劳作后的红晕和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用带着浓重当地口音的话和旁人聊着庄稼的长势。
完全是一个融入山野的普通农女。
这时,那个货郎的身影出现在村口的小路上,吆喝声传来。
“货郎来了!”一个半大孩子喊了一声。
何又余抬眼望去,目光平静无波,随即又低下头,和身边的大婶继续说话,仿佛对外来的货郎毫无兴趣。当货郎走近,热情地推销时,何又余只是摇摇头,用方言简单地说:“不要哩,家里都有。” 语气平淡,带着山里人对外来者惯常的疏离。
何又余旁边站的赵大嫂家的铁柱哥打量了货郎两眼,粗声问:“生面孔啊?哪条道过来的?”
货郎陪着笑:“大哥,从柳树镇那边绕过来的,讨口饭吃。”
铁柱“嗯”了一声,不再多问,但眼神里的审视并未完全散去。
其他村民也只是看看货郎的担子,没人多话。
货郎在村里吆喝了一圈,问有没有山货卖,几个老人摇摇头,年轻人则自顾自干活。
最终,货郎一无所获地离开了靠山屯。
他走到村外岔路口,在一棵老槐树不起眼的根部,用指甲极快地划了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小点,作为“曾探查,未果,村民警惕”的标记。
屯子里,何又余将柴火放下,看着货郎消失的方向,转身平静地对铁柱说:“柱子哥,下次货郎再来,问问有没有细盐。”
仿佛刚才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铁柱点点头:“成。” 靠山屯的日子,在夕阳下继续流淌,平静而坚韧,像一块真正的磐石,沉默地抵御着外界的探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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