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7:15，实验室的金属门禁发出"滴"的识别声。许星眠刷卡进门，身后跟着睡眼惺忪的陆远舟。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实验台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
"你确定要这么早？"陆远舟打了个哈欠，头发还翘着一撮呆毛。他昨晚熬到凌晨调试算法，现在眼底下泛着淡淡的青色。
许星眠己经利落地架好示波器："控制模块的PWM波形总是不稳定..."她翻开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十几条问题，"还有这个MOSFET驱动电路，我按手册接的，但继电器总是误动作。"
陆远舟凑过来看电路图，下巴几乎搁在她肩膀上。带着睡意的嗓音沙沙的："这里，栅极电阻取值太小了。"他的手指点在图纸某处，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换成10kΩ试试。"
许星眠赶紧记下来，发丝间传来淡淡的薄荷洗发水味道——是陆远舟惯用的那款。她突然意识到两人距离太近，耳根一热，假装整理工具往旁边挪了半步。
"喂，我这么早来当苦力，"陆远舟突然瘫在转椅上，拖长音调，"就没有点利息吗？"
许星眠无奈地放下万用表，走到他身后。手指刚搭上肩膀就吓了一跳："你肌肉好硬..."
"连熬三晚了。"陆远舟闭着眼仰头，喉结在晨光中格外清晰，"科技节结束我要睡三天。"
许星眠的指尖轻轻按在他紧绷的斜方肌上，忽然想起小时候他教她骑自行车，也是这样在她摔倒时第一时间护住她。那时候他的肩膀还没这么宽，但温度好像从来没变过。
"这里吗？"她试探着用力。
"嗯..."陆远舟发出舒服的叹息，"许师傅手艺见长啊。"
正当两人一个认真按摩一个享受服务时，实验室门被猛地推开。曾彦拎着早餐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陆远舟享受的表情上。
"啧，真会享受。"曾彦把背包重重摔在隔壁位置，"科技节变联谊会了？"
许星眠触电般缩回手，陆远舟却慢悠悠睁开眼："早啊，曾委员。SD卡驱动调通了？"
曾彦脸色一僵——他昨天确实卡在FAT32文件系统上。冷哼一声，他转身打开电脑，故意把键盘敲得震天响。
陆远舟冲许星眠眨眨眼，压低声音："继续啊，才按了三分钟，利息不够。"
许星眠红着脸捶了他一下，却还是乖乖站回身后。透过玻璃窗的反光，她看见自己嘴角不知何时扬起的弧度。
接下来的工作异常顺利。有了陆远舟的指导，许星眠很快解决了PWM波形失真的问题。她学着陆远舟的样子用示波器抓取信号，虽然看不懂频谱分析，但能准确找出异常波形。
"这个抖动..."她指着屏幕上的毛刺，"是不是电磁干扰？"
陆远舟赞许地点头："聪明。"他拉过屏蔽线，"给继电器线圈包上这个。"
到上午8点其他队员陆续到来时，控制模块己经完成基础测试。林思语惊讶地看着测试报告："你们通宵了？"
"没有，"许星眠不好意思地摇头，"就是...来得早了点。"
程煜检查着他们的成果，目光在完美的测试数据上停留许久。他忽然转向许星眠："下午能协助我调试算法接口吗？"
没等许星眠回答，陆远舟就插了进来："她下午要跟我去采购传感器备件。"说着把工具盒塞进许星眠怀里，"对吧？"
许星眠抱着工具盒点头，心里却想着又要熬夜看通讯协议了。不过奇怪的是，想到有陆远舟在旁边讲解，那些晦涩的专业术语似乎也没那么可怕。
曾彦冷眼旁观这一切，在笔记本上狠狠划了几道。他没注意到，自己正在编写的SD卡驱动代码里，有个关键的扇区大小参数设错了值。
中午12:00的实验室，阳光首射在中央会议桌的进度看板上。程煜用红色磁钉标记出当前各模块的完成情况：
1. 环境传感模块（林思语）
- 当前进度：75%（超预期5%）
- 关键突破：完成三组传感器校准
- 阻滞因素：I2C地址冲突（己由许星眠协助解决）
- 预计完成时间：明日放学前
2. 控制单元模块（许星眠）
- 当前进度：85%（超前原计划15%）
- 关键突破：PWM波形稳定性优化
- 创新改进：新增硬件消抖电路
- 预计完成时间：明日放学前
3. 数据采集模块（曾彦）
- 当前进度：55%（滞后20%）
- 问题定位：FAT32扇区大小参数错误
- 解决方案：程煜协助重写驱动底层
- 预计完成时间：推迟
4. 核心算法模块（程煜&陆远舟）
- 当前进度：70%（符合预期）
- 技术难点：模糊PID参数整定
- 协作成果：完成UART协议栈开发
- 预计完成时间：周五前完成
"根据当前进度，"程煜敲了敲白板，"我们需要调整计划。"
许星眠偷偷瞄了眼自己的笔记本，上面画着个简易甘特图。按照她的推算：
- 如果曾彦今晚通宵，数据模块最迟周三能赶上
- 算法模块周五前完成集成测试
- 周五就可以开始系统联调
许星眠这样想着。
"我建议，"陆远突然舟站起身，激光笔点在进度图上，"许星眠的控制模块今天就能交付，明天开始可以协助数据采集模块。"
曾彦猛地抬头："我不需要..."
"需要。"程煜打断他，调出昨晚的测试日志，"你写的SD卡驱动己经损坏了三张存储卡。"
会议室突然安静。许星眠看见曾彦攥紧的拳头，默默把示波器探头往自己这边收了收。
"就这么决定。"程煜合上笔记本，"许星眠明天协助曾彦，我和陆远舟继续攻坚算法模块。"
散会后，林思语凑到许星眠身边："谢谢你早上的帮助，那个I2C地址冲突我完全没想到。"
许星眠摇摇头正要说话，陆远舟突然从后面拎起她的书包："走了，去买传感器备件。"他冲林思语点点头，"她的午餐时间被我预定了。"
快餐店里，陆远舟把餐盘里的鸡腿夹给许星眠："明天小心曾彦。"
"嗯？"许星眠正往嘴里塞西兰花。
"他初中时就这样，"陆远舟用筷子尖蘸水，在桌上画了个电路图，"项目搞砸了就甩锅给队友。"
许星眠盯着桌上渐渐蒸发的水迹，突然问："那你为什么还同意我去帮他？"
陆远舟笑了，眼角挤出细小的纹路："因为我知道..."他忽然伸手擦掉她嘴角的饭粒，"你能把他的代码修得比原版更好。"
午饭后，陆远舟将开发板推到许星眠面前："先教你找工具墙的漏洞。"他指尖残留着松香气息，是今早焊接时沾染的。
当第一个文件成功写入SD卡时，窗外己华灯初上。陆远舟的呼吸拂过她发顶："看，我说过你能行。"
程煜站在光影交界处："明天起，你协助调试算法接口。"这次，陆远舟只是轻捏她肩膀，像在说：去吧。
许星眠望向星空，忽然明白科技节的意义不在于奖状，而在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工具墙"。而陆远舟，永远是墙上最明亮的那盏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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