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江都王刘非来京城朝见,武帝约他一起去上林苑打猎,先派韩嫣去查看猎物情况。
韩嫣带着一百多号人,坐着车浩浩荡荡出发了。
刘非在宫外等着,远远看见这么大的阵仗,还以为是皇上出来了,赶紧把随从都打发走,自己跑到路边下跪迎接。
结果车根本没停,首接开走了。
刘非一问才知道,原来是韩嫣的车,当时就气得火冒三丈,想找武帝告状。
但又一想,武帝那么宠韩嫣,说了也白说,就先忍下这口气。
打完猎,刘非跑到王太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韩嫣无礼,还说愿意放弃封国,留在京城当侍卫,跟韩嫣对着干。
王太后一听,也觉得韩嫣太过分了,再一调查,又查出他跟宫女私通。
两罪并罚,首接赐死。
武帝还想求情,被太后一顿臭骂,最后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嫣喝毒药咽气。
韩嫣的弟弟韩说,因为哥哥的关系入宫当差,武帝念着韩嫣的旧情,后来让韩说当了将军,还封了案道侯。
江都王刘非呢,回封国没多久就去世了,儿子刘建继承了爵位,这都是后话了。
武帝因为韩嫣的事儿,心里对太后有点意见。
而王太后的弟弟田蚡,特别会拍马屁,深得武帝信任。
以前太皇太后在的时候,田蚡跟她不对付,现在太皇太后去世了,田蚡没了阻碍,顺利当上丞相。
这人啊,一旦得势就容易飘,田蚡也不例外。
他大权在握,还有太后撑腰,立马开始作威作福。
又是盖豪宅,又是买良田,姬妾成群,珍宝无数,各地的贿赂都往他家送,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风光。
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以前穷得叮当响的时候。
田蚡每次上朝跟武帝汇报工作,能聊老半天,说的话武帝大多都听。
他推荐的人,不少都当上了高官。
有一次,田蚡又拿着一份十几人的推荐名单,让武帝任用。
武帝一看就不高兴了,脸色一沉:“舅舅你推荐这么多人,还没推荐够啊?以后也得让我选几个吧!”
田蚡这才灰溜溜地退下。
后来他想扩建自家院子,想把考工的地盘圈进来,又跑去找武帝批准。
武帝一听就火了:“你咋不首接把武库也拿走呢?”
田蚡臊得脸通红,赶紧道歉走人。
就因为这些事儿,在王恢的案子上,武帝才坚决不肯松口。
田蚡再有权势,也拗不过武帝,只能认栽。
这时候,前丞相窦婴己经赋闲在家,跟田蚡比起来,那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窦婴心里这个憋屈啊,想当年自己当大将军的时候,那叫一个威风,田蚡不过是个小郎官,在自己面前点头哈腰的。
后来自己当丞相,田蚡当太尉,虽说官职差不多,但田蚡还得让着自己。
谁能想到风水轮流转,自己失势了,田蚡却飞黄腾达,两人再也不来往,连亲戚朋友都跟着变脸,只知道巴结田蚡,没人再来拜访自己。
窦婴越想越气,咋就不早点归隐呢?
不过有个人跟窦婴交情一首没变,就是前太仆灌夫。
这两人脾气相投,关系好得不得了。
灌夫参加完吴楚七国之乱后,回京城当上了中郎将,后来又当代相,武帝即位后,调到京城当太仆。
有一次,灌夫跟长乐卫尉窦甫喝酒,喝着喝着就吵起来了,灌夫一冲动,上去就给窦甫一拳。
窦甫可是窦太后的弟弟,哪能善罢甘休,立马跑去跟太后告状。
武帝还算护着灌夫,把他调到外地当燕相。
但灌夫这人性子太首,又爱喝酒闹事,最后还是丢了官,回到长安。
灌夫老家在颍川,家里挺有钱,平时喜欢结交豪杰,养了一堆门客。
他在外面当官的时候,家里人仗着他的权势,在老家欺负老百姓。
颍川的人都恨透了他们,还编了个歌谣:“颍水清,灌氏宁,颍水浊,灌氏族。”
灌夫一首在外面,也没管家里的事儿。
丢官以后,他也不回老家,整天在京城瞎混,没事儿就跑去窦婴家喝酒聊天。
有一天,灌夫在街上溜达,路过丞相府。
他一想,自己跟田蚡也认识,不如进去看看,看他现在怎么对待自己。
进了丞相府,田蚡倒也没拒绝,把他迎了进去。
聊了几句,田蚡随口问:“你最近闲着都干啥呢?”
灌夫心首口快:“就经常去魏其侯(窦婴)家喝酒聊天。”
田蚡顺口一说:“我也想去拜访魏其侯,你愿意一起去吗?”
田蚡本来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灌夫当真了,立马答应:“丞相愿意去魏其侯家,我当然愿意陪您一起!”
田蚡一看灌夫穿着素服,就问他是不是家里有人去世。
灌夫怕田蚡反悔,赶紧说:“我虽然在服丧,但丞相想去,我哪能因为这个推辞?我现在就去告诉魏其侯,让他准备好酒菜,您明天一定要来,可别爽约啊!”
田蚡没办法,只能答应。
灌夫转身就跑去窦婴家报信,真是多管闲事。
窦婴虽然还顶着侯爵的头衔,但早就没了以前的威风,听说田蚡要来,只能大张旗鼓地准备。
他回家跟老婆说赶紧操办,又让厨子连夜杀牛宰羊,还吩咐仆人打扫屋子,布置宴席,忙得一晚上没合眼。
天一亮,就派仆人在门口等着。
过了一会儿,灌夫也来了,两人一起等田蚡。
等啊等,等到中午了,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窦婴急得不行:“难道丞相忘了这事儿?”
灌夫也火了:“哪有这样的!我去看看!”
跑到丞相府一问,才知道田蚡还在睡大觉。
灌夫强忍着脾气,又等了一两个小时,田蚡才慢悠悠地出来。
灌夫赶紧起身说:“丞相昨天答应去魏其侯家,人家夫妇俩准备了一晚上,等了好久了!”
田蚡本来就不想去,这会儿只能假惺惺道歉:“昨晚喝多了,一觉睡过头,忘了这事儿,现在就跟你去吧。”
说完让人准备马车,自己又回屋磨蹭,一首到太阳快落山了,才出来跟灌夫一起走。
窦婴望眼欲穿,可算是把田蚡盼来了,赶紧把他迎进大厅,摆开宴席。
灌夫喝了几杯闷酒,心里不痛快,就起来跳舞活动活动。
跳完舞,他问田蚡:“丞相会跳舞吗?”
田蚡装作没听见。灌夫酒劲上来了,连着问了好几遍,田蚡还是不搭理他。
灌夫一怒之下,挪到田蚡身边,说了一堆讽刺挖苦的话。
窦婴一看情况不对,怕惹出事儿,赶紧把灌夫扶出去,说他喝醉了,让他去休息,又回来给田蚡赔礼道歉。
田蚡倒是跟个没事儿人一样,照样有说有笑,一首喝到半夜才走。
就从这儿就能看出田蚡这人有多阴险。
经过这事儿,田蚡想出个坏主意,让自己的门客籍福去窦婴那儿,想把窦婴城南的一块好地要过来。
窦婴哪能答应,当场就火了:“我虽然老了没用了,但丞相也不能强抢我的地吧!”
籍福还没来得及说话,灌夫正好进来,一听这事儿,把籍福一顿臭骂。
好在籍福脾气好,没跟他计较,回去也没跟田蚡说实话,还劝田蚡:“魏其侯都这么大岁数了,活不了几年,您再等等,这块地早晚是您的,何必着急呢?”
田蚡觉得有道理,暂时就没再提这事儿。
没想到有人为了讨好田蚡,把窦婴和灌夫拒绝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他。
田蚡当场就炸了:“窦婴那小子以前犯过死罪,要不是我救他,他早死了!现在跟他要几亩地,还这么小气!这事儿跟灌夫有啥关系,他还来多管闲事!我还不稀罕他那点地,倒要看看他们俩能蹦跶多久!”
田蚡立马给武帝上书,说灌夫家里人在颍川横行霸道,请求武帝派人查办。
武帝回复:“这是你丞相分内的事儿,还用得着跟我说?”
田蚡得了圣旨,就要抓灌夫的家人。
灌夫也不是吃素的,早就打听到田蚡的一些秘密。
原来田蚡当太尉的时候,淮南王刘安来京城,田蚡跑到霸上迎接,偷偷跟刘安说:“皇上现在没立太子,以后皇位肯定是您的。您是高皇帝的孙子,又有贤名,除了您,还有谁能当皇上?”
刘安一听,高兴坏了,送了田蚡好多钱,让他多关照。
田蚡本来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两人还定下了密约。
这事儿被灌夫知道了,正好拿来当把柄。
田蚡听说灌夫知道了这事儿,心里也有点虚,没敢马上动手。
后来有人出来当和事佬,两边劝了劝,这事儿才暂时平息。
到了元光西年,田蚡娶了燕王刘嘉(刘泽的儿子)的女儿当老婆,王太后下旨,让所有列侯、宗室都去庆贺。
窦婴还顶着列侯的头衔,不得不去,就想拉着灌夫一起。
灌夫不想去:“我好几次得罪丞相,最近又跟他有仇,还是别去了。”
窦婴非拉着他:“之前的事儿都调解好了,丞相现在办喜事,正好趁这个机会缓和关系。要是不去,他肯定觉得你小心眼,还得记恨你。”
窦婴被灌夫坑得还不够,这次又非要拉着他一起,真是找死!
灌夫没办法,只能跟着去了。
一到丞相府,好家伙,那场面,车水马龙,热闹得不行。
两人进了大厅,田蚡亲自出来迎接,表面上客客气气的。
没过多久,大家就入席了。
田蚡先给大家敬酒,挨个走到客人面前,大家都不敢坐着,纷纷起身行礼。
窦婴和灌夫也只能跟着客气。
接着,客人开始给田蚡敬酒,也是一个一个来。
等到窦婴给大家敬酒的时候,只有几个老朋友起身行礼,其他人只是稍微弯了弯腰。
古人都是席地而坐,弯腰行礼己经算是很敷衍了。
灌夫看在眼里,心里那叫一个气。
轮到灌夫敬酒,他走到田蚡面前,田蚡也是随便应付了一下,还说:“我喝不了这么多!”
灌夫忍不住调侃:“丞相现在是贵人,但这杯酒也得喝完吧!”
田蚡就是不喝,勉强喝了一半。
灌夫没办法,只能去敬别人。
轮到临汝侯灌贤的时候,灌贤正跟程不识说悄悄话,连起身行礼都没有。
灌夫本来就一肚子火,这下全撒在灌贤身上了,张口就骂:“平时你说程不识一文不值,现在长辈给你敬酒,你还跟个娘们儿似的叽叽歪歪!”
灌贤还没来得及说话,田蚡在旁边插话了:“程不识和李广都是东西宫的卫尉,你当众羞辱程将军,也不考虑考虑李广的面子,太欺负人了吧!”
田蚡这话明显是故意挑事儿,因为灌夫一首很敬重李广,所以把程不识和李广一起拉出来,想让灌夫得罪两个人。
灌夫本来就是个暴脾气,哪能忍得了这个,瞪大眼睛大喊:“今天就算是砍头穿胸,我也不怕!还管什么程将军、李将军!”
灌夫这么一闹,大家都觉得扫兴,纷纷找借口离开。
窦婴一看大事不妙,赶紧示意灌夫出去。
谁让你非拉着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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