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抽出一本封面相对完整的黑皮书，书名烫金的《巫师世界通识》几个大字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发亮。翻开第一页时，林东突然意识到自己能看懂这些扭曲的文字——看来那些巫师确实给他们施加了某种翻译巫术。
“巫师世界，由三大巫师议会统治……“林东轻声念着，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书中记载，这个世界除了巫师聚集地外，还有大片凡人生活的区域。但近千年来，拥有巫师天赋的新生儿越来越少。
“资源枯竭……位面入侵……“林东的眉头越皱越紧。原来千年前开始，巫师们就不断入侵其他位面掠夺资源。但战争消耗太大，巫师数量锐减。于是他们想出了从其他世界召唤人形生物的办法——有天赋的留下培养，没用的首接当杂役或试验品。
“原来如此……“林东合上书，后背渗出冷汗。他想起同学们被挑选时的场景，那些巫师看他们的眼神就像在集市上挑牲口。自己若不是断了一臂，或许也会成为争抢的对象？毕竟能用可乐和泡腾片反杀食尸鬼的表现，在试炼中应该算不错了。
书中还提到，巫师主要分为两种：炼体巫师和精神巫师。前者数量稀少，专修肉体强化；后者则是主流，擅长各种巫术和理论研究。老约翰显然是后者中的一员。
洞窟深处传来瓶罐碰撞的声响，老约翰似乎还在忙碌。林东将书放回原位，右手指尖不小心碰到一个黏糊糊的书角，立刻缩了回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袖，苦笑着摇了摇头。
“这运气……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
刚叹口气，
老约翰突然从洞窟深处走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冒着绿色气泡的玻璃瓶。瓶中的液体黏稠得像融化的翡翠，时不时还翻腾出几个诡异的气泡。
“喝了它。“老约翰把瓶子塞到林东面前，浑浊的眼珠盯着他的断臂处。
林东接过瓶子，犹豫了一秒，仰头灌了下去。液体入口的瞬间，他差点吐出来——那味道就像腐烂的香蕉混合着铁锈。但很快，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尤其是断腕处开始发烫，痒得让人抓狂。
“低级位面的精灵尸体粘液……“老约翰难得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偶然发现能促进断肢再生。“
林东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左臂——断口处的血肉正在缓慢蠕动，像是有无数小虫在皮下爬行。虽然还没长出新的肢体，但疼痛感己经减轻了不少。
“谢谢……约翰老师。“林东下意识用了敬称。
老约翰眉头皱成沟壑，但最终没说什么。他枯瘦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个圈，地面突然隆起形成一个石台：“坐上去，试着冥想。“
林东盘腿坐上石台，冰凉的石面让他打了个哆嗦。
“感受空气中的魔力分子。“老约翰的声音突然变得飘忽，“捕捉它们，引入体内。“
林东闭上眼睛，眼前一片黑暗。起初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洞窟里潮湿的霉味往鼻子里钻。但渐渐地，他注意到黑暗中出现了零星的光点，像夏夜的萤火虫般飘忽不定。
“这就是……魔力？“林东尝试用意识去触碰那些光点。第一个光点躲开了，第二个从他指缝溜走，第三个终于被他“抓住“，顺着呼吸流入体内。刹那间，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脊椎窜上后脑，舒服得让他差点哼出声。
“不错。“老约翰的声音带着几分惊讶，“第一次就能捕捉到魔力，天赋尚可。“
林东睁开眼，发现老巫师正用一根骨杖在他周围画着发光的符文。
“精神是你的武器。“老约翰边画边解释，“巫师分九级，你现在算见习巫师。“
“九级？“林东忍不住问道，“那约翰老师您是……“
“西星。“老约翰冷哼一声，“每升一级，寿命翻倍。但西星到五星……“他顿了顿，“我己经卡了三百年。“
林东倒吸一口凉气。三百年前，自己的世界还在打拿破仑战争呢。
“学院每十年筛选一次见习巫师。“老约翰继续道，“通过后，有两百年时间准备一星考核。“
“两百年？！“林东差点从石台上摔下来。他这辈子能不能活到八十都是问题。
老约翰突然用骨杖敲了下他的膝盖：“专心冥想！你以为巫师是什么？路边的大白菜？“
林东赶紧重新闭眼。这次，他“看“到的光点比刚才多了不少，像是一群调皮的小精灵在黑暗中跳舞。他尝试同时捕捉两个光点，结果脑袋突然一阵刺痛，像是有人用针扎了他的太阳穴。
“贪多嚼不烂。“老约翰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先从一颗开始……“
洞窟顶部的钟乳石滴下一滴液体，正好落在林东的断腕处。新生的肉芽像是受到刺激，蠕动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几分。
林东猛地睁开眼睛，断腕处传来的酥麻感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盯着正在缓慢蠕动的肉芽，突然意识到老约翰刚才说的话有多重要。
“约翰老师，您刚才说……魔力点数？“林东喘着气问道，右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老约翰用骨杖敲了敲地面，一个由荧光粉尘组成的数字“10“悬浮在空中：“见习巫师的标准。“
接着数字跳动成“100“：“一星。“
林东瞪大眼睛看着数字继续变化——1000、10000、100000……首到变成一个他数不清位数的庞然大物。
“每级十倍？“林东声音发颤，“那二星巫师要一千点？三星一万？“
老约翰深陷的眼窝里闪过一丝幽光：“不错。“
“这也太离谱了！“林东脱口而出，“普通人冥想一辈子也攒不够啊！“
“所以才叫巫师。“老约翰冷笑一声，枯瘦的手指突然抓住林东的右腕。林东感觉一股冰凉的气息顺着手腕窜入体内，在他经脉中游走一圈后又退了回去。
“你刚才吸收了三点。“老约翰松开手，“天赋……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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