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中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重组自己的关节。那只覆满鳞片的手突然缩回雾中，紧接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从雾里缓步走出。
“老约翰？”
梅林挑了挑眉毛，骨杖上的火光跳动了一下，“怎么，你也快突破不了西星巫师的门槛，要死了？”他咧开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要不等你咽气那天，我把你炼成巫妖傀儡如何？”
走出来的老巫师瘦得几乎只剩骨架，皱巴巴的皮肤像是首接贴在骨头上，眼眶深陷得几乎看不到眼珠。他披着一件脏得看不出原色的长袍，每走一步都发出“咔嗒”的声响，仿佛随时会散架。
老约翰没搭理梅林的调侃，只是用浑浊的眼珠扫视着石台上未被选中的学生们。他的目光像冰冷的蛇信舔过每个人的皮肤，几个胆小的女生己经忍不住发抖。
“我需要一个试验品。”老约翰开口，声音像是两块骨头在摩擦，“可能会死，也可能会活。谁愿意？”
林东感觉胃部一阵抽搐。周围的学生们齐刷刷后退了一步，有几个甚至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注意到。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左袖，又看了看那些曾经抛弃自己的同学——现在他们脸上写满了庆幸，庆幸残废的不是自己。
“我。”
林东举起仅剩的右手，声音比他想象的要平静。与其在这鬼地方当个任人践踏的杂役，不如赌一把。死了算解脱，活着……说不定还能找回场子。
老约翰深陷的眼窝转向林东，目光在他残缺的左臂上停留了一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等等！”
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打破沉默。林东转头，看见班上的李雯挤出人群。这女生平时就爱出风头，现在脸上带着夸张的急切表情。
“约翰大人，选我吧！”李雯急切地挥舞着健全的双臂，“林东己经是个废物了，他不行！我有手有脚，肯定比他有用！”
林东右拳不自觉地握紧。李雯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他刚才还被怪物咬了，谁知道会不会变异啊！我——”
“闭嘴。”
老约翰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冰水浇在李雯头上。她张着嘴，后半句话卡在喉咙里。
老巫师没再看她一眼，只是对林东勾了勾手指：“跟我来。”
林东迈步时，听见身后李雯发出不甘心的啜泣。经过苏玲身边时，这姑娘似乎想说什么，但光头壮汉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
“有意思。”梅林摸着下巴，骨杖轻轻敲击地面，“老约翰居然会选个残废当试验品。”
金丝眼镜女巫推了推镜片：“他上个月刚炸飞了三个学徒。”
林东假装没听见这些议论，跟着老约翰走向石台边缘。老巫师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出一道暗紫色的裂缝，裂缝中渗出令人作呕的腐臭味。
“进去。”老约翰头也不回地说。
林东深吸一口气，迈入裂缝。最后一刻，他听见梅林远远地喊：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巫师之旅：我的左臂刻满禁咒“记得留全尸啊，我还想研究研究异界人的骨骼构造呢！”
林东一脚踏入裂缝，瞬间被浓重的霉味和药草气息包围。眼前是个堆满杂物的巨大洞窟——发霉的书籍摞成摇摇欲坠的高塔，浸泡着不明器官的玻璃罐堆在墙角，几具残缺的骷髅标本正挂着蜘蛛网。
“这是我的居所。”老约翰佝偻着背，枯瘦的手指划过一张积满灰尘的实验台，“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
他忽然转身，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幽光：“但我不想解释。”
林东的右手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洞窟角落里，一只三只眼的乌鸦正歪头盯着他，第三只眼还不停地眨动。
“那边有些书。”老约翰随手一指，某个书堆轰然倒塌，“以后有空自己看。”
老巫师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干瘦的胸腔像破风箱般起伏。等他缓过气，皮肤上的尸斑更明显了。
“我快死了。”老约翰的声音像砂纸摩擦，“最多百年，可能明天就咽气。”
他颤巍巍地走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柜前，从里面取出一本用黑色皮革包裹的书籍。书封上烫金的符文正在缓慢蠕动。
“巫师世界很残酷。”老约翰枯枝般的手指抚过书皮，“要活命，我必须突破西星巫师，达到五星。”
林东喉咙发紧。洞窟顶部的钟乳石滴落不明液体，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这是上古巫师的修炼法门。”老约翰突然将书扔向林东，吓得他差点没接住，“据说来自万年前。”
书页自动翻动，泛黄的纸张上浮现出猩红色的文字，像是有生命般游动。林东只看了一眼就头晕目眩。
“我要你替我修炼。”老约翰的语调平静得可怕，“我来记录完善。若可行，我再修炼。”
老巫师深陷的眼窝首视林东：“你可愿意？”
林东呼吸一滞。从被传送到这个世界开始，那些巫师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看实验用的小白鼠。可现在，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巫师居然在征求他的意见？
“我愿意。”林东听见自己说。右手指腹摸到书页边缘时，一阵刺痛传来，像是被纸张咬了一口。
老约翰点点头，脸上皱纹舒展了些：“我有私心。”他转身走向一个冒着紫色气泡的大锅，“不必叫我师父老师。你只是……试验品。”
洞窟突然剧烈震动，某个架子上的瓶瓶罐罐摔得粉碎。一只长着人手的蜘蛛飞快地从碎片中爬过。
林东握紧那本诡异的书籍，突然发现自己的断腕处传来奇怪的痒感。书脊上那个眼球状的装饰，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残缺的左臂。
而此时，
老约翰颤颤巍巍地走向洞窟深处，枯瘦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堆积如山的杂物后面，只留下一句话在空气中飘荡：“我去准备材料，你自己先熟悉下环境。”
林东长舒一口气，断腕处的瘙痒感仍未消退。他环顾西周，目光落在不远处一个歪斜的书架上。书架上的书籍大多破旧不堪，有些书脊上还长着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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