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厨房的水缸依旧静静地立在原地，水面如镜，映着灰蒙蒙的天花板。辣千秋坐在桌边，道袍半湿，胸口还贴着那张防御符。他沉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节泛白，仿佛刚才那场与规则之下的对峙只是幻觉。
但鼻尖残留的铁腥味提醒着他，那是真的——血的味道。
他揉了揉太阳穴，破妄天眼带来的后遗症还在持续，像一根细细的针，在脑仁里来回穿刺。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水缸的秘密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问题藏得更深。
“你是谁？”他再次低声问出这个问题，声音几乎被晨风吞没。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缓慢、沉重，像是踩在木地板上的高跟鞋。
他猛地抬头，墨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
不是老管家的脚步声。
是女人的。
而且，他太熟悉那种节奏了。
红衣女人来了。
他站起身，走到玄关处，门还没开，一股浓烈的檀香味己经飘了进来。那不是普通的香，而是带着某种古老仪式气息的味道，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朽。
吱呀一声，门自动开了。
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逆着晨光，看不清脸。但她身上那件红色旗袍，在阳光下泛着不自然的光泽，像是浸过油的绸缎，又像干涸的血迹。
她缓缓走进来，脚步没有停顿，也没有说话。
辣千秋站在原地，没有动。
两人之间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
“你……”他开口，声音沙哑，“到底是谁？”
红衣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她的五官精致，妆容一丝不苟，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不记得我了？”她轻声说，语气像是在责怪一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我记得。”辣千秋眯起眼睛，“但我更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红衣女人轻轻一笑，缓步走到客厅中央，目光扫过西周，最后落在那口水缸上。
“原来你还下了水。”她语气中多了几分意味不明的情绪，“看来你己经开始接触真相了。”
“你早就知道这水缸的事？”辣千秋追问。
“当然。”她点头，“它是我亲手封印的。”
这句话让辣千秋心头一震。
“你是……第一任天师？”
红衣女人笑了，笑意却有些苦涩：“我只是他的影子。”
“什么意思？”
“有些事，你现在还不该知道。”她转过身，首视着他，“不过，我能告诉你一件事——你的金手指，还有最后一层。”
辣千秋眉头一皱。
他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从破妄天眼到因果之眼，再到规则临摹和规则重构，每一次升级都伴随着巨大的代价。而这一次，他隐约感觉到，代价可能不只是流血那么简单。
“你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他问。
“不止。”红衣女人伸出手，指尖轻轻一点他的眉心。
刹那间，一股炽热的能量涌入他的脑海，像是有人用火钳捅进了他的大脑。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眼前的世界变了。
不是破妄天眼的那种清晰，而是一种全新的视角。
他看见了时间的痕迹。
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丝线，每一条都连接着不同的事物。一只飞过的苍蝇，墙上的一块裂痕，甚至他自己呼吸时带动的空气流动，都被这些丝线串联在一起。
这是……因果？
他明白了。
新的能力解锁了——因果之眼。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东西？”他喘着气问。
红衣女人点点头：“但它不会白白给你。每次使用，都会抽走你的一部分‘存在’。”
“存在？”
“你的时间，你的记忆，甚至……你的身份。”她看着他，眼神深邃，“所以，慎用。”
辣千秋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他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红衣女人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向窗边，拉开窗帘，让晨光洒进屋内。
“因为我欠你一个人情。”她说，“也因为，只有你能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什么事？”
“规则的崩塌。”她回头看他，“当归墟录不再稳定，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而你，是唯一能修复它的人。”
“如果我做不到呢？”
红衣女人笑了：“那你就会变成下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人。”
这句话让辣千秋背脊发凉。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座房子会让他感到如此熟悉——它不仅仅是一个封印之地，更像是一个轮回的起点。
“你想让我做什么？”他问。
“去找那本书真正的归属。”红衣女人缓缓说道，“它不属于你，也不属于这个世界。它是钥匙，也是锁。”
“钥匙？”
“通往规则核心的钥匙。”她走近一步，声音压低，“你需要找到它真正的主人，才能解开这一切。”
“谁是它的主人？”
红衣女人没有回答，而是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会知道的。”
说完，她转身向门口走去。
“等等！”辣千秋叫住她，“你到底是谁？”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浮现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是你忘记的名字。”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突然模糊了一下，下一秒就消失在门口。
辣千秋冲过去，只看到门外空荡荡的街道，晨雾弥漫，什么都看不见。
他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
良久，他才缓缓闭上眼，调息体内的灵力。
因果之眼的能力还在体内流转，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清明。他能看到每一个动作背后的因果链，每一个选择引发的结果。
但这股力量也让他感到疲惫。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他回到屋里，走到水缸前，低头看着水面。
“你说，你是活的。”他轻声说，“那么，你能告诉我，归墟录为什么会出现在我手中吗？”
水面没有回应，但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注视着他。
一种冰冷、理智却又充满期待的目光。
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水面。
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
一座古老的石台，上面刻满了符文，中间凹陷的位置，正好可以放进一本书。
而那本书，正是《归墟录》。
“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它不是被遗落的，而是被放在这里的。”
他终于明白，这本书的存在，不是为了封印，而是为了召唤。
召唤某个人，某个东西，或者……某个时代。
他握紧拳头，眼中光芒一闪。
“我要找到它的主人。”
话音落下，水面上的倒影忽然扭曲了一下，像是回应了他的决心。
他转身离开厨房，走向卧室，取出随身携带的朱砂和符纸。
这一章，注定不会平静。
因为他己经踏入了更深的谜团之中。
而红衣女人的出现，只是个开始。
(http://www.220book.com/book/TFL5/)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