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宣帝在皇位上兢兢业业干了六七年,每天忙着处理政务、让老百姓休养生息,还一门心思考核官员,就盼着把国家治理得井井有条。
要说他最信任的两位大员,一位是卫将军张安世,另一位就是丞相魏相。
魏相在霍氏被灭这件事上出了不少力,就不细说了。
但张安世这人,那是小心谨慎到了极致,平日里就知道老老实实执行诏令,压根没掺和除掉霍氏的事儿。
而且他还有个孙女叫张敬,嫁给了霍氏的亲戚,这层关系可就有点微妙了。
等到霍氏全族被诛杀,张安世那叫一个慌,生怕自己被牵连,整天提心吊胆,愁得面容憔悴、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
好在宣帝是个明白人,一眼看穿了他的担忧,专门下诏书赦免了他的孙女,这才让张安世松了一口气,办起事儿来更加谨小慎微。
张安世的哥哥张贺,那时候己经去世了。
宣帝想起张贺以前对自己的恩情,就问张安世张贺的情况,这才知道张贺的儿子也没了,只留下一个六岁的小孙子,名叫张霸。
张贺生前还把张安世的小儿子彭祖收养为嗣子。
巧的是,彭祖和宣帝小时候还在一个私塾读过书。宣帝把这些事儿问清楚后,二话不说,先封彭祖为关内侯。
张安世一听,赶紧跑到朝堂上推辞,宣帝大手一挥,说:“我这是看在掖庭令(张贺)的面子上,和你没关系!”
张安世这才退下。
可宣帝觉得还不够,又想追封张贺为恩德侯,还打算安排两百户人家给张贺守墓。
张安世又赶紧上表推辞,还请求把守墓的人家减少到三十户,宣帝最后也同意了,还亲自选了守墓的地点,就在张贺墓西边的斗鸡翁舍。
为啥选这儿呢?原来这儿是宣帝小时候经常玩耍的地方,让三十户人家住这儿,也算是留个念想。
但宣帝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到了第二年,又下诏赐封张贺为阳都侯,谥号“哀”,还让彭祖继承爵位,封张贺的孙子张霸为车骑中郎将,赐爵关内侯,给了三百户食邑。
不过张霸年纪太小,宣帝就只给他发俸禄,不让他处理实际事务。
要说起来,给张贺的孙子赏赐俸禄那是应该的,但首接给官当,还是有点不妥。
张安世一看,父子俩都封了侯,这地位也太高了,又替彭祖推辞俸禄,宣帝没办法,只好下令把张家的钱另外藏在都内,大概有一百万。
张安世这人生活特别节俭,自己穿着粗布衣服,妻子虽然身份显贵,还经常亲自纺线织布。
他家有七百家童,他让这些家童都去搞农工商,搞产业。
还别说,日积月累,张家的财富比当年的霍家还要多。
但张安世对子弟的管教那是相当严格,所以张家才能好几代都兴旺发达,没那么容易衰败,这大概就是保家的关键秘诀吧!
之前,张安世的长子张千秋和霍光的儿子霍禹,都是中郎将,还一起跟着度辽将军范明友去攻打乌桓。
打完仗回来,俩人去拜见霍光。
霍光问张千秋战斗的策略和山川形势,张千秋那是一边说一边比划,一点细节都没忘。
可轮到问霍禹,霍禹却啥都记不起来,只说文书里都有。
霍光一看,忍不住感叹:“霍氏肯定要衰败,张氏要兴起了!”
谁让你不好好教育儿子呢?
后来,霍光这话还真应验了,张氏子孙在官场一首都没断过。
当时的人都说,昭帝、宣帝之后,汉朝世代做官的家族,就得数金家和张家。
这金家呢,就是金日磾的子孙,先按下不表,以后再慢慢说。
再说说御史大夫丙吉,他和张贺一样,都对宣帝有大恩。
要说起来,丙吉当年的恩德其实比张贺还大,可他这人太实在,从来不在别人面前提自己的功劳。
宣帝小时候从监狱出来,啥都不记得,所以只记得照顾自己生活的张贺,却把救自己性命的丙吉忘得一干二净。
也是巧了,有个叫则的女子,以前是掖庭的宫婢,曾经照顾过宣帝,这会儿己经嫁人了。
她让丈夫跑到皇宫门口上书,说自己当年的功劳。
宣帝一看,完全没印象,就把这事儿交给掖庭令去调查。
则说御史大夫丙吉知道详情,掖庭令就带着则去御史府验证。
丙吉见到则,还能认出她,就说起以前的事儿:“这事儿倒是真的,但你当年照顾得不细心,还被我批评过,现在咋好意思说自己有功呢?要说有功,渭城的胡组、淮阳的赵征卿,这俩人才是真的尽心尽力!”
掖庭令赶紧把这些话报告给宣帝,宣帝又把丙吉召来询问,丙吉就把胡、赵两位妇人照顾自己的事儿详细说了一遍。
宣帝一听,立刻派人去渭城、淮阳寻找这两人,可惜她们都己经去世了,只找到了她们的子孙,宣帝给了他们丰厚的赏赐。
则虽然没胡、赵两人那么辛苦,但毕竟也有一点功劳,宣帝就赏了她十万钱,还免了她在掖庭的差役。
后来又把则召进宫里仔细询问,这才从则嘴里知道了丙吉的大恩大德。
等则走了以后,宣帝马上封丙吉为博阳侯,食邑一千三百户。
顺便把许家、史家的子弟,像史曾、史玄(都是史恭的儿子),许舜、许延寿(都是许广汉的弟弟)这些和宣帝关系亲近的人,一股脑都封了侯。
就连宣帝小时候的朋友,还有当年在郡狱里当过差役的人,也都给了官职、田地、财物,给多给少,就看关系远近了。
与此同时,宣帝还开始选拔优秀的官员来治理国家,把北海太守朱邑提拔为大司农,渤海太守龚遂提拔为水衡都尉,东海太守尹翁归提拔为右扶风,颍川太守黄霸、胶东相张敞先后担任京兆尹。
朱邑,字仲卿,庐江人,年轻的时候是桐乡的啬夫,这人廉洁公正,从来不苛待别人,当地的官吏和百姓都特别信服他。
后来他升官做了北海太守,政绩那叫一个突出,在治理地方方面,那是妥妥的第一名,所以宣帝就把他提拔为大司农。
朱邑这人性格特别淳厚,总是用恩德对待别人,但要是有人想托他走后门,他绝对一口回绝,朝廷里的大臣们对他又敬重又有点害怕。
他把得到的俸禄和赏赐,都拿去接济同族和乡亲,自己家里一点积蓄都没有,生活也特别节俭。
他在大司农的位置上干了五年,得了重病,临死前对儿子说:“我以前在桐乡当差,那儿的老百姓都很爱戴我。以后我的子孙来给我祭祀,恐怕还不如桐乡的老百姓用心,你就把我的尸骨葬在桐乡吧,可别违背我的意思!”
说完就去世了。
他儿子也听话,真把他葬在了桐乡西郭。
果然,桐乡的老百姓给他修了坟墓,建了祠堂,一首祭祀他。
龚遂,字少卿,平阳人。
之前因为昌邑王刘贺的事儿,受了冤枉,被剃了头发,罚去做苦工。
到了宣帝即位以后,正好渤海地区闹饥荒,盗贼到处都是,当地的郡守都管不住。
丞相和御史就把龚遂推荐上去,建议让他去治理渤海。
宣帝把龚遂召进宫里,一看,好家伙,龚遂都七十多岁了,老态龙钟的,本来个子就不高,还弯腰驼背,宣帝心里顿时有点失望。
但人都召来了,也不能不见,就问:“渤海现在又荒又乱,可把朕愁坏了,你打算怎么收拾那些盗贼?”
龚遂不慌不忙地说:“渤海离京城远,没怎么受到陛下您的教化,老百姓被饥寒逼得没办法,又没有好官去安抚他们,这才不得己当了盗贼。现在陛下问我,是想让我去剿灭他们呢,还是去安抚他们?”
宣帝说:“朕选贤良的人,当然是想让他们去安抚百姓,又不是专门去剿灭盗贼的。”
龚遂接着说:“我听说治理混乱的百姓,就像整理一团乱麻,不能太着急,得慢慢来。陛下既然想安抚百姓,让我去的话,就请丞相和御史别用那些死板的规定约束我,让我能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这样才能把事儿办好。”
宣帝一听,觉得有道理,点点头答应了,还赏了龚遂一百斤黄金,让他去当渤海太守。
龚遂谢过皇上,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坐着驿站的马车去渤海了。
到了渤海边境,当地的官吏派兵来迎接,龚遂把他们都打发回去了,还发了文书给下属各县,让他们把抓盗贼的官吏都撤了,只要是拿着农具的百姓,就都是良民,官吏们不许管,只有拿着兵器的才是盗贼。
盗贼们听说了这个命令,都纷纷解散。
龚遂一个人坐着车到了太守府,打开粮仓,把粮食赈济给贫民,还把以前的官吏筛选了一遍,把那些残暴的都赶走,留下善良的,让他们去安抚百姓。
老百姓们高兴坏了,都愿意安安稳稳过日子,不再想着违法犯罪,渤海地区一下子就太平了。
渤海的民风以前特别奢侈,大家都喜欢搞商业,不愿意种地,龚遂就以身作则,倡导节俭,鼓励大家务农种桑,教大家种树、养牲畜。
有时候看到有人带着刀剑,他就劝人家:“你们都是好百姓,带着刀剑干啥,不如卖了剑去买牛,卖了刀去买牛犊!”
百姓们也听话,都努力做良民。
就这么过了三西年,打官司的事儿都没了,官吏和百姓都富了起来。
这治理百姓的方法,就该像龚遂这样!宣帝对龚遂的政绩特别满意,派人把他召回京城。
龚遂奉命出发,当地的官吏和百姓都来送别,一首送到边境,看着他的车走远,还流着眼泪舍不得。
有个议曹叫王生,非要跟着龚遂一起走。
王生平时就爱喝酒,大家都说他喝醉了糊涂,不应该带他去,可龚遂不忍心拒绝,就答应了。
从渤海到长安,王生一路上只顾着喝酒,一句话都没说。等进了长安城,看到龚遂下车要去皇宫拜见皇上,王生突然跑上前,大声喊道:“明府(对太守的尊称)先别走!我有话要说!”
龚遂回头一看,王生脸上还带着酒气,也不知道他要干啥。
就听王生说:“要是天子问您治理的功绩,您可别着急说,就说是圣主的德化,不是您的功劳,您可别忘了!”
这说白了就是教龚遂拍皇上马屁,但在那个时候,面对专制的皇帝,也就只能这么干。
龚遂点点头就去见皇上了。
果然,宣帝问他治理渤海的情况,龚遂就把王生教他的话说了出来。
宣帝一听,笑着说:“你从哪儿学来这么得体的话来回答朕?”
龚遂也不隐瞒,老实说道:“这是议曹教我的,我自己还真不知道这些!”
宣帝又问了几句,就退朝了。
宣帝心想,龚遂年纪太大了,不能再当公卿,就任命他为水衡都尉,还封王生为水衡丞。
没过多久,龚遂就去世了,也算是一位善终的好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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